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霍霍桐的畫冊故事(九)

於微在畢業前得到了入校至今的第一個處分。

“太胡鬧了!你怎麼, 怎麼會這麼粗心,它可是3號櫃鑰匙啊~~!說丟就丟了!!”朱主任此刻心情相當鬱悶,丟了3號櫃鑰匙雖生氣, 可眼前的又是十年來最出類拔萃的學生, 對學校的貢獻更是不勝枚舉, 以往更是乖巧, 面對這樣的學生又如何開罵的了?

“你再好好想想, 是不是落哪了,仔細找找或許還能找着。”朱主任不甘地說。

“朱主任,是前幾天爬山的時候丟的, 我想……。”於微站立一旁,低着頭說道。

“什麼!!你~~, 你沒事去爬什麼山, ……爬山雖然是項不錯的運動, 可也不該把校櫃鑰匙帶去啊!”朱主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麼生氣。

於微低着頭,道着歉。

朱主任自然是不甘心, 什麼校櫃鑰匙的特殊性,校櫃不可拆除的原因……然後就這麼的在辦公室裡叨叨唸念幾個小時……

“你剛纔說什麼?”靖倫激動地抓着一同學的肩膀問道。

“四年段的於微把3號櫃鑰匙給弄丟了,還領了個處分!”被嚇呆的同學A又試圖回憶起剛纔和邊上幾人討論的話題。

“你是不是聽錯了?”靖倫問。

“應,應該不會錯的,四年段已經傳遍了。”同學A說, 雖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爲何如此激動, 但現階段少他惹該是對的。

靖倫黑着一副臉, 離開了食堂。

口裡不斷地喃喃自語着:“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是不相信我能從她手裡接過鑰匙麼?或者就是在拒絕我?兩種答案的任何一種, 無疑都刺傷着靖倫的自尊心。

“靖倫!”從老朱辦公室裡出來的於微,正前往古樓的時候, 在校道上撞見了靖倫,出言叫道。

靖倫擡眼看是於微,腦中數種情緒激烈爭鬥。臉上此刻也是陰晴不定。終是出言迴應了句:“於微學姐!”冰冷生硬的語氣,令於微原本要說的話也是一滯。

於微想了想說:“你聽說了?3號櫃鑰匙的事。”

“我明白,不用說的。”靖倫笑着打斷道。

這頗讓於微覺得尷尬。

“還有別的事嗎,學姐?”靖倫問。“啊~,沒有,就是打個招呼。”於微有些不習慣靖倫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回道。

“那我先走了。改天聯繫。”靖倫笑着就這麼從於微的身旁穿過去了。也不等於微反應。

於微原地愣了幾秒,……往古樓去了。

這也是於微和靖倫在校園裡的最後一次交談。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一晃又是一年

三年教區排練廳,一男生靜靜地站着,臉上滿是淚痕,身體不住地輕微顫抖。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臨近,跑來了兩三學生和一長者。

“文老師,他現在就站在裡邊,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排練到一半,他突然就這樣的。”一同學有些膽怯地說道。

“是啊,老師,一開始他還好好的,突然間就……。”另一同學本想具體交代些情況,但看文澤思已經走進教室便不在多言,禁聲看着。

文澤思走進教室,對着臺上的男生叫道:“靖倫!”

靖倫聞身,神情有些呆愣地轉過頭來,見到文澤思,流着淚笑着:“文叔!不知怎麼的,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腦子裡有個情緒想笑,有個情緒想哭,很憤怒,又好像很高興!呵~呵~~~呵~~~!”

文叔,靖倫只會在私下裡這麼稱呼自己,此下在學校的排練室,平常狀況下的靖倫是不會這麼叫自己的。

而看着靖倫此下的神情舉止,文澤思開始痛恨起自己,他知道壓制在靖倫體內的雜念情緒,此刻爆發了。

“沒事的,你先什麼都不要想,來文叔這裡。”文澤思輕聲說道,此刻的嗓子也有些發啞。

或許當初就該聽馬老的建議,當機立斷,我真是作孽啊!

