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串子,你着什麼急,三千食客的錢找到了,那還不是我們大家的,你何必要對我下手呢。”
“是嗎,我還是不放心。”錢串子道:“就像是你說的,兩個人分,總比三個人分來得強,你說對嗎,再說了,三千食客也和我結盟很多年了,否則這些年來,他這麼吃,錢又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錢是從你手上拿到的。”百尾狐狸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也不相信三千食客能花得到錢串子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的錢,“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笑話。”錢串子翻翻白眼,道:“不是我的錢,難道是你的。”
百尾狐狸怎麼也不相信,“你肯將錢送給別人花。”
錢串子道:“我高興。”
這世上,最難反駁的理由就是“我高興”,只因這根本不是什麼理由,
百尾狐狸道:“可是,方纔我對他出手,你並沒有阻攔,爲什麼後來又出手了。”
“哈哈哈哈。”錢串子高聲嘲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能號稱百尾狐狸,我不救他,當然是因爲他死了,我的錢就保住了,我爲什麼要救他,而後面,他故意說那番話將你全部注意力吸引過去,就是要給我製造機會來殺你的。”
“原來如此”百尾狐狸癱倒在地上,一陣陣的無力,
“現在,只剩下一個你了。”錢串子環顧四周,半坐在地上攙着腰的棺材奴,半身癱軟的百尾狐狸,還有一個只有出氣沒有入氣眼翻白的三千食客,五大高手能站着的只剩下一個優伶鬼,
優伶鬼一見他瞪向自己的眼裡有殺氣,忽然身子一縮,畏畏縮縮道:“我我我只是一個鬼。”
“鬼。”錢串子道:“鬼,你是鬼,那倒也是未必,鬼可沒有你這麼能唱的”
優伶鬼哭喪着臉,哪裡還能唱得出來,他拖着哭音道:“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唱了”
錢串子道:“你怕我殺了你,要一個人獨霸青銅面具。”
優伶鬼道:“那不是,錢老大你向來豪爽大氣,怎麼會想要殺我呢。”
優伶鬼瞪了他半晌,忽然道:“你相不相信自己的話,我錢串子也有豪爽大氣的時候。”
優伶鬼已經快要縮成一團了,他道:“這個這個”他倒是很想拍拍馬屁,但錢串子實在和這四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錢串子撫掌道:“好了,我不殺你。”
“真的。”優伶鬼臉笑成一團花,帶點傻呵呵道:“你真的不殺我。”
錢串子道:“你乖乖聽話,當好我的狗,我就不殺你。”
“狗,汪汪汪,。”優伶鬼居然一下子乖乖的趴在地上,毫不知道羞恥的學着狗叫,
曲勇在棺材內嘆息暗道:“這個優伶鬼居然是這般人品,實在卑劣,因爲害怕錢串子出手殺了他,就學狗叫,讓人不齒。”
“咦”錢串子好像也沒想到優伶鬼居然會學狗叫,咧嘴大笑道:“沒想到你的這把好嗓子,學起狗叫來也是惟妙惟肖,實在難得。”
優伶鬼陪笑道:“謝錢老大的誇獎。”
不知道爲什麼,百尾狐狸的脣邊露出一絲微笑,他冷笑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優伶鬼,你這下三濫的戲子,當年跟隨爺的時候,就會跟前跟後的拍馬屁,現在又來跪舔錢串子這種小人的臭腳,實在是豬狗不如。”
“說我豬狗不如。”優伶鬼根本不在乎道:“你看我穿綠衣,帶綠冠,就該知道我心中渾然沒有了禮義廉恥這種東西,你這隻狐狸還不是一樣偷襲自己的盟友,大家的卑鄙程度彼此彼此。”
“哼。”百尾狐狸的氣似喘不過來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汪汪汪。”優伶鬼又叫了幾聲,才笑道:“錢老大,我這隻狗你還滿意不。”
錢串子揮了揮手,笑道:“滿意,相當的滿意。”
優伶鬼臉上有些猶豫,道:“你……你真的願意饒了我。”
錢串子道:“你放心,今後的龍虎會都是我的了,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並不介意養一條狗的,況且衆家兄弟現在已只剩下咱們兩個人了,我怎麼捨得再殺你,你若死了,天下間我們這樣的人就沒有了,我豈不是太寂寞了。”
優伶鬼的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樣子,頓首道:“多謝錢老大,多謝錢老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畜生。”棺材奴怒罵道:“優伶鬼,你若是還記得當年爺對你的恩情,你就該拼死爲他一戰,豈能這樣懦弱低劣。”
