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側着頭凝視跟前的白衍森,突然問了一句:“白衍森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本是眯着眼睛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凝視着跟前的蘇惜芩,深邃的眼睛裡依舊還有些血絲,但比剛纔已經褪散了許多,很平靜的看着她。
“不管以前怎麼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他的語氣很淡,彷彿蘇惜芩問的只是不關緊要的問題。
“那就是有了?你們爲什麼會分開?”她凝視着他的眼睛,目光如炬。
她的目光,讓白衍森皺了皺眉,“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事來了?”
“我覺的我對你都沒怎麼了解,而你對我好像什麼都知道,覺的有點不公平,我起碼也要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人啊,這也是在結婚前,對你多瞭解的一些情況。”她噘着嘴笑。
“難道不能說嗎?”見他一直抿着嘴,她倒好奇起來。
某人眉色凝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些事說來沒什麼意思,沒跟她在一塊,那就說明緣份不到。我只看現在,現在我們能在一起,那是緣份使然!”
這樣的話,蘇惜芩想再深入詢問也問不出口了,白衍森已經把以往的做了一個了斷,她如果再追着不放,會讓人煩,所以她微笑的點了點頭。
“好了,睡覺了,明天起來還要去登記。”
聽到登記,蘇惜芩咬了咬脣,看他一會,低低的說:“白衍森,登記我們緩一點好嗎?”
某人皺了一下眉頭,“緩一點?”
“嗯,我覺得的登記有點蒼促了。”
某人明顯的運了運氣,縱使柔和的桔黃色的燈光也無法掩蓋他輪廓上的凌厲,眸如幕色降臨,薄脣輕啓:“前段時間爸不同意沒得說,現在爸同意了,你跟我說緩一點,蘇惜芩你這是在玩我?”
頻臨發怒邊沿的聲音帶着某種壓抑,蘇惜芩擡手就在他的胸口輕輕的揉着,極盡溫和的解釋:“我只是覺的緩一點對我們來說纔夠負責。”
話落,他看着她,是用那種沉沉的目光,這種眼神蘇惜芩太熟悉了,是她猜不出他心思的那種沉暗,所以她現在也是無從瞭解他的心思,抿住脣,等他的迴應。
兩人對看了一會兒,白衍森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明天再說,現在先睡覺!”
見他的態度緩和了下來,蘇惜芩點頭,之後快速的閉上眼睛,望着她的白衍森卻一臉凝重。
雖然話題止住了,但是兩人的心裡卻各自有各自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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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惜芩因爲生物鐘的關係,很準時的在六點多醒過來,白衍森還在睡,她輕輕的起身,下牀,在衣櫥裡找了一套楊清秋給她準備的家居服。
家居服竟然還是粉嫩的小女生系列,此時,蘇惜芩對楊清秋的品味也有些捉摸不定了,她能準備性**感的睡衣,但也能準備小女生的家居服,這有點違和。
穿着家居服下了樓,夏天的六點多已經有些熱了,雖然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是天際邊已經有了太陽要出來的光芒,客廳很靜,廚房裡有聲音傳出來,她往廚房走去,裡頭只有張嫂一人。
“少奶奶,你起的這麼早?”張嫂聽見聲響轉頭望見她出聲打招呼。
這少奶奶這個稱呼,她還是有片刻的怔忡,但隨後也不以爲意了,邁步走向張嫂,“習慣了,張嫂,你在弄早餐?”
“對,在弄早餐。”張嫂帶着笑容望着蘇惜芩。
“要我幫忙嗎?”
..
蘇惜芩在廚房逗留了幾分鐘,就往花園走去了。
花園裡花的品種豐富,一些她認識的,一些她不認識的,花葉上滾着露珠,在朝陽微弱的光芒下熠熠生輝。在花園裡逛了一會,蘇惜芩便開始繞着花園散步,她有好些時候沒有在這樣的早晨下散過步了,自從有了兒子後,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孩子身上,留給自己的僅是忙碌。
突然聞着草香味兒,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涌上心頭,走着走着,頓住腳步擡頭望着藍空,太陽要出來了。
逛了一圈,她回到客廳,楊清秋已經起來了,正站在客廳裡喝着白開水,望見她的身影,拿下脣邊的杯子。
“睡不習慣嗎?”
“伯母早,其實是我平常起習慣了,所以到點自然會醒來,然後我就去花園走了走。”邁步過來的蘇惜芩解釋着,楊清秋若有若無的點頭,目光卻盯在她的身上。
“看來我還挺有眼光的,好看。”
聽見這話,蘇惜芩低下頭望着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笑了笑,“伯母很有眼光。”
楊清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裡的目光帶着某種意味,蘇惜芩想到昨晚上那件黑色蕾絲睡衣,伯母不會認爲她說的眼光包括那件睡衣吧!
這麼一想,她窘迫起來,有點不自在的扯開話題,“錦天睡在哪個房間,我去看他起來沒有?”
“就睡在你們隔壁,剛剛我去看他還在睡,你現在上去看看他有沒有醒來,沒有醒來的話讓他再睡,醒了就喊他下來吃早餐。”楊清秋一邊叮囑一邊將手中的杯子擱在跟前的臺几上。
蘇惜芩隨後上了樓,小奶包還在睡,於是她退了出來,回到白衍森的臥室,白衍森已經不在牀上了,浴室傳來水流聲,應該是在梳洗。
她走到牀邊,開始整理牀上的被子及牀單,白衍森走出來,看見的正是曲腿在牀上整理被子的蘇惜芩。
目光明亮起來,邁開長腿,一邊走一邊說:“這麼早出去散步了?”
蘇惜芩轉過頭,望見一臉清爽的他,帥氣雅儒,失神的點了點頭,“嗯。”
走到跟前的白衍森坐在牀邊沿上,目光灼熱的望着她,近距離之下,她能聞到他梳洗後傳出來的鬚後水味道,很清新。
“因爲不想跟我登記,所以睡不着?”他突然問了一句。
她盤腿而坐,皺着眸頭回望他,“我平常早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是答應今天去登記?”
其實她昨晚會突然提出緩一點登記,確實是受到了陸敏雅話的影響,那個女孩在他心裡那麼重要,他竟然放棄尋找而跟她結婚,這樣結婚的基礎會不會太過薄弱了。
萬一某天那女出現了呢?而他們又已經登記結婚了,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面,她無法想象。
她想賭,賭那個女孩會再出現,她不想用婚姻去束縛他,如果出現,他會怎麼選擇?不僅是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