靖倫突兀癲狂起來大喊道:“你騙我!我知道現在自己很糟~~~嗚嗚嗚~~~,你們把我當笑話看,你們覺得我是失敗者。我……我(突兀冷靜)不在乎他們的看法,我只要做好自己,只要做好自己……(似是在自語)。”然後不在理臺下的文澤思有呆愣起來。

文澤思此刻也呆了,好像不只是壓抑的情緒失控這麼簡單,好象更爲嚴重……

靖倫是開校以來第三個因“同習理論’而導致精神分裂的學生。

同年,另一個“同習理論”的演習者霍霍桐,由於瓶剄的限制,在五階學徒上停了整整一年,並無進展,但令人興奮地是,他在該年成爲了星榜最受矚目的存在,成功晉級星榜五星。而在之後的半年,也就是他的四年級的上半學期,終於突破瓶剄,完成了從未有人完成的,由第一任校長所提出“同習理論”,成就了有史以來的星院第一人。

他的才華橫溢,卓越成就,一直流傳至今。

文澤思認爲是自己的開始猶豫,之後的堅持,導致了靖倫的精神分裂。

之後的幾年,長期受着心神煎熬。

學校在這事上雖沒有責怪過他,但難免也有着閒言閒語。

有的人說他是由於忙於外事,懈怠教師職責,疏忽學生的進階狀況;有的人說是教學水平低微,誤導了學生的進階,不足於擔任“同習”教師;更有過分的人,直接說是因爲急功近利,想利用學生成就自己。

之後的幾年裡,文澤思的班上也出過許多出類拔萃的學生,但沒有一個學生進行過“同習理論”的研習。

不論多麼優秀聰穎的學生提出這個要求,只是搖頭拒絕。

特別幾個執着的學生,只能通過關係掉離班級,換個導師。但也僅是特別幾個,畢竟每個班的男女人數是固定的,轉移到另一個班級,就意味着有人得離開,哪怕上邊有關係的也很麻煩。

而培養出十年第一人於微的馬老,和培養出建校以來成就第一人霍霍桐的陳老,變成了當下星院最搶手的教師。

很多學生都是想方設法的拖關係,要擠進他們任教的班級。在這種氛圍下,幾年下來他們確也爲學校提供了不少人才,變得更爲炙手可熱!

現下任教於張哲明三年三班——天才班的導師正是馬老。而二年五班,惡魔女蔡星媛的表演導師則是陳老執教。

十年前的那一屆,產生了一個天才,也產生了一個瘋子,同時還改變了一個教師……

“難怪老文哭爹喊孃的也要阻止你研習斯布兩式,原來其中有這麼一節!”子興聽完雨南從老文哪裡聽來的故事,恍然道。

“小南,我現在倒是爲你擔心起來!”一旁的訊一說道。

郭翔直起身子,舒了舒筋骨,接道:“表演裡提取的都是靈魂深處的情緒,一旦進去,抽離確實很難。雨南事若不可爲,便彆強求。”

“是呀,別最後整瘋了,還得爺給你換尿布!我先告訴你,爺可真不會這手藝!”子興接言,雨南擡起一腳踹飛子興,對草坪上在座的幾人道:“安啦~,都十多年了,現在的實踐經驗也比當時健全,……嗯,我會小心應對的。”

訊一幾人互看了一眼,知道雨南脾氣,笑了笑。“從另一個角度講,今天聽了一個不錯的故事。”郭翔說道。

“嗯,時候也不早,到吃飯的點了,一起下個館子吧!”訊一提議,幾人同意。

站起,拍了拍身子,正準備離去。一處的子興斜躺着,擺起一個非常□□的姿勢,奶裡奶氣道:“不知哪位公子願意扶奴家起來!”雨南,訊一,郭翔三人同時走過去,擡起腳就是一頓猛踩……。

餐桌上幾人吃喝聊着天,這時,遠處有一男子叫了聲:“郭翔!”被叫的郭翔回頭一看,原來是蘇明。

蘇明顯然是高興在這碰到了郭翔,邊走近邊道:“正有事找你呢。真巧,在這碰上你……啊~,雨南!你們都在啊!”

走進的蘇明視線不再被擋,看到了同郭翔一桌子的雨南,訊一,子興。訊一叫服務生添了副碗筷,蘇明便也坐下了。

“剛你說什麼事找我?”郭翔開口問着。

蘇明見幾人都看着自己,猶豫了下,說:“哦,是關於‘新生引導課’的事。我聽說今年要採用集合編制,是真的嗎?你是學生會的,該有消息,所以想向你問下。”

子興對這話題也有興趣,提前接了話茬:“嘿,這事我也聽說了,我也好奇呢。我們那一年就說要搞這集合編制了,結果還是單一制,不知今年會怎麼樣?(轉向蘇明笑問)你是聽彌兒說的吧?”

