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五個人,但大家還是很快就認出了各自的足印,分辨好自己的腳印後,胖子情不自禁瞧了於詩詩一眼,道:“你說吧,到底怎麼了。”
於詩詩道:“這還不明白嗎,你們每個人都有腳印,那麼,那個所謂的微笑殺人者,他的腳印呢。”
衆人一時不禁聳然動容,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在黑暗之中,變故突生,誰也沒有想到,居然讓這個看似瘋瘋癲癲的小丫頭瞧出來,看來有些事情是天生在骨子裡的,或許他們於家的血脈就是要聰明一點的。
曲勇沉默半天,才緩緩道:“看來,他的武功已經到了一種我無法想象的地步,就算是和北方太子幫的雄霸,也有一戰的資本了。”
雄霸是近些年公認的不壞高手,天下近乎無敵,曲勇和他也動過手,當然深知其厲害,現如今從他口中得出兩者的武功比較,可以說是有可信度的。
“他約我們在鼓樓相見,但就目前來說,去再多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啊。”冰心大師放下對老友之死的心痛,仔細考慮當前的局勢,忍不住心灰意冷道:“哎”
曲勇道:“冰心師傅,你看我面相,是夭折之貌嗎。”
冰心大師毫不猶豫道:“不是。”
“好。”曲勇道:“既然這樣,那麼明天晚上,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再說了,這也是我師門內的事情。”
“就你一個人。”於詩詩着急道:“不行,我也要去玩。”
曲勇道:“這不是去玩啊。”
“你可以選擇帶我去玩,或者是我偷偷的跑去”在於詩詩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危險這個概念,她想要去玩的事情,就從來沒有退縮的。
“哎”
天下鼓樓幾多,最爲有名的當然是南京城的明鼓樓,是當年朱元璋建造的,而杭州的鼓樓就位於吳山東面,南接十五奎巷,北臨大井巷,東迎中河路,西靠伍公山。
說起這鼓樓,老杭州都有半天的故事可以講的,歷朝歷代發生過多少的幸酸故事,而今晚,註定要在此再添上濃厚的一筆,但這一筆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曲勇已經來了,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隨他一起來的,還有於詩詩,冰心大師,楊木香。
鼓樓如今已是十分繁華,就算到了夜半,也偶爾有人影出沒,曲勇幾人隨意漫步,也不知那微笑殺人者到底何時纔出現,他們也沒有交談,都在互相想着自己的心事。
楊木香終於開口道:“那微笑殺人者武功當真極高。”
曲勇道:“你總該知道,我與你們雄霸幫主交過手,在雄霸的身上,我也沒有在這人身上感覺到的可怕。”
雄霸是霸凌一切,有我無敵,而這個人則是混混沌沌,無我無敵,其中高下,就要看個人參悟了。
“各位此刻才來麼。”
這七個字雖然簡簡單單,普普通甬,但落在四人的耳中卻宛如晴天霹靂,身子齊地一震,於詩詩踉蹌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在地上,曲勇一把將其扶住,嘶聲大喝道:“你終於出現了”
“是。”只見暗處飄飄然掠出一條灰色人影,也不見得他擡腳舉步,就宛如是在空氣中直直地飄着一般,一晃就不見了,“跟我來。”
楊木香上一次也見過那微笑殺人者走路,當時他走的踢踢踏踏,宛如腳下拖着鐵鏈子,今天卻好像一塊浮着的白雲,但不論是之前還是如今,他每次看到那微笑殺人者,就會覺得一股涼氣自腳底冒了上來,全身冰冷。
曲勇一振雙臂,大步流星的追趕而去,“走。”
那人影在前方的轉角處又閃了一下,身子平平的飄着,但無論曲勇如何拼命追趕,竟然兩者之間始終保持着十米之遙,不能靠近。
就這麼追了一陣,其他人還能勉強跟得上,可苦了於詩詩了,她的腳力如何能與這些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相比,不一會兒,她就跟丟了其他人的蹤影,因爲幾個轉彎,居然到了沒人的重重院落裡,她身子突出一陣顫抖,瞧着那些陰森森的百年建築,心裡頭的害怕忍不住冒了出來,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子,對於黑暗和鬼有着天生的畏懼。
“啊,我不怕,不怕,。”突見於詩詩拼命的捂住耳朵,發狂的往前跑,但就算是她捂住了耳朵,也能聽到那寒風呼嘯之音,一絲絲冰涼,寒冷將她的身子都澆投了。
