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不是你做主”蒼老的聲音,再次從人影口中發出,卻是沒有回答聶無雙的問題。
“是。”聶無雙出奇的沒有發作,反而低頭應是,他是被眼前老者的手段嚇到了,一語之威,便能讓他身形不穩,雖然也是他疏於防範,但也很是驚人,須知他的修爲,在東荒大地上,也是屬於站在頂端的那一小攝人。
“關於這遺蹟,你知道多少”人影淡淡的問道,平靜的語氣中,卻散發出一種不容置疑和反抗的氣勢。
被那氣勢一激,聶無雙心神一凜,而後低聲應道:“目前只知道遺蹟外部有兩條途徑可以進入其中,一條是通過一種八角形的令牌,一種是符合年齡和修爲要求的,闖過那威壓場域進入其中。至於遺蹟內部是什麼情況,便不得而知了,此交我東荒大地已有六百餘人進入其中,但尚未有消息傳出。”
說完,聶無雙心中更是大駭,剛纔自己的心神彷彿受到一種無形的影響,竟然一點都沒有反抗的將這些信息說了出來。雖說這些在東荒已然不是秘密,但自己的表現也不該如此不堪。
一念至此,聶無雙心神劇震,看着眼前的老者,如臨大敵,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只覺後背一涼,竟有冷汗冒出,而後心念一動,一道神念悄然散發出去,向着還在這區域外的其餘幾位掌門求援。
下一刻,聶無雙心中一沉,那道意念竟然如同石沉大海,還未能衝出這帳篷,便消失無蹤,不由得更是忌憚,顫聲問道:“前輩是何人,到底有何事至此”
老者輕聲一笑,道:“不過是瞭解一番情況罷了,倒不是要找你麻煩,所以求援什麼的,還是不必去打擾人家了。”
頓了一頓,老者又繼續說道:“老夫此次東荒一行,卻發現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勢力明目張膽的覬覦世俗世家,所以想請教一下,東荒武神分殿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因何而存麼”
“你,到底是誰”聶無雙心神一跳,暗忖難道自己找空行者一事,被眼前的老者知道了,或者他本就是空行者找來幫手的
爾後,又轉念一想,若是空行者找來的人,不應該不認識自己,所以這人多半是因爲其他原因來此。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座武神殿,都需牢記自己的使命。”老者搖了搖頭,正色道。
語氣稍頓,桀逍遙又看了聶無雙一眼,沉聲道:“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身形一閃,接着便直接在聶無雙的眼前消失不見,仿若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聶無雙神色一緊,立時衝出帳外,舉目四顧,哪裡還有那老者的蹤跡。
凝神看了看帳篷外的看門弟子,都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聶無雙只得低嘆一聲,又返回帳篷之內。
重新坐回那主位之上,聶無雙卻是心神不寧至極,眼前總是浮現出老者臨走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仿若那一眼,便將他整個人從裡到外看了個通透,沒有絲毫秘密可言,被他一眼看穿。
“到底是誰”聶無雙心底疑惑不已,東荒大地上在數的強者,武神殿基本上都有資料,他也都能認出來,但是眼前的老者,偏偏沒有半點印象,彷彿憑空出現的一般。
半晌之後,聶無雙取出一枚玉簡,神念注入其間,一道摹刻着那老者畫像的意念,通過極其隱蔽的渠道傳了出去。
不查出這老者的身份,聶無雙心裡難安。
距離石峰數十里外,之前在聶無雙的帳篷內出現的老者身形一晃,迅速恢復本來面貌,正是桀逍遙。
隨意的換了一件衣衫之後,桀逍遙大步朝着和冷星分開的位置走去。
行走間,眉頭緊鎖,心神世界中不時的閃過剛剛和聶無雙會面的情景。
通過聶無雙身上衣袍上的標記,桀逍遙便已然知道他的身份,是東荒武神分殿的副殿主,但是聶無雙的表現,太讓他失望。
在面對強者之時,竟然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只不過惜命是人之本能,桀逍遙倒也能理解,雖然會看輕幾分,但也不至於太過失望。
而讓他失望的是,在他說出那東荒勢力覬覦世俗世家之時,聶無雙那不自然的神色,這不禁讓他想到,難道這位位列東荒武神分殿副殿主之尊的人物,可能也在冷家之因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是以,纔有了他臨走之時,那意味深入的一瞥和那語重心長的告誡。
這也是他在心底給他一個機會,畢竟從冷星帶回來的消息來看,三年後深淵魔族極有可能逆襲,聶無雙作爲一個神通境的強者,亦是一大戰力。再加上他也只是猜測,沒有實質的證據,所以才只是告誡一番。
如果他能及時收手,爲了大局計,還可以饒恕一次,若是不知收斂,那就怪不得他桀逍遙手辣了。
良久,桀逍遙低嘆一聲:“看樣子,太久的安逸恐怕已經讓武神殿失去了之前的純潔,恐怕是需要藉機清理一番了。”
一語說罷,桀逍遙手中令牌發出一道微光,爾後瞬間消散。
不一會,桀逍遙便回到之前分手之處,神念一掃,不由低低一笑,然後雙臂一震,整個身體冉冉升起,徑直伸到那樹梢之上才停了下來。
爾後,桀逍遙看着正站在樹梢頂上,隨着山風左右擺動的冷星笑道:“小友倒是好興致。”
正沉浸在這山水之間,心神放鬆不已的冷星一聽,回過頭來微笑道:“偶爾看看這山水風情,倒也不錯,更何況,晚輩意欲再入鎮界淵中歷練,恐怕又要有一陣子看不到外界的景緻了。”
“哦小友不與老夫一起回去了”桀逍遙疑惑道。
“嗯,本來桀前輩向我求助之時,晚輩便在其中歷練,現在前輩的事情已了,是時候再次進入其中了。”冷星輕聲點頭,爾後又開口道:“前輩去查看了一番之後,感覺如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