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冷星三人消失之後,些許細碎的粉末跌落虛無,而沒有了那灰色的光芒,這仿若無邊風暴中心,又恢復了死寂。
九天之上的虛空,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雙目凝視着九天之外血月的下方。
那裡,有一處漆黑坑洞,洞口不大,約莫五丈許,似是一處圓形的通道,通道中不時有黑色的霧氣從中飄散而出。
這處坑洞,便是之前那道黑色光柱穿透空間壁障所留。
此時,那中年男子凝神看着那不斷飄出的黑霧,神色略顯凝重,眸中光華閃爍,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驀地,中年男子猛然收回看着那坑洞和黑霧的目光,眼神看向那風暴肆虐的漠海,沉聲道:“天機玉,竟然碎了,這臭小子做了什麼”
語氣間竟是有少許的震驚,而那話語中的信息,卻顯露出他對那天機玉強大的信心,似乎在他看來,這天機玉不應該會碎一般。
然而,正因爲這樣,他的神顯得有些震驚。
下一刻,只見這中年男子眉心一瑣,一道銀色的光華如同閃電一般斬在虛空之上。
喀
虛空之中,直接被斬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既而,中年男子振袖,一步踏進其中,幾步之後,便到了那通道的盡頭。
只見他伸手一拂,在他眼前的虛空頓時朝左右兩邊移開,讓出一道門戶。
接着,中年男子從那門戶中一步邁出,待其再次出現之時,便到了漠海上方的虛空之中。
“千里漠海,經此一事,倒不知道還能留下多少”看着漠海之中到處是風暴肆虐的景象,中年男子感嘆似的低語一聲,旋又凝神看向漠海深處。
“臭小子,怎麼會捲到風暴裡邊去了”數息之後,中年男子低斥一聲,面現疑惑之色。
話音剛落,只見他開始在虛空邁步,看上去悠閒至極,其實速度快到了極致,一步之間,便將上萬丈的空間甩在身後,像極了那傳說中縮地成寸的身法。
而更令人心驚的是,隨着他的腳步,他每到一處,他腳下的虛空風暴就會停滯一下,直倒他離開之後,纔會重新開始活動,更有甚者,一些較小的風暴竟然直接崩毀,就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只有在將軍檢閱過之後,才能解散,而那些不合格的士兵,則會被淘汰。
不一會,那中年男人身形一頓,停在一道籠罩了將近數十萬丈,接近百萬丈方圓的虛空風暴之前,眼神冰冷。
隨着他的到來,那道虛空風暴竟然停止了移動,直接定在那裡,像是被束縛住了一般。
不能再移動的風暴,立時失去了襲捲一切的動力,那些被它捲起的黃沙頓時脫離這風暴的掌控,紛紛向着地面跌落,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巨型的沙瀑,甚至是驚人。
既而,只見那中年男子身形微動,一條手臂暴現而出,徑直朝着那風暴探去。
接着,那蛟昊都不能衝撞開的虛空風暴竟然被那瘦小無比的手臂穿透,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條粗壯的象腿上插了一根牙籤。
緊接着,那條手臂,直接探入風暴中心,而後隨手一抓,一股強橫無比的吸力自那微張的掌心中迸射而出,幾乎籠罩了處在他手掌以下風暴中心所有的空間。
不一會,一那手掌心翻了過來,掌心之中,卻是一粒粒極其細小的顆粒。
看着那些顆粒上微弱到了極致灰色光芒,中年男子神色動容,這些顆便是他交到冷星手上那枚玉牌的之上的,如今玉牌已經碎成齏粉,而人卻不見蹤影。
一念至此,中年男子臉上罕見的現出少許焦慮之色,將那隻手掌抽了回來,而後又順勢在那停頓下來的虛空風暴之上轟了幾下。
轟轟轟
這下達漠海,上接雲宵,直徑達十數裡方圓的虛空風暴竟然在他的掌下顫抖,有裂縫迸出。
不過,一道道狂暴的反震之力亦是順着中年男人的攻擊,反震過來。
中年男子袍袖一揮,便將那些反震之力化去,連身形都沒有動彈一下,彷彿眼前這虛空風暴連讓他挪動一下腳步的資格都沒有。
“哼”驀地,只見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而後眉心浮現出一團金色圓球虛影。
這金色圓形虛影一出,便像是一枚金色的太陽,光芒萬丈,使得他身邊方圓十里之內的空間,充滿着光亮,像是太陽再臨人間。
