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不會游泳啊!爲什麼還沒人來救我?!好冷,好冷……
雙眼闔上前,我看見如鏡的水面上破開一個巨大的裂縫,一道黑色的光射進來像箭一樣向我快速靠近着……
手臂本能地伸向那束光。
我知道你會來的,不管這個等待有多久,我都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江京太,你個大混蛋!!
胸口被用力按壓後,積在胸口的水終於吐出來。
“女人,醒醒!醒醒!”江京太在救我,我的內心一片安靜。
該死的晦氣少爺,又像當年一樣按壓我的敏感部位!我努力想讓自己睜開眼睛,想看看那張爲我擔心的臉,可眼皮好重好沉啊。
“快,拿張毯子來!”花海里的其他人聞聲趕來。
該死的!太吵了!我都聽不清楚晦氣少爺的聲音了。
“快打急救電話!”
“我送她去醫院。”有着全未晨味道的外套罩在我身上,我被抱了起來,不是江京太的懷抱。
不要!別把我從他身邊帶走!
該死的,好冷……
我在夢裡沒有任何原因地一直奔跑着,最後停在某個地方——一個死寂的池塘,水面上劃過黎明前的最初幾道陽光,然後天空突然泛紅,就像燒紅的烙鐵般。太陽在雲後面掙扎着,終於在厚重的雲朵之間露出半張臉卻又整個掉到水中,一種奇異的水火交融的畫面瞬間將我吞噬其中。
“啊!”驚恐地從夢裡醒來,頭像被驢踢過一樣疼得我差點沒再次暈厥過去。
我想我一定是感冒了,渾身酥軟軟的,鼻子像被木塞堵住一樣呼吸不暢,只能張開嘴呼吸。有些口乾舌燥,起身想倒些水喝,卻聽見房間外隱約傳來爭吵聲。
將門打開一條縫。
“我把全新集團都給你,你放過永善。”是南遠。
“哼,”全未晨冷笑了下,“你以爲憑你現在的能力,還能守住全新嗎?”
“我只想守住永善!”南遠揪住了全未晨的衣領,“你難道還沒看出來,永善所做的這些都是爲了保護你嗎?可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所看到的,是這三年來你和她在我面前演出的一幕幕溫馨感人的騙局。怎麼,因爲我打亂了你的計劃,又要娶屬於你的女人,所以心裡不爽了?哈哈,這纔是我想看到的。”
“混蛋!”南遠一拳打在全未晨的臉上,全未晨擦去嘴角的血漬又直起身來向南遠也揮了一拳,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住手!”衝出去,南遠在看見我後一時分神被全未晨打倒在地。
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想教訓卑鄙的全未晨,卻被他抓住手腕惡狠狠地教訓道:“不要來挑戰我的忍耐性。我會容忍你們兩個到現在是因爲你對我來說,還有點用處。別怪我沒提醒你,別太放肆!”
全未晨甩開我,還沒有恢復體力的我向後退了幾步,差一點摔倒。
“找死!”南遠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氣勢又要衝殺過去,卻被我阻止。
“爲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袒護這個噁心的傢伙?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還是你真的喜歡他?告訴我永善,你這樣隱忍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南遠再也忍不住地質問我。
不!現在還不能告訴南遠,至少在全未晨面前不能說出我和他小時候曾住在一起,我曾答應了美冉會好好照顧他的那些秘密。
“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你走!”轉身對全未晨大吼。
“你們繼續演,我今天沒心情看。”全未晨淡漠地說着從走廊裡離開。我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雙腿立刻就變得酥軟無力。
“該死!你怎麼還這麼燙!”南遠一下子抱起我將我重新送進病房裡,並叫來醫生給我重新量體溫,打退燒針。
一番折騰後,南遠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他坐在病牀前,擔心地看着我沒有再逼問我那些問題。可我覺得,是必須要告訴他的時候了。我擔心再這樣拖延下去,那些疑問會讓南遠更加痛苦。我需要他留在我身邊繼續幫我,所以必須要解開南遠內心的那些困惑。
“我有話要說。”
“我有話要說。”我們異口同聲地打破沉默。我用眼神告訴南遠,他先說。
“你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初步有了眉目……”南遠將發動所有關係調查到的結果告訴了我,有些情報很詭異。
南遠說這個叫姜東浩的男人之前一直在美國,五年前纔回到日本。原因是他從孤兒院認領了被雙胞胎妹妹所拋棄的孩子,也就是姜景泰。讓南遠和我都沒想到的是,姜東浩的妹妹真叫姜東娜,卻在五年前突然失蹤了。
現在我才恍然明白姜東浩所說的那些話的含義,原來他真的不是小鬼的父親,而小鬼因爲被認領的時候纔剛滿月所以也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有些事不做夢就永遠不會實現。一個星期後,你和全未晨婚禮的當天,組織就會派人來將景泰接回到日本她親生媽媽的身邊。到那時,你就不需要這個身份了。”
“當然。景泰能和媽媽見面,也要感謝你。”
……
叮——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激動地握住南遠的手將自己想法全都告訴他,“姜東浩一定是找到了失蹤的姜東娜的線索,無論線索的內容是什麼一定和日本川口組有關係。我想他會來首爾做這些事情的起因是受到了日本川口組的威脅!只要他能完成任務,小鬼就能返回到親生媽媽的身邊!對!一定是這樣!”
