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太陽早早露出笑臉。明媚的陽光射進屋裡,像預示着這一天是快樂的。
李自衡喊:“起牀啦!莫道君行早。遲了美女們就跟別人跑啦。”
王清善伸了個懶腰,“你鬼叫啥,她們比我們還懶,早早去沒人看也是白搭。”
孟傳樂有自己的目的,一骨碌爬起來。“起牀起牀。王大個,你飽漢不知餓漢飢。你想睡就別去了,我們不等你。”
王清善穿着衣服:“你想得美,蝴蝶還是我抓的多,昆蟲專家還不如我。露臉的事就想撇開我。”
李自衡“切”了一聲,“他抓的蝴蝶既不好看又受了傷,只求數量不講質量的。把他那幾只放出去,人家纔不睬呢。”
三人忙着洗漱吃早餐,然後便風風火火地跑到十三棟樓前。
正如孟傳樂所說,樓前一小遍映山紅開得正豔。雖然不多,但在小區裡,也算是一處光景了。
“放彩蝶囉!”王清善大聲喊,說着就要去開裝着蝴蝶的紙箱。
李自衡忙攔住:“你別動!笨手笨腳的,驚嚇到它們一出來就飛遠了,給誰看去?要輕輕地打開蓋子,讓它們自己出來。”
“那要等到哪時?”
“你猴急啥?慢慢等!像釣魚那樣。”李自衡呵斥到。
王清善大聲唱起來:“蝴蝶飛來採花蜜喲,阿妹梳頭爲哪樁。”
他有意提高嗓門,就是要讓二樓的人注意到。
孟傳樂不吭聲,偷偷觀察201窗臺的動靜。
果然,沒一會兒,窗簾打開了一個小縫,有人往下瞄。
孟傳樂裝着沒看到,一板正經地討教:“瘦子,蝴蝶最喜歡採什麼花?”
李自衡也很認真地:“難說,得看什麼品種什麼時候。植物散發的香味和糖味很關鍵。”
“它們能嗅出花蜜的味道嗎?”說着孟傳樂睜起眼皮又瞄那窗戶一眼。
窗簾後面的暗影已不止一個人,但他分辨不出高矮胖瘦。
“當然能,蝴蝶的嗅覺很靈敏。”
王清善湊過來說:“能比上公豬嗎?”
“啥意思?”李自衡不解。
“公豬的嗅覺更靈敏。小時候我到農村走親戚。親戚家的公豬能嗅到幾公里以外母豬發情的氣味,跳欄跑出去相會,怎麼攔也攔不住。”王清善更是一板正經。
“噗嗤”二樓傳出了一聲笑聲。
“低級趣味!”孟傳樂與李自衡異口同聲。
王清善瞪大眼睛:“咋啦!這纔是科學,你們自己歪歪想。外星人從銀河系那邊來到這邊,爲的就是搞生殖研究。虧你們是學生物的。”
李自衡小聲道:“你小聲些,別驚着它們。”
蝴蝶曬了一會兒太陽,便一個接一個地飛了出來,不過,落到花叢的不多。
三人嘰嘰喳喳在議論。
“王清善,你們在弄啥?”
孟傳樂擡頭看,只見虞苑芬將頭伸出窗外。
王清善一臉得意的樣:“我們在搞科研,蝴蝶採花。你下來看看啊,好漂亮的蝴蝶。”
高婷玉也伸出頭,“孟傳樂,你們又在表演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們在做正事。昆蟲專家李自衡先生養標本。不是我們想要來打擾你們,小區裡就這裡有花。”
“那邊桃花不是開了嗎?幹嘛不去?”高婷玉認定他們不懷好意。
王清善答:“這你就外行了。高高的桃樹,飛了你去抓嗎?我們養的是珍稀品種。”
高婷玉哼了一聲:“這回的表演品味高。英雄救美太俗氣了。這次李專家是主角吧?你這回的比上回的高明多了。我家小姐在梳頭呢,耐心等一會。”她心裡明白:他們是衝着楊芷環來的。
李自衡被說得不好意思,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一隻蝴蝶飛到201的窗臺上。
王清善忙喊:“快去抓,快去抓,別讓它飛走啊。”
高婷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怎麼抓,我來幫你們。”
孟傳樂制止道:“不能用手抓,會傷着它的,要用網罩。讓李專家親自去。”
別看李自衡背後喊得兇,真上場他就不敢了。“你們去,你們去。”
王清善擼起袖子:“我去我去。”說着拿起網罩跑上二樓。
孟傳樂心裡一陣得意:只要王清善發現鍾秀秀,他一定會說的。看你怎麼躲。
可沒一會兒王清善跑了回來。
孟傳樂急問:“怎麼不進去?”
王清善興趣索然,悄聲道:“有人換衣服,不讓進。”
孟傳樂心想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還真有貓膩。
這時,高婷玉推着楊芷環來到窗前,“你看,這纔是品味。你既不被驚嚇,又不要摔跤。這是李專家的傑作喲。不下去與他聊幾句嗎?”
楊芷環的臉泛紅起來,她抿起嘴,低着頭。
高婷玉朝李自衡喊:“李專家,她就是我說的梳頭人。留下你的微信號,找個時間教她怎麼養蝴蝶。”
李自衡的臉也通紅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孟傳樂把李自衡的微信號報出來,然後說:“楊芷環,你記好了嗎?”
楊芷環扭捏着不吭聲。
高婷玉說:“你說的不算數,要李專家自己說。”
王清善催到:“你說啊。這樣才能表明你的心意。你要再不說,我揭你老底啦!”
李自衡鼓起勇氣,報出自己的號碼。
楊芷環一臉羞澀,但還是把號碼存到手機上。之後,跑進屋裡去了。
她的動靜驚動了窗沿上的那隻蝴蝶。它扇起翅膀,飛了起來。
它飛到隔壁的窗邊,轉了兩圈,竟從開口不大的縫隙中飛進屋裡。
王清善一蹬腳:“這下可是抓不回啦。”
接着,另一隻蝴蝶,向高處飛,在201窗邊轉了幾圈,便沿着第一隻的路線,又飛進隔壁屋裡。
孟傳樂看是個機會,馬上說:“婷玉,你得攔着,不能讓它們飛進隔壁。”
高婷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怎麼攔得住。”
孟傳樂即刻說到:“你不會攔,我來。我上去守在窗邊。”
高婷玉“嗯”了一聲,馬上說到:“你不能來,有人換衣服,不方便。”
孟傳樂明白她在回絕自己,不好堅持,只好裝着沒事的樣子。
過不多久,又有兩隻蝴蝶飛進了隔壁。其餘的蝴蝶,也飛到別的地方。就是沒有一隻飛進201的。
李自衡站起身,攤攤手:“回去吧,沒戲了。”
孟傳樂心裡沮喪,但不能表現出來,只好跟着說:“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