而在這仿若太陽光芒的照射下,那虛空風暴頓時像是積雪碰到了火炭一般,開始崩解,有道道黑氣溢散開來。
中年男子伸手一招,一縷黑氣被其招致手中,而後凝神查看一會,頓時眉頭深瑣,沉聲道:“魔氣,果然和他們有關”
說話間,語氣中帶着一縷冷厲之意。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手中光芒一閃,那縷魔氣頓時煙消雲散。
轟隆
此時,那道虛空風暴彷彿知道了自己即將崩解開來的結局,發出一陣陣最後的掙扎,無盡的能量洶涌而出,狠狠的衝向四方。
不過這一切只不過是徒勞罷了,這一刻,這一片天地的空間,竟然已經完全被禁錮,外的風暴無法沖刷過來,而這道被禁錮的風暴自然也無法出去。
這樣的情景,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只怕會以爲自己眼花而產生錯覺,如此龐大的虛空風暴,竟然會被人類所禁錮,簡直就是人力的極致了。
只是,此時此刻的漠海,除去漠海城及其周圍三十里區域的範圍外,其他地方,除了風暴還是風暴,連活着的荒獸都沒有了,更別說有其他人存在。
虛空風暴肆虐了幾個時辰,有足夠的時間滅殺漠海中的生命。
空間被禁錮,那道被定住的虛空風暴便成了無本之木,不斷變弱和崩解。
不過數十息,那道虛空風暴便只剩下了一個極小的氣旋還在頑固的維持着,而那些被它捲起的漫天黃沙已然盡數掉落。
啵
中年男子輕手一探,將那氣旋抓在手中,而後輕輕一握,那氣旋發出一聲輕微鳴響,而後爆散開來。
至此,這道有望發展成這片區域最強的虛空風暴就這麼簡單的被毀去,除了地面上的堆積如山的沙塵之外,沒有任何的痕跡留下。
將那氣旋捏爆之後,看着空空如也的場中,中年男子神色訝異,喃喃低語道:“那臭小子去了哪裡,居然不在這風暴內,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沉吟少許,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着手心中那片巴掌大的鱗片,而後心念一動,一縷神念散發開來,探入這鱗片之中。
下一刻,那冷星和桀月他們被吸扯進這風暴,和蛟昊瘋狂衝擊這風暴,最終無奈離去,還有最後把這鱗片揭下扔進這風暴中的情景盡數出現在中年男子的神念之中。
只怕蛟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體上的一塊鱗片竟然還包涵着這麼多的信息,甚至還有他自己都沒有看到的景象。
不過,即便他知道也難以從這鱗片之中得到或是看到這些東西,只能說中年男子的實力已經進入到一個莫可名狀的境界,遠非常人所能思量。
看完這一切之後,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表情略顯疑惑,既而沉聲道:“既然這樣,那就看你自己了。”
說罷,中年男子身形一震,化爲一縷微風消失在原地,待再次出現之時,卻是在數萬丈之外,這些肆虐的虛空風暴,竟然都無法對他造成阻礙,在他眼裡,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在他身後,那處被禁錮的空間,開始鬆動,而那層空間屏障,像是雞蛋殼一般被敲碎,而後被其他的虛空風暴佔據。
只是,這些過來的虛空風暴,像是受到某種限制一般,擴張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再擴大。
魔域之中,魔皇昂首向天,看着那漆黑的通道,眸中黑芒閃爍,像是正在查看什麼。
驀地,魔皇心神一凜,身軀微震,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就在剛纔,他好像感覺到一道眼神從遙遠的人間界看過來,徑直降臨在他的身上。
而且他還能感覺到,那看似平淡的眼神,實際上卻是怎樣的冰冷無情,似乎一旦他有什麼動作,便會遭到致命的打擊一般,讓他不由得有些心悸。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自從登上魔皇大位以來,魔皇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眼神,在整個深淵魔域,他就是最強的存在,除了大祭祀可以讓他稍許低頭之外,其他的魔域強者都必須仰他鼻息,都不能違逆他的意旨,更別說用這樣的一種眼神看他。