“可就算是你想的這樣,我們又能怎麼辦?姜東浩還是不會放棄計劃。”南遠並沒有像我一樣激動,他繼續說着調查結果。
南遠從閔恩惠對韓語的使用以及行爲上的各個細節上大膽猜測,閔恩惠一定是土生土長的韓國人,只是後來移民到了日本。根據這個猜測,南遠搜索了全國信息中名字叫
閔恩惠,年齡在23左右的女性資料。從中找到了27個符合條件的人,她們的外貌都不像尹海兒。南遠猜測,這27人中有人可能做過整容,要準確調查出是誰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南遠相信只要能找出是誰做了整容手術就可以順藤摸瓜地找到曾經和她一起生活過的人,這樣就能證明我們眼前的這個閔恩惠根本不是尹海兒。
我的情緒再一次被調動起來,興奮地用力拍了下南遠的後背。
太好了!一切都有眉目了!閔恩惠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馬上就會曝光了!該死的,我怎麼到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讓南遠調查這些。如果能早一點想到,我就能早一點在全未晨面前拆穿他們的騙局,讓他不會像現在這樣不信任我。
說到信任,我再也不能讓南遠陷於困惑的痛苦中了。
“南遠啊,”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地說,“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
“我,是美冉的女兒。”長時間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終於被搬開,頓時一陣輕鬆感,“但我的父親不是全根浩,也不是麻宰厚,他叫樸浩勇,一位很普通的漁民。”接下來,我把自己離奇又曲折的身世都告訴了南遠,這裡面我儘量把話題範圍都放在自己身上,淡化全未晨的部分。
“美冉死的時候拜託過我,讓我照顧他。所以,你現在可以理解我爲什麼這樣在意他的原因嗎?對我來說,全未晨是哥哥。”
我不再繼續說下去,安靜的南遠讓我又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該死的,南遠不會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吧?他不會還因爲記恨美冉當年的所作所爲而把恨意轉移到我身上吧?他不會再也不理我了吧……該死的,我是不是不該說出來?
“我……”正要補充說些什麼,卻被南遠一下子擁在懷裡。
“臭小子!爲什麼到現在才告訴?”從南遠身體裡傳來的心跳讓我不再緊張,“如果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你還要對我隱瞞多久?臭小子!我們可是碎骨啊!14年的碎骨啊!”
爲什麼不說?是因爲不想失去你啊笨蛋!爲什麼安靜這麼久,害我以爲你生氣了……該死的!內心咒罵着,脣角卻揚得很高。
南遠啊,這個秘密會讓我們都輕鬆吧……南遠啊,我的碎骨。
情緒在經歷過激動的最高點又滑落進平靜的低谷,房間裡的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南遠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用力地抱過我,真彆扭。南遠也好像意識到了,他立刻鬆開我,臉上掛着兩朵緋雲。該死的,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這樣嬌羞的表情好不好,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了。臉頰漸漸有些發燙,似乎是被南遠傳染了。
“對了,閔恩惠也在這家醫院裡。”南遠終於找到打破這種尷尬氣氛的話題,他告訴我他就是在調查閔恩惠的時候纔在急症室的名單上發現了我。他說閔恩惠是在我被送來醫院之前到醫院的,聽說是在家裡昏倒,人現在就在重症監護室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