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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國詔?破陣墜城 (8)

夜露深沉,馬蹄下風馳電掣般,呂贏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快樂要多過擔憂,他攀着鞍子,只覺得跨下的馬兒像是在飛,也不知道趙無恤從哪裡弄來如此神駿。

遠遠離開了楚營,還能聽到背後的喧鬧,不過只一會兒,四面就安靜下來了。

馬兒沒有放慢速度,呂贏顛簸下,開始感覺到了眩暈,再也忍不住,叫道:"好了好了……可以慢着點啦……"

"你先忍耐片刻,我們要立刻趕回聿城……楚軍今夜被襲擾,明日必來報復……要開戰了。"

趙無恤沉聲到。

呂贏只好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馬兒速度放慢了,城郭的輪廓也逐漸出現,不過與呂贏依稀記得的感覺不同,當時進來的時候……這城似乎並不是如此堅固啊,細心一瞧,發現這羸弱的城池在幾日中,竟已經開始修築起加護的工事了,而兵士們則還在忙碌,積極地預備守城。

這小小的城關竟在幾天裡就變了樣子,呂贏也覺新奇。

城門早有人接應,他們剛進了城沒多久,後隊也趕上來,爲首正是鳳琅,只見他一身衣服都是焦灰,神色卻是十分興奮,看起來,擾亂楚營的,就是他了,鳳琅大步走來,,見到了趙無恤和呂贏,就笑了:"叔叔你家做事好利索勁,竟能把他偷出來。"

呂贏驚道:"你……你受傷啦。"

鳳琅彷彿現在纔看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滿不在乎地笑道:"給那家一箭命中,可真準吶……若不是手下人拖我一把,我可就見不着你了。"

朱秋與聿城司走過來,只見朱秋一臉憂愁,與鳳琅神色正好相反,他衝上前來便是責怪:"趙無恤你不要xing命了!竟就這樣去救人?——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人的事情,咱們一起擔待,你不聽,萬一你要出個好歹,誰來護國守疆……你好糊塗。"

趙無恤只當做沒聽見,問道:"國君可有旨意通傳?"

朱秋默然,嘆息道:"加急快報送出,按說……應該早就有旨意,可是……"

聿城司是個老人了,一面捻鬚一面顫聲道:"怎說……也是奇事……城關被圍,越西君,不,國君竟未付片言於吾等……"

他這一言出,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呂贏也覺得奇怪,他做國君之時,若有戰事消息,加急快報少則一日,多則三日,定可送達,爲何小牧沒有迴音呢?

他託着下巴,突然道:"牧這個人,最不愛打仗,他要是不議和,我就寫封信給他……這一次,不能再打仗了……"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着他,面上露着各種各樣的驚訝,趙無恤道:"未嘗不可,不如試上一試,而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不能教雲楚軍再前進一步,要守住聿城。"

呂贏躍躍欲試:"我也助一臂之力可好?"

衆人又一次沉默,趙無恤看了他一眼,無奈嘆息道:"大司馬被救出,不過身子虛弱,正在臥病,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呂贏這纔想起自己這位老丈人,急忙點頭:"那真是萬幸,待寡——不,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說罷,趙無恤使個眼色,有軍士帶了呂贏退場。

而後,大家才長出一口氣,感覺可以辦正事了。

朱秋拍拍趙無恤的肩膀:"可苦了你,無恤,傷沒大礙麼?"

趙無恤苦笑,他已經多年沒有嘗過戰場受創的滋味,沒想到一回歸,就吃了自己同門的虧。

偷營不成,可說是因爲那個畢環心思狡猾,受了傷,就只能說技不超羣了。

那個尚仙原本是迷商舊貴族出生,天生心高氣傲,年紀小,卻是端木先生的愛徒,多年不見,竟已經長進到這個地步了,也算是個奇才,而自己呢,再過幾年荒廢日子,恐怕真要不如他了。而如今,尚仙想勝還沒那麼容易。

趙無恤側腹爲白虹箭所傷,雖然只是擦傷,也要行動不便,而尚仙肩膀上的記號,卻也是趙無恤用陷坑中的長矛留下的,每用長弓必要血口崩流,卻不知道誰吃的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