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蜂勸道:“小勇哥,那個薛瑩瑩三番兩次的騙你,你幹嘛還要去看她?”
曲勇無奈道:“多少也是同學啊,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衢州鳳嶺女子監獄在郊區之外,一天也只有六趟公交車來回,曲勇坐上去的正好是中午去的那班車,誰知道到了之後,那監獄正在長拉鳴笛,拒絕犯人見家屬朋友,曲勇依稀看到到處人影晃動,好像都是穿上了精良裝備的獄警在穿梭,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還想再問一句,可門口的警衛虎着臉,像是要吃人一樣,他也不好再問了,只能想着怎麼回去了,因爲他坐過來的班車打了個轉就回去了,現在要想回去的,就得等下午五點鐘的車子了。
“哎...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網上預約啊,就好像看病掛號一樣嘛,不然的話來了見不到人,還要等着回去,太麻煩了吧。”路上還是有太陽的,天氣有點悶熱,曲勇慢悠悠的走在馬路上,這種監獄一般都爲了遠離人羣,設在鳥不拉屎的郊區,不要說附近沒什麼建築,就是車輛也極少過來,他現在要回去,要麼是蹲在那門口站崗的警衛旁邊蹲一下午,還有麼就是靠着兩條腿走到最近的十五里外的火車站去坐公交車。
形意拳高手大多腿上功夫了得,其中有名的尚雲祥外號鐵腳佛,所以也有人稱形意拳爲行拳,特別能走路,以前尚雲祥的有個師弟有事從天津到燕京,從不坐車,都是走夜路,一夜就走到了,可見形意高手的腿功了得,曲勇走的也不慢,這附近反正沒人,他也不怕被人看見,所以施展開身法來,就好像一隻大龍蝦在跳躍,遠遠的看着只見曲勇背脊一弓,彈身而起,就直接蹦過了三米來遠,這一手功夫是龍形中的蹦跳,仔細看的話,曲勇這起跳的姿勢,好像龍蝦出水,這一招也是當年尚雲祥的得意之手,是他傳下來崩拳中的一個龍形蹦跳。
當年一次尚雲祥和他一個師弟去看戲,回來夜深了,倆人便抄沒人的衚衕趕路,好施展腿功。這一下可不得了了,他這個師弟就是從天津到燕京走路只要一夜的那人,也是個了不得高手,人是個高個子,腿也長,疾走在前,尚雲祥的個子矮胖,趕着趕着就容易落後,不過他有個絕招,每當落後時,就以崩拳龍形一躍就超了上來。
曲勇今天剛好有機會,也就拿來試試,還好這路上空曠沒人,否則遠處看去,還真像是鯉魚躍龍門。
他走了十幾分鍾,忽然邊上一輛120救護車呼嘯而過,他拼命揮舞手臂,追着那車子喊道:“喂?你們是不是去市區啊?帶上我啊,帶一程啊。”
但那救護車彷彿沒聽到,一溜煙就不見了,曲勇聳聳肩,只能繼續邁開步子自己走路,等走了一會兒,又看到那輛救護車竟停在路邊,“難道出車禍了?剛纔來的時候好像都沒看到嘛,看來是剛纔出了車禍,所以救護車纔來的。”曲勇這麼想着,想上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可當他走近了,才發現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這樣,救護車裡竟一個醒着的人都沒有,一個司機倒在方向盤上,後面還有個醫生,一個護士,以及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也都是昏倒在一邊,而那車子裡原本該有的擔架已經不見了。
“綁架?”曲勇一下子反應過來,“可怎麼會有人綁架救護車上的病人呢?看這軍人的模樣好像是監獄裡的,難道是犯人被人綁架了?先叫醒一個人問問看吧。”他剛纔一邊看一邊已經檢查過了,這些人只是中了一種麻醉劑,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不管他怎麼叫,都叫不醒。
就在此時,一陣大風吹過,那遠處公路外的野地裡半人多高的雜草被大風一吹,齊齊彎腰捱了個頭,露出幾個快速起伏身影。
“人還沒走遠!”曲勇一個龍形虎躍,跳進了路邊的野地,追了過去,這裡因爲是離市區極遠的郊區,所以這些野地都荒蕪着,還沒有開發成天價的房產。
曲勇調整自己的脊柱骨,將重心降下來,弓背狂奔,似有似無的一隻猛虎在野地裡奔跑,追擊着前方的獵物。
剛纔他的龍形蹦跳雖然速度很快,但畢竟還是在他有節奏的控制下施展的,而這一次可不同了,他是化作一隻猛虎全速撲食,講究的是快如閃電,這樣劇烈的運動,難免會呼吸急促,但曲勇有意思的將自己的呼吸控制的死死的,到後來,他每一下吸氣帶着的空氣彷彿都是炙熱的,這樣的追趕是很辛苦的,前方那人跑的也很快,曲勇就這麼跟着追出去大約三十里裡地。
