雖說前段時間因爲靈魂剛入駐的緣故,李巖和玲瓏便沒有太過親近,不過自那天之後,李岩心思也漸漸放開,既然用了這具身體,李巖也送這具身體的前一個靈魂再度轉世投胎,這麼些天也都過去了,李巖的種種顧慮也都漸漸放下。
畢竟以後要長期相處的,李巖也狠不下心來拒絕傷害一個青春美貌的少女,他畢竟還是一個男人。
書房,屋松脂燭滋滋的燃着,散出濃郁的香氣,青煙嫋嫋,此時李巖正在書寫公文,玲瓏和孫月娥兩位正在旁邊磨墨,柳如是也在旁邊,不過她卻是拿着本書坐在書架那裡自顧自的觀看。
夜色已深,院中老樹上卻有隻昏鴉突兀的啞叫一兩聲,在冷寂的夜裡,聽得人心裡甚是磣得慌。
“喂,你們將老鴉趕了。”玲瓏雙手提溜着襦裙,避免裙襬拖到磚地上,聽着老鴉亂叫,吩咐下門外值守的親兵去驅趕,又回來看着李巖書寫。
柳如是此時任意的坐在椅上,被打攪了一下,也不看書了,輕託粉腮望着搖曳的燭火旁邊的三人,回想所發生的種種細處,她對李巖所知甚少,在李巖沒中進士之前,也沒聽說過他,等李巖中了進士之後,又在京城立下軍功,她才聽說了李巖的大名。
不過那時沒見過他本人,聽到他的天下第一之名也不太放在心上,直到聽說他被任命爲夷陵縣縣令纔開始調查他的情報,不過那時也只知道他是個文弱書生而已,雖然立有軍功,但是她自信教中在此地經營多年,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自然也不會怕他的。
等自己落到他手裡,才覺得他任俠隨性,殺伐果斷,身上卻沒有半點儒生的酸氣,氣質風度完全不同於她以往所認識的男人;在落到他手裡後,她都做好受辱的準備,偏偏她預料錯了,她知道自己的美貌,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中都帶着火焰的;這人怎麼會對自己無動於衷呢?
門外侍衛此時走進來稟報說道:“啓稟大人,高將軍來了。”
李巖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讓兩位侍女先把寫好的公文整理一下,李巖去前院見高順等人。
看到李巖到來,衆將趕緊見禮,軍中最重禮節,不管在什麼時代都是如此。
吩咐衆將起身,李巖詢問了高順挑選精兵的進展如何,又問了招兵的情況。
聽劉安報說,因爲軍中待遇提升,雖然城中居民雖然都已經知道了,最近就會有戰事,但是參加之人還是不少,不但原定的一千人額度已經招滿,還多招了三百餘人。
聽到劉安的報道,李巖看他任務完成的不錯,就高興的把他的百戶之職給轉正了,劉安自是謝恩不已。
接着李巖又吩咐高順儘快挑選精兵組建陷陣營,定額五個百戶,又對他說了板甲之事,把帶回來的兩套板甲交了給他,讓他使用看看,有什麼問題儘快解決,畢竟時間緊急,要儘快列裝,五百精兵是要儘快列裝上這些板甲的。
又問了目前軍中的軍紀處長官百戶呂傑,軍中軍紀情況推行安排的如何,這呂傑在此地軍兵之中也算是頗有威望,雖然對李巖還沒有完全歸心,不過也有些傾向的姿態了,李巖也就讓他做了軍紀處的長官。
問完了情況,又問了需要緊急處理的問題,一一做了安排,吩咐下去。
處理完了軍務,李巖起身送了衆將回去。
送到門外,等李巖回了府,高順等人才各自騎馬趕回了軍營。
處理完事務,有些疲倦,回到書房,柳如是和玲瓏已經走了,因爲夜已經深了,暫時也沒有什麼需要急切辦的事情,李巖便準備直接回房休息;孫月娥此時正好端茶水進來,她把茶水放在書案,此時,李巖手中的書裡掉出來了一封書信,孫月娥看到了,她疑惑的問道:“誰放在書裡的,剛纔也沒有人進來過?”
