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衍森和安婉共同用餐的畫面在第二天又上報了,而且報紙上所登出來只有白衍森和安婉兩人,坐在辦公桌邊的蘇惜芩看到報導後,不由覺的狗仔隊的斷章取義可真爐火純青了。
報導還沒看完,莫西顧的內線打來了,要她進辦公室。
“一會跟我去一趟博達。”踏進去聽到莫西顧的第一句話。
她斂了斂眉,“去博達做什麼?”
“因爲卓盛的珠寶新品的宣傳,許多企業都紛紛找上莫氏,和卓盛實力相當的博達也向我們伸出了橄欖枝,約我們今天過去。”
蘇惜芩面容平靜,說:“其實這事可以讓蘇惜雪去,畢竟她也是從國外回來的新銳設計師,比起我來,更加有吸引力。”
莫西顧靠在椅子內,清俊的面容帶上寒意,“蘇惜芩讓你去就去,別那麼多推辭。”
蘇惜芩知道跟莫西顧是爭論沒有任何好處,要想脫離,就只得徹底離開這兒,便應允了。
“既然要我去那我去便是,沒什麼事我先出去準備。”一刻也不想多呆的就要轉身。
“一會我在樓下等你。”
莫西顧突然丟了一句,剛要轉身的蘇惜芩頓住腳步,“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就和行。”
“怎麼,跟我同一輛車也擔心被金主知道?”
蘇惜芩冷笑:“你不提醒我還忘了這一層,確實該避嫌了。”
莫西顧冷嘲熱諷起來:“你別把自己當安婉了。”
此刻,蘇惜芩不得不佩服白衍森的心思,如果那天他沒有把她喊在在場,估計今天莫西顧這麼一刺激,她真的又會跟他鬧彆扭了。
想到他的體貼,心底的某根弦被輕輕的撥動了,冰冷的面容,泛上動容的微笑。
莫西顧看着眼前的人,不由的怔了一下,這樣的笑,曾經他追她只要做了感動她的事時,便會露出這種笑容。
他記的一次下大雨。
s大的六月,雨來的急,說下就下,下課了的蘇惜芩,穿着白襯衫,配着黑短裙,腳上穿着黑色圓頭平底皮鞋,揹着書包一身清秀的站在教學樓門口,擡頭望着傾盆大雨一籌莫展。
他舉着寬大的雨傘從大雨中走向她,當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時,整張清淡的臉露出軟軟柔柔的微笑。
一如此刻。
可是此時,她的笑容再也不是爲他了。
時間似乎凝滯了,望着此刻的人兒,似乎她還是那個清純的大學生,但只是她的笑再不是爲她。
莫西顧此時有種屬於自己的物品,突然被人搶走了,雖然這件件他並非缺一不可,但是始終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在他還不想扔掉的情況下,已經不屬於自己,瞬間心浮氣燥起來。
帶着笑意的蘇惜芩,淡淡的回他:“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是誰,只是你自己沒認清楚而已。”
話落,轉身往門口走去,望着漸行漸遠的身影,坐在大班椅的莫西顧清俊的面容一寸一寸的崩塌,她喜歡上了白衍森了。
我在千尋之下等你,水來,我在水中等你,火來,我在灰燼中等你。
當年她迴應他的告白,可是現在呢?
她嘴角的笑,卻諷刺的告訴他,她心裡有別人了。
莫西顧突然從椅子中站起來,手往檯面上一揮,片刻間,一地狼藉。
————
白衍森和安婉的報導,也落進了早上起來坐在辦公室裡看報紙的白承瀚眼裡,望着白衍森和安婉對視的表情,那張國正臉皺褶起來,隨即手掌一拍,報紙被狠狠的壓在了手跟桌子之間。
漲鼓起兩腮,配着那雙經過歲月沉澱瞪的諾大的眼睛,一副老幹部的發怒的姿態。
隨着,拿起辦公桌面上的電話,撥了號碼。
“昨晚上王參謀在我跟前提起,他媳婦在我們家裡見到了那個姑娘,現在又跟安家丫頭攪在一起上報,那個小子現在究竟是幾個意思,存心是想讓我的老臉丟光是不是?”
通了電話後,白承瀚氣堪堪的聲音傳進楊清秋耳裡。
“你又不是不知道狗仔隊胡亂編的能力,肯定是他們捕風捉影。”電話那端的楊清秋下意識的就維護起自己的兒子來。
兒子都在她跟前表明心意了,就算沒有表明,兒子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之人,這點當媽的還是敢打保票的。
“沒有事實讓人家怎麼捕風捉影?”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事,一會我打電話問問阿森,你先別發火。”
楊清秋試圖安撫丈夫的怒火。
“最好問清楚,見到老安,我怎麼回人家?”
“知道了,問清楚了我告訴你。”
楊清秋正要掛電話時,白承瀚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沉的問:“那次人家姑娘來,你怎麼沒告訴我?”
楊清秋幾秒沉默後,解釋了,“那也是阿森突然帶回來的,我事先也不知道,不過以後見面機會多着,等你回來時,再讓阿森帶回來給你瞧瞧。”
白承瀚怒氣的臉才稍微緩了過來,沉厚的掌拍着木漆質的辦公檯面,“那就等我回去把人領過來讓我瞧瞧。”
“行,那我先掛了。”
楊清秋掛完電話,立即撥了電話給白衍森,此時,白衍森正在開會,接電話的是蔣存遇。
“夫人,白總正在開會,我現在把電話給他?”蔣存遇說。
“不用了,等開完會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就行。”
待白衍森回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辦公室裡,白衍森站在窗口邊,俯瞰s市。
“媽,你找我。”
“阿森,你跟安婉怎麼回事啊!”
白衍森猜到母親已經知道報紙的事,左手插在腰上,淡淡的說:“媽,其實當時蘇蘇也在場,只是狗仔隊斷章取義罷了。”
“你媳婦也在場?”楊清秋不自覺的已經將蘇惜芩歸位了。
白衍森聽見媳婦兩字,很順耳,笑,“對,也在場。”
“那就行了。”
“其實我也只是還她一個人情,你撮合的事沒成,總不能讓你和爸在她父母面前有愧疚,而她又喜歡這次的珠寶,所以就讓她代言了。”白衍森解釋這次見面的事。
“她代言這次的新品?”
“嗯,而且這次的新品是你媳婦設計的,所以昨天算是我帶着你媳婦還了個人情。”
楊清秋那頭傳來讚賞,“想不到蘇蘇這麼能幹。”
白衍森笑:“她能幹的事多着呢,以後有你驚訝的。”
“行了,知道你媳婦不錯,以後好好對人家。”楊清秋長輩的口氣顯的有幾分嚴厲。
他輕笑,看來母親已經接受了那個小女人了,於是調侃起來:“媽是娶媳婦了忘了兒。”
“行了,別跟我貧嘴,對了,你爸知道你帶蘇蘇回來的事,不過還不知道錦天的事,下次他回來,估計要你帶人回來,錦天的事看怎麼先跟他說,別到時候把那娘倆嚇着了。”
結束通話後,白衍森的目光落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頂折射出來光芒晃動着,恍如日光照耀的海面閃出來的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