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荒以西,數十萬裡以外,有一片遼闊的疆域。
如果從高空看去,這疆域廣闊無邊,疆域之中,有着沖天的氣機拔地而起,生機勃勃,實乃是一處人傑地靈之地。
中域
自古以來,這片地域,便處於這暗靈真界的中央,是最爲富庶繁榮之地,仿若集中了這一界所有的氣運,鍾靈秀而生。
而其餘幾塊疆域,便拱衛在這中域邊緣,一如忠誠的衛士一般。
在這中域的中央,有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巨大的山體,佔據萬里方圓,山巔直衝雲宵,被層層濃密的雲霧所籠罩,從來沒有人看到這山巔的真面目。
山巔廣寒,人跡罕至,本應是難有人物生存之地,卻不時有劍光閃過,有人影在山巔飛掠。
凡俗之人偶有見得,立時尊爲神仙。
久而久之,這座巨大的山峰,便有了一個名字,聖山
每年至山腳下朝拜的凡人,絡繹不絕,不知凡幾。
然而,這座聖山,在傳承久遠的武者之中,還有另一個名字:
武神山
是所有武道修行者心中的聖地,傳說武神山之巔,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稱之爲聖山,也不爲過。
不過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楚,因爲,數萬年以來,都沒有人登上過山巔。
即便是這武神山的主人武神殿,也沒有人能登上山巔一探。
遙遠的天際,一道劍光急掠而來。
待得劍光近了,只見那如同門板寬的劍身之上,盤座着一老一少兩道人影。
老者鬚髮皆白,精神矍鑠,臉上有着此許疲意,而坐在老者身後的少年,一襲藍衫,真氣鼓盪間,英氣逼人。
這兩人,便是自東荒迴轉的桀逍遙和桀墨祖孫。
數十萬里路遙,即便是以桀逍遙的實力,也足足花費近半月,才趕了回來。
片刻之後,劍光自那山巔一側掠過,桀逍遙擡頭看了看那被雲霧籠罩的山巔,雙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爾後,劍身一頓,瞬息掠過,只留下一道燦爛的劍光和一道刺耳的尖嘯。
山腳下,被那尖嘯驚醒的人們,立時擡起頭來,卻只看見一道徐徐消散的劍光,不由得大聲驚呼起來,亂成一團。
“老婆子,快,快看神仙”
“爹,快帶我去找神仙”
“神仙,求神仙給老頭子做主啊”
有人驚喜,有人哭鬧,也有人跪拜,不一而足。
對於山腳下發生的一切,桀逍遙和桀墨兩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這時他們也不想知道。
此時,祖孫兩人,已經遠遠的停在一座巨大的莊園面前。
如果有人看到,定然會驚訝不已,在這距離聖山山巔最近的地方,居然還有着這麼大的一座莊園存在。
在那莊園的大門之上,有一牌匾橫懸,上書“逍遙”,字體古樸,與冷星那枚令牌之上的字體如出一轍,爲一人所書。
凝視着那牌匾上的逍遙二字,桀逍遙的腳步卻有些踟躕起來。
此行離開數年,不知道那小丫頭,可還安好
強橫如他,雖然離去之前,仔細確認過小丫頭的狀態,離去之後,一心尋訪靈藥,即便是有些許擔憂,都盡數被壓制。
如今靈藥已齊,再回到家門前,那數年間被壓制的擔憂,竟是全部爆發出來,讓這叱吒風雲縱橫天地間的老者,踟躕難前。
因爲,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步邁入之後,聽到可怕的消息,害怕,那張可愛的小臉,已然不在了。
那個小丫頭,可是他永遠的牽掛啊,若非是爲了她,他又豈會在外奔波不定。
“爺爺,我們到家了。”
半晌,桀墨的聲音響起,只見他一邊說着,一邊扯了扯桀逍遙的衣袖,神情中,有些許的不安。
桀逍遙猛然驚醒,開口道:“是啊,墨兒,我們到家了。”
“嗯,爺爺,我們走吧,小妹在等着呢”桀墨見桀逍遙回過神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們這就走。”桀逍遙狠狠的甩了甩頭,似是要把自己腦海中的那些不好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而後身形一催,劍光暴漲,載着兩人朝着那座莊園疾掠。
“月兒,爺爺回來了”一至那莊園門口,桀逍遙張口大喝,那蒼老的聲音,瞬間在在這莊園之中迴盪。
桀逍遙的話音剛落,那莊園的大門瞬間洞開,幾名僕人裝扮的男子瞬間迎了上來,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意味,“老爺回來了,墨少爺也回來了”
“嗯。”桀逍遙淡淡的點了點頭,昂道闊步的走了進去,桀墨朝着那幾位僕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後緊跟而去。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幾名僕人低聲議論起來:“不知道老爺這次找齊靈藥了沒有,月小姐的狀況,可是越來越不好了。”
“哎,但願吉人天相吧,月小姐那麼好的人兒,想來這老天也不願意太早收了去。”
“哎”
幾人低語一番,旋又沉默不語,都是逍遙莊的老人,自然知道自家主人長年外出,爲的是什麼。
“爹,墨兒”
不一會,一對中年男女,從莊園深處迎了上來,看着桀逍遙和桀墨兩人,驚喜道。
“嗯,月兒怎麼樣了”桀逍遙看着兩人急切道,當着僕人的面,桀逍遙還有些顧忌,此刻,面對着自己的兒子兒媳,自然無需再顧忌什麼。
“月兒剛剛病發,我和蓮幽一起好不容易穩住,這會已經睡着了。”那中年男子聞言,立時回覆道。
站在他身側的中年女子點頭附和,臉上有着一絲難掩的疲色。
沒有聽到最可怕的消息,桀逍遙心神略鬆,看着眼前幾年過去,不僅修爲未有寸進,反而有些倒退的兩人,柔聲道:“這幾年,你們辛苦了。”
“爹,您快別這麼說,月兒是我們的女兒,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倒是您老人家纔是受苦了。”中年男子連聲說道,說着眼眶有些溼潤起來。
桀逍遙看着中年男子的神情,沉聲道:“月兒也是我的孫女,我這當爺爺的爲她做點事,又有何辛苦可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