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渡邊秀樹很有耐心,等曲勇將全部看完了,才緩緩道:“來點秋刀魚怎麼樣,。”
“不用了。”曲勇擡頭去看渡邊秀樹道:“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別急。”渡邊秀樹又道:“除了這份精算師的報告,還有一份資料你可以參考下,就一句話,英國博彩威廉希爾公司開出盤口是1賠8。”
看世界盃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接觸過一些博彩公司,其中最著名的當然要數歐洲的幾大博彩公司,而最具標誌姓的當屬英國的威廉希爾,這家公司號稱“英超指南針”,一直以來對於開出的賠率對英超等各級聯賽和杯賽的把握極爲精準,而就算是拿到世界盃上,也是極有江湖地位。
渡邊秀樹知道曲勇不熟悉這些名詞,他解釋道:“今年小組賽英格蘭對美國,威廉希爾公司開美國隊勝,結果世界球迷大量資金都壓在英格蘭身上,比賽時,英格蘭門將格林的“黃油手”失誤,果然美國隊勝了。”
“再看朝鮮對巴西,威廉希爾開出巴西讓三球,於是世界球迷再次將資金壓在巴西上,結果巴西踢了個2比1!讓威廉希爾公司賺得鉢滿盆滿的。”
“其後朝鮮對葡萄牙,威廉希爾開出朝鮮進一球就大賠,結果你猜怎麼樣”
渡邊秀樹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着曲勇,後者思索道:“朝鮮並不算強隊,爲什麼能踢巴西一個1比2呢,既然巴西都能進一球,那要進葡萄牙一球也不難啊。”
渡邊秀樹微笑道:“對啊,世界球迷也這麼想,於是大家都壓了朝鮮,結果葡萄牙踢了個7比0出來。”
“怎麼會這樣”曲勇吃驚的差點跳起來,葡萄牙是什麼球隊,他並不是很清楚,但肯定萬萬不能比巴西隊的,朝鮮能踢巴西一比二…卻給葡萄牙踢得這麼難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蹊蹺,“這太奇怪了”
渡邊秀樹道:“這一點也不奇怪,只要你明白了這其中的遊戲規矩,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只因世上所有的公司都不會開出故意讓自己賠錢的盤口,哪怕這個盤口在外人看來是如何的不合理。”
“遊戲規矩”曲勇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威廉希爾公司艹控世界盃。”
渡邊秀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道:“艹控不至於,不過是互相取利罷了,每年這些博彩公司會拿出一大筆錢,當做贊助費或廣告費什麼的來養着那些球隊,而球隊就配合精算師來踢球爲老闆賺錢。”
曲勇道:“你告訴我這些不是想與我賭球,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想告訴你,遊戲規矩這四個字。”渡邊秀樹道:“別急,我還會證明給你看,這場德國對阿根廷,我賭德國贏,而且是大勝,因爲博彩公司壓了重注,所以阿根廷一定會接到博彩公司的必輸指示,至於爲什麼是大勝,因爲阿根廷也很壞,也一定會想辦法把德國捧成大熱門,而大熱門的下場就是必死!”
“這……這就是你說的遊戲規矩。”曲勇將信將疑。
“很快,再有一個小時後結果就出來了。”渡邊秀樹又舉起酒瓶,微笑道:“我們不如先喝點酒吧,這酒不錯。”
這酒實在不行,對於曰本人來說,清酒是國粹,但對於中國人來說這酒淡的要命,用黑旋風的話說,淡出鳥來了。
曲勇實在有點食不知味,遇上渡邊秀樹這樣的對手,他半點也不敢大意,心中反覆的思量他的用意,但始終不得要領。
此時,有個前額頭剃光,後腦勺留着小辮子的小男孩推門進來,徑直走向老闆娘那邊,拍拍手道:“老闆娘,我要十份三文魚刺身,十份鮮蝦天婦羅,十份奶油燉菜,十份八爪魚碳烤,最後是十份牛肉烏冬面,點心蛋糕、小甜餅乾、糠瓜兒你隨便上點拿手的……最後勉勉強強來十壇什麼清酒——黑無雙好了。”
黑無雙是曰本最有代表姓的薯燒酒,口味比較重,濃郁有力度,是曰本的極品燒酒,之所以稱之爲“黑”,是因爲原料之一的曲爲黑曲。
一個小孩,敢點這麼多的菜,點這麼烈的酒,還能拿出十倍的價錢來買,實在有點意思。
“這麼多,您一個人,可要各樣先來一份。”那老闆娘撐大美目,爲客人考慮道。
“我吃不完,還不能倒掉嗎。”那小男孩老氣橫秋道。
“這……哎。”曰本雖摒棄浪費,但那老闆娘也完全尊重客人的意見,“只是這清酒,您的年紀…”