蘇明被這麼一問,尷尬地笑了笑,答:“剛過去給新生送書的時候聊了這事。”

新生引導課:在新生們學完基礎課程後,他們要開始着手排演片段,利用排演片段來整合前期學到的基礎元素,然後再在能排演片段的基礎上做進一步的提高。引導課的任務就是教授新生們排演段子的方法和技巧。每一年由二年段的學生擔任新生的引導者。

往年都是一個班級對應一個班級,然後抽號配對,一個二年級學生配對一個新生(必須一男一女),兩人共同完成一個片段的排演。然後由該班級的對應導師進行評分。

而集合編制則是將二年段的五個班和一年段的五個班合在一起抽號配對。然後由年級的所有導師進行評審。相比單一編制來說,自由度,選擇性上較大,但考覈標準則更爲嚴格一些。

另外之所以要求一男一女的搭配,可不是學校要撮合什麼,而是男女間的戲份,段子,故事較多。情感,矛盾豐富,便於排演和評審,教學。

因此,歷屆的招生也是按照男女1:1的比例招的。

新生引導課之所以重要,那是因爲新生們在引導課之後,便要選擇斯式之路,或者布式之路。對於之後的表演進階影響莫大。

而二年級的學生也能借此機會,贏得一筆可觀的進階點數。

“引導課?我差點忘了!印象裡還是三年段的學姐在給我做引導課呢。現在要輪到自己帶新生了,時間真快!”雨南感嘆道。

“林大美人幫你做得引導,你自然是捨不得忘了。”訊一玩笑道。

“是呀,要不是那時打下的基礎,現在哪輪的到你和她甜甜蜜蜜啊!”子興一股酸味。

郭翔聽了,也興起道:“哎,這事我前陣子也聽說了,林菲和她男友分了就是因爲小南你吧?”

雨南很是後悔自己感慨了那麼一句。汗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轉了下話頭:“對了,郭翔,今年怎麼說?是集合編制麼?”

“嗯,一年段已經發布了通告,我們這邊估計後天就能接到通知。”郭翔點了頭,回答。

蘇明聽到郭翔的回答,追問了句:“這次抽號是由你們學生會負責的麼?”

郭翔搖頭:“不是,這次是由校務處的人負責。”隨後又笑起道:“不過大部分協助的人手都是學生會的,所以一些人想來個多選擇性的‘掉包記’還是可以的。”

這話一出,子興當場就樂了,道:“哈哈哈,那太好啦。只要教員不出來管事,我們學生私下裡商量配對就是了。”

郭翔說:“只要是你情我願的,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

子興那個樂啊~~:“還是學生會的同志有愛心啊。郭翔,來,我親你兩口!”

聽到子興這般發騷,正在喝湯的郭翔,愣是含着半口湯吞不下去,最終還是吐了出來,擦了下嘴,道:“瞧你賤的,別讓我現在就後悔了。”

其餘幾人笑。

子興搭了搭邊上雨南的肩膀,說:“小南,明天和我去新生區物色貨去,我本子裡幾個不錯的人選,晚上我回去翻翻。”

邊上的雨南說:“興爺,雖不想掃你興致,不過要抱歉了,明天有點事。”

子興一聽,臉立刻垮下來:“你幹嗎去?”

“額,要去趟三年段,找人談一些事!”雨南說。

“敢情你還忘記不了你的相好啊,做個男人得往前看,別把着一個娘們……咦?!!林菲不是出校公幹了嗎?”子興納悶。

訊一插進話來:“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觸事生情,想到林菲的座位上深情一番,留個幾滴眼淚。”

郭翔一旁笑着,倒也是及時爲雨南解圍:“雨南,你明天去幾班?我明天要去一趟三年教區,倒是可以一道。”

雨南聽這麼一問更是那個汗,答道:“我要去找名學長,請教一些進階的事。”

子興笑了笑,插進來道:“明是找學長,暗裡還不是在人家三班的某學姐位置上找慰及,我們理解啦!”

訊一也配合地搭過一隻手來拍拍,以作安慰。

好似雨南真就是一副被人拋棄,難過,鬱悶的境況。

邊上的蘇明直到此刻也沒判斷出子興,郭翔一夥是開玩笑還是真有其事。朝雨南問了句:“雨南,你和林菲談過戀愛!?”

雨南笑着搖了搖頭:“高攀不起的~~~,你別聽他們胡說。就是碰過幾回面,比較熟而已。”

蘇明倒是信了雨南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