李巖將信函拿了起來,仔細一看,卻是柳如是留給他的一張便條,估計是剛纔偷偷留下來的,上面倒沒有什麼話,只是說約李巖單獨談談,李巖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如今還不是談判的時機,不過想着見見也好,他便笑着說道:“以前看過的書信,不小心忘了留下的……”
“呃,”孫月娥應了一聲,不過她也是靈慧之人,心中已經猜到是誰留下的,隱隱帶着醋意,接着又問道:“大人喜歡柳姑娘嗎?她那麼漂亮。”
“……”李巖輕笑起來,看着燈下眉目精緻、臉蛋迷人的孫月娥稍帶狡黠的望着自己,不知爲何,自從那一天之後,孫月娥對他的態度好像變了許多,兩人之間親近了不少,他調笑的說道:“她是很漂亮啊,不過我們小月兒也不差啊。”
聽了李巖的話,孫月娥感覺臉有些微燙,她覺得怕是已經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再留在李巖房裡,不知道爲什麼,她與李巖居室獨處的時候,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低聲說了聲:“大人休息吧……”便退了出來;她也沒有急着回自己房去,便站在外面黑漆漆的走廊裡想些事情,自從給父親安排給李巖做侍女,雖然她也知道父親的意思,不過她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剛過來時,孫月娥心裡確實很防備李巖。
畢竟這年頭一個女孩子給男人做貼身侍女,要是給污了清白都沒處說理去,還不如僕役給主傢俬刑致傷殘還能得些賠罰銀子;侍女給主人姦污了,官府都不會受理的;那些個大家族的俊俏丫鬟有幾個出嫁還是完璧之身的?
有些甚至就是肚子裡有了孩子又不被主婦所容,纔給掃地出門才嫁人的;那些個娶媳婦困難的光棍漢能得一房漂亮媳婦又能得一筆豐厚的嫁妝,自然不會介意娶來的女人是否完璧,仰或已經當了便宜爹。
孫月娥早已不是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女,當初在夷陵給那個縣尉瞧上,她感覺是自己連累了父親,要不是母親死命攔着,她估計此時早就是別人的人了。
不過,自從李巖救了父親,父親安排她做了李巖的侍女,她知道自己在旁人眼裡差不多就已經是李巖的女人了,一個平民小女子的清白與貞節從來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她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堅持,牀頭還藏着把剪刀,可惜如今不知爲何,卻是經常被李巖惹得意亂情迷,那把剪刀沒能發揮用處,現在她自己看到那把剪刀都覺得好笑,情緒也有些莫名的惆悵。
看着李巖在臥房裡吹熄了燈,還以爲他要睡覺,孫月娥也打算回房睡下,卻不料“吱啞”一聲響,李巖推門走了出來;孫月娥站在暗處好一會兒,適應了黑暗環境,能看見李巖換了一身衣裳,一副要出門的模樣;李巖卻剛剛從亮處走出來,看不見暗處的孫月娥。
孫月娥嚇了一跳,不敢說話,直看到李巖朝這邊走着,就要撞到她身上來,想要躲開又怕暗中看不好路崴了腳,連忙小聲提醒道:“公子,是我……”
李巖聞言收住腳,差點貼孫月娥身上去,鼻尖都蹭到她額前的劉海了,他往後稍退了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在黑暗裡閃着些微的光澤,不知道她用什麼抹的身子,靠近了她,這女子身上的香氣真是好聞,李巖問道:“你怎麼站在外面?”
“我…我……”孫月娥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在走廊裡走神的事情,都能感覺到李巖灼熱的鼻息噴在她的面上,有些害怕,還有些奇異的感覺。
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站在外面的……”突然覺得這麼解釋也不對,再說李巖明明有隱密的事要做,偏偏給無事站在走廊上發愣的自己給撞見,這段時間來就看見李巖做了不少什麼事情都神神秘秘的見不得,腦子裡閃過一個嚇人的念頭,害怕的擡眼看着李巖看。
“你害怕什麼?”李巖看出孫月娥眼睛裡有些恐懼來,他有些好笑,故意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問道。
“我沒…沒在怕什麼。”孫月娥本來還有些害怕,可是不經意卻看到了李巖眼中的笑意,她氣急的說道。
“你怕你撞到我,正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是吧?”李巖笑了起來,指了指肚子,說道“其實我只是有點餓了,想去找些東西吃,你要不要也吃點?”
孫月娥卻知道李巖這是在胡說八道,又覺得剛纔那念頭來得又是莫名其妙,她嬌嗔着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去偷會哪家的小媳婦大姑娘?”話出口就覺得這話太輕佻,又怕李巖打蛇隨棍子再對她語出輕佻。
“還真讓你猜到了,”李巖嘿然一笑,說道:“替我保密啊,不要和玲瓏說。”
孫月娥只當李巖開玩笑,她這心思轉得也快,壯着膽子問道:“大人準備做什麼吃去?要不要我幫忙。”那神態好像真就相信了李巖夜深人靜這般打扮真就只是準備做點什麼好吃的。
孫月娥裝糊塗,李巖也裝糊塗,總不能將他要去跟柳如是談判的事情說給孫月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