這在深淵魔域,是欺君大罪,必須處以極刑。
就連位高權重的大祭祀,對他也是七分尊敬三分愛護,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大祭祀是他的老師,而他又極尊師道。
但是,就在前一刻,他卻感受到了這樣一種眼神,這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威嚴受到了侵犯。
然而,更難受的是,他根本無法反擊,因爲那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沒有目標的存在,他的反擊也只能落到空處。
所以,這樣的情況讓他極爲的難受。
“哼,待我族精銳進入祖地,準備好一切,本皇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半晌之後,魔皇冷哼出聲,神情冷峻至極。
一念至此,魔皇冷目一掃,沉聲喝道:“勒魔,不要再讓本皇失望”
“是”勒魔單膝跪地,而後起身走到那萬名魔族精英組成的方陣面前,振臂一揮,大聲道:“必不讓我皇失望,必不讓我族失望”
“必不讓我皇失望,必不讓我族失望”
隆隆聲中,萬名魔族精英齊聲拜倒,大聲應和,聲震雲宵。
“嗯。”魔皇沉聲點頭,而後揮了揮手,大聲道:“去吧”
“是”聽到魔皇的指令,上萬魔族精銳的齊聲立起,神色堅定無比,有一種哪怕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味道。
看着這一萬精銳的表現,魔皇略顯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後大袖一揮,仿如遮天蔽地一般的袖口將包括勒魔在內的一萬精銳裹住,旋即在虛空連踏數步。
幾步之後,不僅是魔皇,還是那一萬精銳,都盡皆消失不見。
數息之後,魔皇的身影率先在虛空中那黑色坑洞之前顯現出來,而後袍袖一抖,那一萬精銳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他身後,連陣型都沒有散亂半分。
原來,剛剛魔皇竟是直接將所有魔族精銳甚至是他們所處之地的虛空一齊挪移了過來,這等手段,簡直是神乎其神。
淡淡的看了那黑色圓形通道一眼,魔皇沉聲開口道:“如今通道差不多已經穩定下來,你們一定要牢記自己的使命”
說到這裡,魔皇頓了一頓,大聲道:“待得日後本皇重返祖地,再來爲爾等慶功”
“必不負我皇所託”魔皇的話音一落,場中所有魔族精銳齊聲應喝,那萬衆一心的氣勢,直接將虛空中的雲層衝散,便是那黑色通道中的吸力都被沖淡了少許。
“去吧”魔皇點了點頭,而後揮手施令。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勒魔率先一步邁出,順着那通道吸力向前疾掠而去。
不一會,一萬魔族精銳盡數沒入那通道之中,迎接他們的,將不是熟悉魔域,而是那通道中可能存在的危險,還有是通過這條通道重返祖地之後,所要面對的一切。
這一次,他們趁着血月橫空的機會,以破天轟開闢空間道途,得以重返祖地,便是爲幾年後魔域逆襲打基礎,做準備,爲族內立下不朽功業,便是死亦無憾
待得所有魔族精銳的身形盡皆消失在通道中之後,那黑色的通道口陡然一縮,而後消失不見。
看着消失的通道,魔皇沉吟不語,半晌纔開口道:“以前每次血月之時,那可惡的鎮界魔宮都要出來破壞,阻止我族藉此進入祖地,這一次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那可惡的魔宮出了變故”
一念至此,魔皇眉頭一挑,沉聲道:“如果真是這般,未嘗不是我族的機會。”
說到這裡,又搖頭嘆道:“可惜那據點被毀,不能獲得消息,只能通過永恆深淵來試探一下了。”
話音剛落,魔皇身形破空而下,降臨到那尊破天轟面前,小心的將其收取,而後喃喃道:“老師,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魔皇在那隻剩下一座坪地巨峰頂部重重一踏,身形瞬間消失。
轟
在他身後,那插天巨峰轟然倒塌。
在那漆黑的通道之中,勒魔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的在通道中疾馳着。
