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一咬牙,又道:“你要什麼,我再和你交易?”
“我什麼都不需要。”銅麪人說完已經不再去看那手機,他轉身對曲勇說道:“走。”
曲勇到了這一刻,已經知道自己肯定沒有一絲反抗能力,他很痛快,道:“去哪裡?曰本?”
“對。”
“等等。”曲勇並不明白銅麪人爲什麼要帶着他去曰本,不過他也沒問,他反而對九爺低聲道:“九爺,你怎麼樣?”
“你放心吧。”九爺也滿心不是滋味,他縱橫一生,從未有過這樣的窩囊,明明是自己圍剿困獸,結果困獸撕碎牢籠反而傷了自己,他連咳數聲道:“我還能撐得住,這些年休養生息的曰子,總算是沒白過,倒是你......你...”
“我沒事。”曲勇道:“九爺,我家裡,可能......你幫我瞞住我爸媽,如果我沒回來,就說我去打工了。”
“打工?”
“對。”曲勇很有把握道:“到時候,我沒回來,肯定會有一個男生來的,九爺你只要順着他的話幫我瞞住我爸媽就行了。”
九爺道:“你......”
“放心吧。”曲勇鎮定的看了一眼銅麪人,道:“如果他要殺我,我早就死了,既然他要帶我去曰本,說明我不會死,你幫我安撫住我爸媽就行了。”
“好,你放心吧。”九爺乾枯的食指摸過曲勇的眉骨,肅然道:“九爺這一輩子看面骨,從沒走眼過一次,風雲變化,一子動天下!”
“嗯。”曲勇點點頭,轉身對銅麪人道:“我還要回學校一次。”
銅麪人冷聲道:“我可沒太多的耐心。”
“很快的。”曲勇正視着他道:“如何?”
寢室裡,三個男人百無聊賴的玩着電腦,忽然門被一腳踢開,三人眼皮也不擡,就知道是於詩詩來了,這世上除了她之外,沒有人開門用腳踢可以做到像她這麼的自然,好像她天生就沒有手一樣!
於詩詩叉着腰,看了一圈沒發現曲勇,厲聲道:“曲勇呢?人死哪裡去了?!”
“我們也不知道小勇哥去哪裡了。”大黃蜂懶洋洋的回答道。
“哼!他肯定是躲起來不敢見我了,你快說,他去哪裡?否則要你好看!”於詩詩說着就已經動手了,她一記直拳衝着大黃蜂后腦勺去了,大黃蜂怪叫一聲,順手使出一個蘇派防守反擊動作,左手反手一擰,右手肘尖本能般的撞了出去正好撞在於詩詩的肚子上,“啊...”小姑娘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叫疼。
大黃蜂有些傻眼了,他這一招是這星期曲勇剛教的,既是蘇派動作,也是形意的龍形實用中的一個變化,他和胖子兩人天天實戰練習,練得還算認真和刻苦,剛纔於詩詩一出手,他就自然而然的用出來了,誰想到效果這麼好,當然這也是因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於詩詩的一貫眼中,大黃蜂就是個隨意被揉的麪糰,哪想到他會用出時機和角度都吻合的這樣一招,頓時吃了虧。
“嘻嘻...”大黃蜂的一貫作風就是得理不饒人,雖然知道自己是走狗屎運教訓了一下這個小公主,不過他馬上擺出嘴臉得意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回去再練三年吧。”
“算你厲害!”於詩詩肚子疼得厲害,惡狠狠的撂下一句話就走了,“下次我一定揍死你!”於詩詩的脾氣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罷休了,不過她沒看到曲勇,打架又吃了虧,只能先走了,畢竟她和這個寢室的戰鬥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我等着你哦。”
過了會兒,曹老闆一摔鼠標,罵道:“不玩了,玩毛,抽根菸。”
“老闆,我也要一根。”大黃蜂招招手。
女人總是不明白男人爲什麼要抽菸,她不明白的是,有時候一根菸,能讓男人暫時放下所有的壓力,“一根不夠,兩根一起上。”曹老闆給自己點了兩根軟利羣,只抽了一口,整個人就癱了。
“我去,人家都說不管多淡口的煙,絕不能兩根一起抽,看來是真的。”
“哎...”胖子並不抽菸,他也放下手裡的鼠標,道:“你們說,這個銅麪人到底是誰?看樣子好像很厲害啊,他帶走小勇哥是爲什麼啦?”
“想知道?”曹老闆沒好氣道:“自己問銅麪人去?”
“靠。”
“靠毛!”曹老闆怒道:“就是你,大黃蜂!尼瑪早點查出那個胎記的女人是誰,沒準事情就會有不同呢?”
