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躲在山洞裡的程茹霜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知爲何,看到莫星天和吟雪之間的曖昧,讓她心裡不由自主心生了鬱悶和不快,她也不知爲何會這樣。原本,她是想出來相見的,並且將哈力大師身上的藏寶圖交給莫星天。但現在,她卻不想了。此時的她只希望莫星天他們趕緊離開,她好回家。
吟雪微笑着說道:“恭喜你收得三個本領高強的僕人,今後如我有什麼難事,你可得一定幫我!”“吟雪說笑了!”莫星天尷尬一笑道。“想不想再和我合作一次?”吟雪突然說道。“我看暫時還是不要了吧!”莫星天想了想道。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到,你還有重要的事沒辦,的確現在不方便。這樣吧,我會在龍林鎮等你。你什麼時候辦好了事情,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對了,友情提示一下。最好,你能戴上一個面具,這樣會減少許多的麻煩。嘻嘻!如此,我就先走了,龍林鎮再見!”吟雪笑着說道。雖然面帶微笑,但心裡卻是多了幾分的惆悵。
莫星天在昌平鎮待了兩個月,確信沒人再來找程茹霜的麻煩,方纔離開。期間,莫星天幾次想偷偷見上程茹霜一面,但總會因爲這個那個原因,而未能如願。見上一面又能如何,程茹霜已是不認識自己了,或許,幫她恢復記憶纔是當務之急。
在離開的前一晚,莫星天忍不住又去了一趟程家,想偷偷和她道個別。畢竟,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今晚,程茹霜彷彿有些心神不寧,並且,晚上還做了一個惡夢。在夢裡,自己從高空中墜下,眼見就要身死,就在此時,一個人出現了。他緊緊抱住自己,嘴裡大叫着“茹霜!在這世上,或許會有不少人因爲你的美貌而喜歡你,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人有我這麼愛你,我是用我的生命在愛你!好好活下去,只要你的心裡能有我這麼一個人就足夠了!.......”。
這個可不僅僅是夢,而是真正的事實,只不過是,三年來,每每出現在了程茹霜的夢裡,無日不蠶食着她脆弱的心靈。讓她惶惶不可終日,她永遠忘不了郭盛寒臨終前的那一番話,她也永遠忘不了郭盛寒死時的慘狀。
那就是一個永遠揮之不去的惡夢,這惡夢讓她失去了對幸福的渴望,有的只是失去靈魂的軀體。而爲了父母,和深愛的莫星天,她又不得不痛苦地活着。但她也知道,自己和莫星天之間永遠橫亙着一個因爲救自己而慘死的郭盛寒。
爲此,她親手埋葬了郭盛寒,並且,還爲他守孝三年。但是,在墓碑上,夫君的名字並不是郭盛寒,而是莫星天。她真正愛的是莫星天,她的夫君不可能是別人,只能是莫星天。
雖然,因爲郭盛寒的慘死,她和莫星天是不可能了,但她內心的夫君永遠都只會是莫星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變她內心的這一念頭。無論時空如何變換,永遠也改變不了。也正是那一刻,她心中的莫星天也死了,和她的心一道埋在了那個山崖下。
這也算是對她和莫星天之間沒有結果的一種安慰,雖然,在現實中,她不能將莫星天當成自己的夫君,但在心中,在夢裡,莫星天卻是她不二的夫君,這也是她能活下去的一個奢望和思念。
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程茹霜就看到了莫星天。先是一喜,但緊接着便神色黯然。莫星天是以本來面目出現的,並沒戴着面具,一身的夜行衣。“茹霜!你醒了!”莫星天驚喜道,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
“你...你來了!”程茹霜輕聲道,雖然心裡興奮不已,但卻面無表情。“我來了?...你認出我是誰了?”莫星天腦子裡靈光一閃,驚喜道。“認出和不認出,有意義嗎?”程茹霜淡淡道。
“這麼說...你...你沒失憶!”“誰告訴你,我失憶了?”“也就是說,你認出我便是莫星天!”“一個月前,我便認出你了!”“一個月前...我摔斷腿時,你便認出我來了?”“不錯!我一眼就認出你了,雖然,當時,你鬍子拉岔,頭髮蓬亂,但你的眼睛沒變。”
“可是...可是當時,你爲什麼不認我?”“因爲...我不想,不僅僅是一個月前,今後,我也不會認你!”“這是爲什麼?”“不爲什麼,總之,從今往後,你我就是陌路!”“不!...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說着話,莫星天一把抱住了程茹霜,抱得很緊。程茹霜並沒有反抗,靜靜讓莫星天抱着,心裡卻是翻騰不已。她很喜歡莫星天這麼抱着她,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溫暖,安全,但她卻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一絲的柔情。
“茹霜!你總該告訴我原因吧,突然這麼說,讓我如何承受?”莫星天心有不甘道。“原因告訴和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終將無法改變事實。”程茹霜平靜地說道。“茹霜!你能告訴我,那墳墓裡埋的到底是誰?”象是想起了什麼,莫星天突然問道。
“你真想知道?”程茹霜道。“不錯!我想知道,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莫星天堅定地說道。“是...郭...盛...寒!”程茹霜一字一句道。“什麼?是他...不...不可能!你騙我!”莫星天大聲道。
“當我們被上官雲飛擊下山崖時,他爲了救我,也墜下山崖。當時,你已經暈了過去,自然看不到這一幕,而且,你能幸運地掛在小樹上,也是郭盛寒所爲,是他將你用掌力送上去的,原本他也想將我和你一樣。但是,之後,在懸崖峭壁上沒能再看到樹,爲了救我,他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保護我的天空......”
說到這,程茹霜再也說不下去了,滿眼已是淚水盈盈。聽到這,莫星天整個人都呆了,在他的腦海裡彷彿閃現出了那一幕感人的畫面,此時的他,彷彿看穿了程茹霜的心情,也知道她這麼對自己的根本原因了。
對於郭盛寒的舉動,莫星天從內心深處感到佩服。從這裡也看得出來,郭盛寒對程茹霜的愛一點不比自己淺,甚至更深。此時的莫星天對郭盛寒已是沒有了絲毫的恨意,有的只是深深的崇敬和傷感。
莫星天緩緩鬆開了抱緊程茹霜的雙手。程茹霜同樣也沒去阻止,她知道莫星星天此時的心情。莫星天神情落寞地緩緩轉過身去,他知道,自己這一走,或許,很有可能,他們之間沒有再見面的理由和藉口,但卻又不得不離開。
“等等!”程茹霜叫住了莫星天。莫星天神情呆滯地轉過身來。程茹霜將一張羊皮圖塞進了莫星天的手中說道:“這是哈力大師身上的一幅藏寶圖,我想,你應該有用!”莫星天木然地點點頭,將其收了起來。
莫星天再次茫然地轉過身去,也就在此時,程茹霜再也忍不住了,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莫星天,哭着說道:“莫星天!對不起,真得對不起,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不能,也不敢,請原諒我,也請忘了我!.......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