原本以他協助和製造出破天轟的功勞,早就可以把之前據點被毀的罪責抵消,可以不用參加這一次危險萬分,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任務。
但是,勒魔心裡卻是憋着一股邪火,自己生平未曾一敗,竟然在一個修爲遠不如自己的人類小傢伙身上首嘗敗跡,而且就是那一次失敗,險些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若不是他掌握了一些機密,只怕現在還在族中大牢中毀過,或是被他那幾個不省心的兄弟弄得屍骨無存。
所以,那一次失敗,是他這一生的中所受到的最大恥辱,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他必須親手將那人類小傢伙葬送,用他的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
而且,那人類雖然修爲低下,但是實力不弱,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若是他能得到這些秘密,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成爲魔王,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那些兄弟姐妹,到時候一個個都不再是他的對手,都只能仰他鼻息。
是以,此刻的勒魔憋足了勁,幾乎將速度催動到了極致,朝着通道的另一頭迅速的飛掠。
他有預感,似乎只要他從通道中出去,就有很大的機會和那人類相遇,然後就可以一洗往日之恥。
而勒魔的舉動,卻是給其餘那一萬魔族精銳極大的鼓舞,那些不明真相的精銳們,看到自己的殿下都是如此身先士卒,不惜用身體爲他們趟平通道中阻礙,不由得精神大振,一個個卯足了勁,緊跟殿下的腳步,只待重返祖地建功立業,將自己的功績永遠的記錄在族中的功勳簿上。
隨着時間的流逝,勒魔不知道自己轟開了多少阻礙自己的前進的障礙,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到了何地。
此刻的他,完全深陷自己的執念當中,只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樣情緒,自然感染了跟在他身後那一萬魔族精銳,在勒魔無意識的引領下,所有人都情緒高漲,神情激昂,恨不得立即出現在祖地,大殺四方,搶下一片大好疆土,然後將整個祖地都佔據,把那些人類通通奴役。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倒是讓這些魔族陰差陽錯的逃過一劫,沒有受到通道的干擾。
一般來說,長期處在這樣漆黑死寂而又不知到底有多長的通道中行走,那種永無盡頭的感覺,除了極少數人能堅持住以外,幾乎大多數人都慢慢的絕望,最後失陷於其中。的飛掠。
他有預感,似乎只要他從通道中出去,就有很大的機會和那人類相遇,然後就可以一洗往日之恥。
而勒魔的舉動,卻是給其餘那一萬魔族精銳極大的鼓舞,那些不明真相的精銳們,看到自己的殿下都是如此身先士卒,不惜用身體爲他們趟平通道中阻礙,不由得精神大振,一個個卯足了勁,緊跟殿下的腳步,只待重返祖地建功立業,將自己的功績永遠的記錄在族中的功勳簿上。
隨着時間的流逝,勒魔不知道自己轟開了多少阻礙自己的前進的障礙,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到了何地。
此刻的他,完全深陷自己的執念當中,只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樣情緒,自然感染了跟在他身後那一萬魔族精銳,在勒魔無意識的引領下,所有人都情緒高漲,神情激昂,恨不得立即出現在祖地,大殺四方,搶下一片大好疆土,然後將整個祖地都佔據,把那些人類通通奴役。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倒是讓這些魔族陰差陽錯的逃過一劫,沒有受到通道的干擾。
一般來說,長期處在這樣漆黑死寂而又不知到底有多長的通道中行走,那種永無盡頭的感覺,除了極少數人能堅持住以外,幾乎大多數人都慢慢的絕望,最後失陷於其中。一神速記住書庫,給書友提供一個舒適的小說閱。<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