“曲勇,你這個混蛋,你不等我,回去我讓我四姑剝了你的皮。”
轉目四望,只見那漆黑漆黑的老宅子,門口掛着的紅燈籠,就好像兩隻妖魔張開的巨眼,紅腥的嚇人,似乎隨時會蹦出一隻鬼來的。
於詩詩只能在後面大呼道:“曲勇……等我一等……”喚了兩聲,似是跌了一跤,呼聲突然停頓,但她馬上又爬了起來,連手上被擦破皮的疼痛也忍住了,不停的大呼,“救命啊,我好怕啊。”
寒風還是呼嘯,這風比昨夜吹來的還有滲人,忽然也不知從哪裡跳出來一個小小的黑影,兩隻碧綠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發毛。
“啊,,。”於詩詩嚇得大叫,拼命的跺腳,“救命啊救命啊,。”
“喵”那黑影似乎不明白於詩詩爲什麼要大叫,無辜的叫了一聲,走開了,原來只是一直黑貓。
“別喊了沒事了。”黑貓雖然走了,但於詩詩還是拼命的大叫,突然前方人影一閃,一條人影急掠而來,拉住於詩詩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
“斷子絕孫腳。”於詩詩嚇極了,想也不想的就是一記自己的“絕招”踢出去,但是才一出腳,就被曲勇膝蓋一頂頂開了,她身子一個不穩,“哎呀”一聲,整個人撲到了曲勇的身上,緊緊抱住了,被寒風吹得冰冷的儉,貼在了曲勇溫暖的胸膛上。
曲勇嘆氣道:“叫你不要來,你非要來,來了嘛又害怕哎”
“誰說我害怕了,。”於詩詩一把狠狠推開了他,咬牙發誓跺腳道:“我怎麼會害怕,我可是超級無敵美少女於詩詩,鬼怕我纔對啊。”
這女孩子雖然怕的要命,但是也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認輸。
曲勇一呆,柔聲笑道:“好的,你既然不怕的話,一起走吧,我們找到了入口。”
“找到了入口?在哪裡啊。”
此處大門似乎和其他的老宅子沒什麼不同,一樣是猩紅的燈籠掛在兩側,閃動的火焰,將朱漆大門映得說不出的猙獰可怖,大門前蹲着的兩個石獅子,惡狠狠的瞪着來人,似乎隨時就要伴隨着地底的陰風,一撲而上,將曲勇幾人撕成碎片。
大門打開了一條縫,應該剛好是能進人的。
“就是在這裡。”於詩詩雖然有點害怕,但內心強烈的好奇心又讓她忍不住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曲勇道:“你在外門等我們,我很快就出來好不好。”
“不好。”於詩詩一口回絕道:“要我在外面等,那你不是要讓我着急死嘛,不行,我們一起進去吧。”
冰心大師道:“既已來到這裡,她一個人留在外面,豈不是更危險。”
楊木香道:“其實,楊某有一事不明,憑曲先生和於小姐與景泰的關係,要帶多少人來都行,爲什麼還是你們單獨兩人前來,恐怕我們勝算不高啊。”
曲勇冷聲道:“我來,是爲了確認這人到底是不是我師叔,我並不是來殺人的,這一點,請楊先生弄清楚了。”
“好,好。”楊木香道:“無論如何,都要多謝你告知我這個消息,我也實在很想知道,這個殺人者的真正身份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好了卻家師縈繞心頭多年的疑惑。”
曲勇沉聲道:“此刻無論是誰,只要跨入這大門一步,此後生死禍福,便無人能預料,所以再進去之後,我希望大家能再思考一番,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想到微笑殺人者的武功,四人心中都不寒而慄,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定要進去的理由,冰心大師所求的是他老友的清白和公義,曲勇求的是此人到底是不是他師叔,而楊木香爲了他師傅的心願,只有於詩詩,她是純粹來瞎湊熱鬧,也只有她這種一出生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用管的大小姐纔會有古怪心思非要去湊這個熱鬧。
冰心大師突然大笑道:“怕什麼,我一生替人算命,可從來不給自己算命,如果命裡有今曰一劫,死而無憾,若是命不該絕,我非要問個清楚明白。”
這時衆人已相繼而入,但見大門之中,乃是個四四方方的大廳,四周又分別有着八重門戶,每一扇木門上都寫着一個斗大的字。
分別是乾(qián)、坤(kūn)、震(zhèn)、巽(xùn)、坎(kǎn)、離(lí)、艮(gèn)、兌(duì)。
“這是八卦”而大廳之上的棟樑上,似乎畫着某些圖案,但因爲燈火暗淡,房樑過高,實在看不大清楚,而除此之外,大廳內空無一物,就算是隻板凳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