到後來,他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老虎獵食講究的是一撲一咬一剪,三板斧過去之後老虎的氣勢就弱下來了,所以老虎雖然瞬間爆發力極強,可耐久姓不高,曲勇這趟路跑下去,感覺自己的氣完全不夠用了,體內一陣陣的氣血翻騰。
“試試看吧。”曲勇知道自己快要到極限了,如果再跑下去的話,肯定要傷肺了,但前面那人好像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他猛的長吸一口清氣,沉到丹田然後試着去牽引少商穴上的明勁,那虎形化出明勁一直在手上不能夠揮灑出去,這時突然有了個缺點,立即潮水般的往肺金力涌去。
曲勇身子輕輕一抖,他的精神沒有絲毫懈怠,一絲一毫的感受着那明勁涌入到肺裡,這一次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從前是細水涓涓而來的話,那麼這一次無疑就是大潮涌來,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因爲曲勇手太陰肺經也只是打通了而已,並沒有融會貫通,一下子將過於強大的明勁引進來,極可能衝傷經脈,甚至導致肺葉撕裂。
還好,前方那人突然一個轉彎,出現幾戶人家,那人竟然快速的鑽進其中一家小樓房裡,然後二樓的燈就亮起來了,曲勇終於可以停下好好的調整下內息,他停止腳步後兩條手臂交替後劈,每一下都猶如一記大斧砍在空氣中,他儘量藉着這又寬又大的劈拳慢慢的將化作的暗勁疏導了出去。
良久,他才慢慢的將精氣平息下去,小腹一鬆,雙腿柔膩,不過兩條手臂太陰經上隱隱有一條熱流在緩緩的流動,他心裡一喜,知道這一下的強力沖刷,應該是將手太陰肺經徹底的衝開了,算得上是融會貫通了,而他的虎形劈拳從這一刻起,算得上是得到了真髓。
他恢復之後,儘量壓低自己的身子,施展出猴形快速一團的越出野地,摸到了剛纔那座小樓房前,這種樓房因爲是造在郊區,所以四周都圍着兩米高的圍牆,圍牆上灑滿了碎玻璃,就是爲了防止有小偷翻圍牆的。
曲勇往四處看了下,發現一條白色水管,可以一直到二樓,曲勇看了一下,龍形變勢化作狸貓上樹,三兩下就悄悄的順着水管爬了上去,他翻上了陽臺,陽臺上的門虛掩着。
“哎...道長讓我保持君子之心,結果我倒做了樑上君子,不過爲了救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心認定了是犯人被綁架,卻沒想再多想一下,這最有可能的豈不是犯人逃走了。
曲勇繼續悄悄的推開那陽臺的門,突然,一股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像極了上午被宗倩倩從門後偷襲的情景,曲勇來不及多想,他按照上午的出招,同樣一記虎形劈拳,兩拳一交,曲勇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感到右手劇痛無比。
不過他疼歸疼,身上的反應卻極快,腳步後踏,一墊一踩,整個人頓時如被馬蜂追咬的猴子一般,“刷”的躍了出去。
這一下正是形意十二形中的猴行,形意大師薛顛管龍形叫“大形”,但他更厲害的是猴行,當時武林說薛顛的猴行能把自己練沒了,可見這猴行的身法之快,不僅是退得快,還有變化快,正經比武時薛顛照面一晃,對手就看不住他了,這個看不住的意思是眼裡能看到他,但確定不了他的角度,因爲他太快了,變得快,猴子一樣的。
曲勇這一退,裡面的人隔了一扇門,攻擊就緩了一緩,纔開門追了出來,可就是慢了這一下,已經足夠曲勇發揮的了,他一退之後立即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發勁,腳步一墊,整個人氣勢上驟然拔高,背脊上的椎體發出輕微的脆響,好像一截截的錯開升高,他右手臂再次輪起,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劈下。
形意劈拳勁,虎形大勢講究凌空撲擊,猛虎下山,羣獸束斃,那是一種山中霸王的氣勢,捨我其誰的氣勢!
曲勇雖然遠遠沒有薛顛那樣的身法,不過也如猴子般靈動,那人剛剛出門,一剎那找不準曲勇的位子,然後就被這山嶽一般的大斧追劈而來,不由心神潰散,只想着怎麼樣擋住這一招,根本沒有對戰的勇氣了,他雙臂向上一擡。
“卡卡!”幾聲澀響,這一下曲勇用上了新融會貫通的暗勁,一劈之下,那人立刻感覺到手臂劇痛,雖然沒有被生生劈骨折了,但也經不住這股沉重的力道,手一軟,曲勇的大斧就勢劈到了他腦門上,一下子暈眩過去了。
“啊...”曲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雙手,沒想到會有這般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