“會有什麼不同啊?”大黃蜂撓撓頭,打開搜狐新聞,只見滑動的小封照正停在一個女孩子的照片上,看着照片的角度和採光,應該是偷 拍的,背景好像在室內游泳館。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嫩黃色連體比基尼,綁着馬尾,就在那馬尾巴下右肩膀上,有鮮紅的六瓣精緻的梅花胎記,每一瓣都栩栩如生。
梅花花語爲“堅強 ,忠貞,高雅”。這梅花單瓣,花嫣紅色,無萼,像極了名品——臺閣硃砂。
最讓人吃驚的是,這個少女赫然就是山口組二號人物櫻井鍵次的女兒,曲勇認識的櫻井奈月。
“哎...”大黃蜂無奈道:“我也不想啊,誰知道彩色哥這王八蛋現在纔給我消息,現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他才知道,媽的,這傢伙就會玩權限封人家ID,置頂帖子賣廣告,還收了我五百塊錢的,半點用沒有......”
就在大黃蜂說話期間,帶着曲勇走到樓梯口的銅麪人忽然頓住了腳步,面具的嘴角連連抽動,雖然曲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身體的僵硬還有種種模樣看得出來,銅麪人很生氣。
“新聞都登出來了,全世界都知道的一個消息,她居然用這個消息向我白白買走了三條人命?!”
銅麪人何等敏銳的耳力,只要他凝神傾聽,方圓數百米沒有什麼瞞得住他,剛纔大黃蜂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到了他的耳朵裡,他哪有不明白自己上了四姑娘的當了。
四姑娘算定了這個消息也是今天不久前纔出來的,銅麪人急匆匆過來,極可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她就打這個時間差,和銅麪人做了一筆生意,甚至說這是天下第一獨門消息,誰知道卻是隻要能上網的人都能看到的消息。
就算是銅麪人怒氣沖天,但內心深處,也不得不佩服四姑娘的膽色和魄力,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進去吧。”
“好。”
曲勇掏出鑰匙打開門,頓時一片歡呼聲傳出來。
“小勇哥,我還以爲你掛了。”
“暫時還沒有。”曲勇微笑道:“大家先別說話,讓我先說一下,我要跟銅麪人出去一趟,時間多久還沒定......”
三人一驚,紛紛道:“什麼?”
“去哪裡?”
“目前應該是曰本。”曲勇對曹老闆道:“老闆,學校裡要你幫我請個假了,另外如果...暑假還沒回來的話,你要幫我編個理由,去一趟我家,行不行?”
曹老闆失聲道:“暑假還不能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曲勇搖搖頭道:“我到現在也不清楚,不過我...有種預感,很奇怪的預感,我這次離開,可能要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這銅麪人既然一開始沒有殺我,那麼就表示我還算安全的。”
“好,我知道了。”曹老闆用力的握住曲勇的手,良久道:“有沒有什麼話,要對四姑娘說的?”
曲勇這一路上也在想,照理說,他現在也是四姑娘手下的員工,掛着科長的頭銜,不過他就領了幾個月的工資,什麼事情也沒幹,現在還要走了,不論是於公於私,都應該和四姑娘打聲招呼的,不過他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在幽谷裡,也打過電話了,最終,他搖搖頭道:“不用了。”
“小勇哥?”
“我走了,你們好好練習哦。”
“再見。”
場面並沒有生離死別的悲涼,總是怪怪的,曹老闆倒感覺這個銅麪人是個家長,來帶自己孩子回去的鄉下老父親,可誰也不會想到,曲勇這一走,到底會發生多少變故,經歷多少事情。
曰本,一間雪白的臥室,空間並不算太大,開着暖色調的牀頭燈,雙人牀有一些毛茸茸的靠墊,就在臥室的一個角落裡,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眨着一對寸許秋波,聚精會神的看着臥室天花板,那上面原本應該是懸掛着一盞水晶大吊燈。
但是這個房間從來沒有這個所謂的吊燈的位子,從一開始建起,吊燈的基座上就懸掛着一個銀色八角的器械,每一個角都像是屋檐旁的飛檐,然後從這八個飛檐的尖端垂下來八根毛糙粗壯的麻繩,麻繩極具技巧的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軌跡纏繞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一個赤 裸的女人。
就這樣被奇異的倒吊在半空裡。
她長得有點像是鬆島楓,模樣很漂亮,不過更年輕一些,在曰本,有很多這樣年紀的女孩子,爲了名或者是利,解開自己的衣服躺在牀上任由拍攝,不過這個女孩有點特別,她是被人吊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