優伶鬼冷笑道:“爺已經死了,死人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錢串子笑道:“這話雖然不錯,人都死了,從前的事還想什麼,從此以後你跟着我,我保證你榮華富貴。”
“是是是”優伶鬼居然就那麼雙膝跪在地上,用膝蓋走路一直走到錢串子的面前,然後很虔誠的拉住後者的手,要去親吻,
這個禮節,叫吻手禮,是舊時候西方人向他們的曰耳曼君主“手遞禮物”,“吻手禮”也就隨之出現,更有甚者,當君主離開後,他走過的門、他摸過的鎖和他碰過的門閂上,都要求臣民們親吻,而且,對每樣東西的吻都相應地被授予名稱:門之吻,鎖之吻和門閂之吻等等,
現在優伶鬼行這個禮節,無疑是將自己的人格踐踏到了極點,也臣服到了極點,
錢串子哈哈大笑,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似乎這一刻他好像自己已做了皇帝,居然很大度的伸出手,讓跪在自己的跟前親吻他的手,
優伶鬼的口脣輕輕一碰錢串子的手背,忽然從他口中吐出一枚近乎看不見的細針,“嗖”的射入錢串子手背,
錢串子大喝一聲,翻手就是一記大硃砂掌甩在優伶鬼的下巴上,他的掌力之強何等了得,“咯咯”兩聲,優伶鬼當場脖子一扭,頸椎骨生生折斷,他翻身跌倒一旁,不過口上卻在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錢串子又氣又急道,
“我在笑額額”優伶鬼這一下實在是傷重,他強掙扎着瞪着錢串子道:“我在笑,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會真的當我在怕你,居然會上了我的當,就這麼輕易的中了我的暗器。”
“你在騙我”錢串子的那隻中毒的手已經變得又黑又腫,而且他剛纔氣急之下使用了大硃砂掌,結果氣血流通,已經中毒極深,從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優伶鬼的毒之猛烈,“沒想到你會將毒藏在嘴裡。”
優伶鬼道:“你是不是也認爲**無情,戲子無義,所以我怕死,怕死就不敢拼命,不敢拼命就要學狗叫。”
“是”錢串子的面色慘白,嘴脣發黑,眼睛也花糊糊的一片,快要看不見面前的情景了,“看來我錯了,我真的是錯了,但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拼了姓命和我同歸於盡。”
“這還不簡單。”棺材奴早已經喜動於顏色,大聲讚揚道:“優伶鬼自然是爲了一個“義”字,他要報爺的恩情,就要殺你,優伶鬼,從前我看不起你是個戲子,現在我向你說聲對不起。”
“多謝。”優伶鬼苦笑道:“誠如諸位所言,我不過是個戲子,不過戲子也知道,爲什麼是“義”,什麼是“恩”,如今爺屍骨未寒,我等爲了一點利益就在此自相殘殺,我做不到多的,只能做到了這一步。”
百尾狐狸在剛纔一笑已經看出來了,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這時候才道:“優伶鬼,我一向自視甚高,以爲自己纔是計謀過人,如今卻想說,你纔是狐狸精,我自嘆不如啊。”
“哎”優伶鬼高吟一聲,“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他吟完,身子一陣的抽搐,萎萎軟倒,再也沒有消息,
實在沒想到,世人都說戲子無情,誰知道最忠義的居然就是這個帶着綠帽子的戲子,所以說世事無常,又有誰知道呢,
曲勇也在心底暗暗嘆息,他一直在棺材裡聽着,聽着事態的發展,誰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從爭鬥到現在,這是第一個死人,優伶鬼是最後出手的,卻是死得最快的,如今五人全部或死或傷,全部軟綿綿的癱倒在地,失去行動能力,每個人的心中又都有自己的算盤,
此地深藏地底,也絕不會有人誤打誤撞進來,他們本就是挑了自認爲最安全最隱秘的地方相會,如今這個局面卻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現在,每個人都在閉目調息,就看誰能先站起來,誰先逃出去,其他三人只怕是再也活不下去了,
一時間,這室內的空氣猶如凝固,衆人都拼命的想要第一個站起來,但他們幾人受的全是結結實實的硬傷,這要調理起來極慢,就算他們都是化勁高手,能夠用暗勁搬運氣血,可也不能憑空便有,將傷到的骨頭筋肉短時間內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