“你罰款的50萬錢,也由我來出。”那小男孩手一張,交出一張支票,道:“這上面的錢,就是再多十倍的食物也買了,對嗎。”
老闆娘爲難道:“這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她的生意做得很好,顯然不願意爲了區區的50萬曰元,而揹負上賣酒給未成年人的壞名聲。
“他是我的朋友,這酒也是我要喝的。”渡邊秀樹忽然衝老闆娘一招手,對她說道。
“是。”看到渡邊少爺開口了,老闆娘趕緊恭敬的一鞠躬,然後對小男孩道:“您請稍等,馬上就來。”
“好。”那小男孩居然挑了個離曲勇兩人很近的位置坐了,很快他點的那些東西就上來了,堆的小山一樣的。
“哎……”那小男孩雖然點了一大堆的食物,卻沒有半點吃東西的食慾,他的目光憂愁,似乎帶有無盡的往事,那模樣也實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能裝扮的出來,倒像是經歷了歲月的蹉跎後纔會有的滄桑氣質。
如果不是曲勇身上的麻煩實在太多,他肯定也很有興趣認識一下這樣的一個朋友。
而渡邊秀樹則完全不掩飾自己的興趣,不斷的打量着這個小男孩。
“看什麼看。”小男孩瞪了一眼渡邊秀樹。
“剛纔可是我幫了你哦。”渡邊秀樹看着那搬上來的十壇黑無雙,道:“我在看你用什麼喝酒。”
“喝酒有什麼差,不都是用嘴。”小男孩說着就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有經驗的人完全可以從一個人喝酒的樣子中看出他是不是老酒鬼,顯然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居然是一個標標準準的酒鬼。
“好酒量。”渡邊秀樹也如他那般仰起脖子給自己灌了一杯,道:“我知道一個人喝酒的滋味並不好受,這樣吧,一起過來喝。”
小男孩斜着眼看着他,道:“你跟我喝。”
渡邊秀樹道:“喝不喝。”
小男孩道:“跟我喝,就得要換個器皿。”
渡邊秀樹道:“換什麼器皿。”
小男孩抓起一個大壇,道:“要喝就喝這個先乾爲敬。”他咕嚕咕嚕就開始猛灌,那模樣就算是幾十年的老酒鬼也萬萬比不上的。
看的曲勇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以渡邊秀樹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對這個小男孩這麼的感興趣呢。
這麼個喝法,就不是在喝酒了,而是在喝命,把自己的小命拿來喝。
渡邊秀樹也看的目瞪口呆,他也只得拎起一個酒罈子,拼命往自己的嘴裡灌:“咕嚕咕嚕。”
“這纔像點樣子。”那小男孩居然也有豪氣干雲,喝完纔有三分醉意,一抹嘴巴衝曲勇道:“你呢,你怎麼不喝。”
曲勇道:“想和你喝酒的人是他,可不是我。”
那小男孩將曲勇當做是普通人,也沒太在意,“哼,沒意思。”
“我喝完了。”渡邊秀樹終於將那壇黑無雙灌完,跌跌撞撞的扶着椅子道:“我喝完了,所以你要和我打一個賭。”
那小男孩沒有拒絕,道:“打賭,打什麼賭。”
渡邊秀樹道:“我賭你撐不過神谷孝太郎的一招。”
“山口組的真實掌權人,果然消息靈通。”那小男孩收起冷笑,說道:“已經知道了我與人有約在此。”
渡邊秀樹手一揮居酒屋內衆人,道:“這並不算什麼,相信在座的,也大多數都知道。”
“原來”曲勇心中苦笑,暗道:“原來這男孩就是神谷孝太郎要了解的恩怨,只是他的身手一般,不要說神谷孝太郎的一招,就算是我的一招,也未必能擋,這有什麼好賭的。”他又去觀看那些各自喝酒的曰本男人,始終看不出這些人身懷武功的模樣,倒更多是魚腩肚子,資本家,大老闆啊。
渡邊秀樹解釋道:“你不用看他們,他們都是做生意的人,你來這裡是想看神谷孝太郎的武功,而他們來這裡,是想吃顆定心丸,看看神谷孝太郎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厲害,免得自己下錯了注碼。”
那小男孩恨恨道:“我家傳的漫天花雨,他也未必能擋得住。”
“漫天花雨,哦,是暗器。”曲勇恍然大悟,難怪這小男孩有這麼大的把握,原來他是有殺手鐗的。
“很好,那我們就賭一把。”渡邊秀樹道:“就賭你的漫天花雨傷不了他,一招,只要他出一招,你就要死。”
那男孩道:“賭什麼。”
渡邊秀樹道:“我贏了,什麼都不要,你贏了一招,我擺平你們的恩怨,不過我不會輸,因爲在遊戲規矩裡,你是輸定了。”
小男孩道:“好,山口組的話事人,我相信你的話,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