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灰白色的蒼狼發出第一聲嚎叫的同時,陸航就感到一陣心悸,他不由得以意控物,取出黑刀,握在右手中,而龍之刃則緊扣在左掌心,身體微躬,做出撲擊準備。
笑紅塵也收斂了笑意,緊盯着狼羣,雙手緊握狹長的朴刀,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道:“Come on,baby!來試試我的七曜刀法!”
陸航彷彿聽到刀刃劈入狼身的“咔嚓”聲,和蒼狼臨死時的哀嚎聲,大腦猛地一個激靈,全身血液上涌,鬥志高漲,雙手緊了緊,就欲出擊。
可是,出乎兩人意料的是,聽到頭狼的嚎叫,羣狼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擊,而是同時仰頭,對着白雲之下的大雪山方向,齊聲嚎叫,像是在進行一個古老的儀式。
陸航和笑紅塵握刀的手,稍稍放鬆了點。
幾聲嚎叫之後,羣狼頭也不回,彷彿收到什麼無聲的命令,齊唰唰轉身,快步消失在枯草叢中。
留在最後的頭狼,又看了看兩人,縱身一躍,消失在視線中。
待到狼羣徹底消失,笑紅塵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仰面躺在沙地上,不停地說:“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陸航手心攥出了冷汗,他把黑刀放在一邊,在笑紅塵身邊坐下,笑呵呵地說:“這些灰狼的行爲真是邪性。”
笑紅塵的目光,卻被陸航手邊兒的黑刀吸引了,他伸手欲提,一下子卻沒有拎動,不由嘖嘖稱讚:“這把刀有意思,看着不起眼,原來挺重的!”
在不瞭解自己過去的笑紅塵面前,陸航也沒有隱瞞,“這是一位前輩寄存在我這裡的。”
笑紅塵把自己的短柄朴刀遞給陸航,“看看我這把刀,我父親從一個東洋小鬼子手中奪過來的,據說是一把九胴刀,出自東洋制刀大師宮本鬆一之手。”
“是嗎?”陸航也很好奇,接過朴刀來,雙手緊握,在空中虛劈了兩下,感覺輕重、長短極其趁手。
東洋刀源自日*本,最早借鑑古華夏西漢時期的環頭直刀優點,至唐朝又吸收了唐刀的精華,對冶煉、淬火、造形等逐漸加以改進,慢慢兒地徹底脫離華夏兵器的影響而自成一格,爲全世界三大名刀之一。
數千年來,東洋刀傳世的精品極多,其品質採用“胴數”進行分級,“幾胴”就表示一刀可以劈開幾具屍體,而“九胴”爲傳說中的最高等級,據說可以直接劈開九具屍體。
刀身狹長,近刀柄處,鐫刻兩個日文漢字:斬雲。
陸航不禁嘿嘿冷笑:“小鬼子真是狂妄!記得以前有部書上說,東洋第一名刀,名曰“斷浪”,可以抽刀斷水,這把刀更加了不得,竟然號稱“斬雲”,當真狂妄之極!”
笑紅塵哈哈大笑:“再狂妄,不也滅國了嗎?這把刀現在是握在我們華夏人手中,能“斬雲”的也該是我們華夏人!”
“說得好!”陸航使勁拍拍笑紅塵的肩膀。
“你聽說了嗎?陸航。”笑紅塵忽然神情嚴肅地對陸航說:“據可靠消息,這次的考生中,混進來幾名東洋亡*國*奴。”
陸航半信半疑:“當真?你從哪兒聽說的?崑崙學院建校時,校訓中第一條就規定,面向全球招收並培養人才,東洋人除外!”
笑紅塵搖搖頭:“你不要問我從哪兒聽說的,消息絕對可靠!據說是崑崙學院一位大佬暗中操作的,引入山口組成員,主要是想制約我原華夏勢力。”
“膽敢!”陸航大怒,一腳跺在一塊一米見方的礫石上,把礫石踩得粉碎。“山口組爲害人類兩百多年,東洋陸沉後,就已經銷聲匿跡了,現在是想死灰復燃嗎?”
“我們歷史上是世仇,山口組是地道的東洋右*翼軍*國主義分子,不得不防啊!”
“笑兄,考試過程中如果發現有東洋考生,你我格殺勿論!”
“好,殺無赦!”
兩人相視而笑,頗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
傍晚,長途奔跑後精疲力竭的兩人,在一處低窪處,無意中發現一口沒有乾涸的湖泊,大概有足球場那麼大;湖水清可見底,湖底鋪滿潔白的細沙,湖邊長滿各種齊腰深的雜草,在荒涼的沙漠裡,這裡無異於一個人間天堂。
笑紅塵驚喜莫名:“我不想走了,今晚就宿在這裡吧。”
陸航也沒有任何意見。
笑紅塵熟練地取出工具,開始生火燒水;待水燒開後,痛痛快快地暴飲一頓,又裝滿兩人越來越癟的水壺,這才取出前兩天獵獲的沙兔肉乾,美美的吃過晚飯。
圓圓的月亮升起來了,照在這片靜謐的曠野裡。
沙漠裡的月亮,比起內地來,似乎更亮,距離地面也更近。
陸航提議,兩人又在湖邊淺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洗去渾身的沙土,和六天來的疲倦。
湖邊的水並不深,只有及腰深,經過一天的暴曬,暖暖的無比舒服。
晚上,宿營在湖邊的兩人,被野狼的聲聲嚎叫驚醒,坐起身細聽,周圍草叢中“沙沙”作響,好像有大型動物在潛行,似乎數量還不少。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開始悄無聲息地收拾行裝。
“沙沙”聲越來越近,兩人把揹包背在背上,手握武器,背對背站立。
明朗的月光下,草叢中忽然躍出五六條影子,快速向兩人撲來。
優美的體型,長長的尾巴,小而圓的頭,深色短耳,兩眼閃耀着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頭上的一隻尖角,隨着偷襲者的奔跑,發出危險的熒光。
“電光豹!”兩人不約而同地失聲叫道。
陸航記得,考試指南是這樣描述的:
電光豹:核心區數量最多的野獸,生化試驗產物,羣居;危險等級:二級;獵取目標:豹頭上的獨角。
影影綽綽,附近能夠看到的,就不下五十頭。
遠處,野狼的嚎叫,淒厲而悠遠。
陸航心想,今晚得感謝野狼。
如果不是野狼的嚎叫,兩人很可能就被這羣快若閃電的影子殺手給包了“餃子”。
笑紅塵雙手握刀;陸航右手持黑刀,左手握龍之刃,嚴陣以待。
奔跑在最前面的幾頭電光豹,呈半包圍狀,向兩人撲了過來,潔白的獠牙,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着森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