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應鋮聯繫不上戚暖,立刻打電話給戚暖的老總,對方說上午派戚暖過去工地那邊跟進,現在應該就在那裡,可能環境太吵,沒聽到手機響。
“韓總,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小暖雖然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但她始終太年輕,我……”電話被掛斷,老總本來還想和韓應鋮客套客套的,他撥打女高層的電話,想問清楚戚暖是怎麼回事,連韓應鋮的電話也敢不接!
韓應鋮第一時間聯繫工地那邊的施工負責人。對方接到韓氏大總裁的親自來電有點受寵若驚,他們一向的工作任務,都是從陸子助理一層層傳達下來的,接觸不了韓氏的第一把手。
“韓總,您有什麼吩咐?”施工負責人小心詢問。
韓應鋮壓住漸漸焦躁的情緒,冷靜道:“今天信宏派了員工來工地吧。讓一個叫戚暖的來接電話。”
負責人連忙說好,壓低聲音問信宏的兩個女高層:“你們誰叫戚暖?”
兩個女高層面面相窺,剛剛老總纔打過電話來找戚暖,其中一個年長的說:“戚暖剛剛出去接電話了,還沒回來,我過去找找她吧,你讓韓總稍等一會。”
“快去快去。”那負責人只能原話告訴韓應鋮,那邊,沒有說話,寂靜的彷彿沒有一個人的氣息。
韓應鋮緊緊攥住手機,感覺非常非常的壞,要壞透了。他低低垂首,修長的手用力揉着眉宇,眉間的皮膚被生生揉紅,越是冷靜越是壓抑不住不明的狂躁。
樂祁澤這麼匆匆離開,明擺是要去找戚暖,但太過着急,太過詭異!戚暖發生什麼,爲什麼聯繫不了她……
約莫過去十幾二十分鐘,韓應鋮幾乎耗盡所有耐心,從未如此煎熬過,拼命的忍耐,快要瘋了!
工地施工的負責人,回了話:“韓總,那位戚暖小姐不見了,她剛纔出去工地接電話,現在找不到她人,會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急事,先走了?”
‘嘟嘟嘟……’通話當即掛斷!
韓應鋮用力將手機一摔,薄薄的機身砸到車前的玻璃鏡面,砸出一道淺狠,他啓動豪車出去地下停車場,看着眼前兩條左轉右行的路,眼角越發脹痛,赤紅滾燙。該走哪條路?先去工地看個明白?還是去警局報警?以戚暖的性格,就算家裡有急事,她也不會就這樣丟下工作一聲不響的不見了人。
是否有人強行帶走她?樂祁澤那麼着急去找她,是因爲事先知道?誰做的?爲什麼!!
將近中午時分,馬路面上的車輛漸漸多了起來,喇叭聲、車的引擎聲,各種混雜的聲音都在韓應鋮的耳裡,一下下刺激着他,變得尤其的尖銳刺耳,頭痛欲裂的混亂。
他伸手扯掉快要令他窒息的領帶,手指解開幾顆襯衫衣釦,依然呼吸很沉重,想不通最後一環!
誰帶走戚暖的?誰!
“先生,你的車不能停在出入口,請你立刻開走。”地下停車場的保安前來輕敲韓應鋮的豪車車門,他不開走,會阻礙到等下要出入的
車輛。
會是誰?有可能是誰?韓應鋮用手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將自己身邊的人,以及戚暖身邊的人都挨個想了個遍,和他有樑子的商業競爭對手有不少,但不可能會牽連到戚暖身上,沒幾個人知道戚暖和他在一起。
“薄斯言。”韓應鋮突然低喃道。
唯一能想到並且符合做事風格的竟然只有薄斯言!
韓應鋮頓時更頭痛欲裂,太陽穴一撥撥的跳着從神經扯動着心臟,赤紅的眼眶脹痛地閃爍着光,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很亂很亂非常地亂,耳旁是不停敲打車窗的聲音,以及旁人的聲音:“先生,你有在聽嗎?你還好嗎……先生、先生……”
排山倒海的可能性快要覆滅韓應鋮,他擱在方向盤上的修長大手,指尖用力按下中間,豪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喇叭聲,迫使人清醒。
那敲門的保安嚇得退後了幾步,以爲車裡的人是酒駕。
韓應鋮開車離開,目的地,薄家荒廢多年的郊外老宅。
路上堵堵塞塞的,韓應鋮恨不得下車跑步過去,已經沒有理智了,只要一想到薄斯言會對戚暖動手,他就無法冷靜下來,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車頭前的手機響了兩遍,是助理陸子的電話。
韓應鋮修長的手指一滑,冷厲一個字:“說。”
陸子愣了愣,覺得韓應鋮的聲音有點不對勁,他捏着把冷汗小心道:“韓少,剛纔樂祁澤先生打電話給我,他讓我問問你,薄斯言在哪裡?我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所以想着先給你彙報。”
樂祁澤並沒有韓應鋮的直接手機號碼,有事情,也要陸子轉達。
“我知道了。”韓應鋮沒有多說,掛了電話,微微脹紅的瞳眸中,凌厲。
毫無疑問了,強行帶走戚暖的人是薄斯言。當年那個與薄安出走有關的丫頭,已經可以肯定是戚暖。
偏偏是她……
***
中午時分。
薄家郊外的老宅。
戚暖沒想到自己會再一次踏進這裡,偌大冷清的別墅,從花園到室內對她來說都像是噩夢一般,客廳的擺設裝潢還是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地板蒙上了灰塵,傢俱披着防塵的白布,而坐在沙發上等待她的男人,側顏俊逸分明,身着正式的純黑色西裝,周身有一種陰森森又傲慢凌人的氣質。
他的手拿着金屬花紋的打火機把玩,搖曳的藍色火苗,一點點殆盡戚暖的勇氣。
‘啪’,打火機的蓋闔上,男人轉過頭來,分明就是一張薄斯言淡淡的臉,戚暖幾乎瞬間喪失了抵抗的勇氣,身子不能自主地顫慄,儘管過去那麼多年,她依然還是很害怕這個男人,心裡的陰影無法根除。
薄斯言站起身,長腿一步步走向戚暖,沒通電的老宅廳燈也沒有開,若隱若現的陽光照不進來,室內半明半暗。薄斯言挺拔頎長的身軀,擋住了戚暖眼前的光明,他看着戚暖驚慌後退,嘴角上揚:“好久不見,你還記得
我嗎?我可是一直都記掛着你,戚暖小姐。”
戚暖猛地心驚,不敢置信地望向薄斯言,他知道她的名字……
戚暖覺得要自己完了,頭皮都麻了。
薄斯言不想再和戚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個箭步上去,飛快抓住她的手腕,粗暴地將她扯近自己的身前,感覺到她的呼吸不穩,以及來自身體的恐懼。
就和他第一次帶她來這裡的情況一模一樣。
薄斯言冷笑:“看你的反應,你應該是還記得我。那就好,你要是將我忘了,我該有多難過,這些年來,我每天每夜都想死你了!”
“想你該死的帶走了薄安,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你!”
戚暖怕得尖叫,用力掙扎着卻擺脫不了薄斯言的禁錮,她恐懼道:“我沒有帶走她,我不認識薄安!”
“不認識?”薄斯言怒極反笑,掐着戚暖手腕的手,緊緊按住她的血管。戚暖又疼又怕,快要哭出來了,薄斯言拽着她,將她扔到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幾張照片和文件,砸向她。
照片的硬邊很利,颳着戚暖白嫩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薄斯言指着質問她:“你怎麼解釋這些照片?你去過的地方,薄安都去過,你跟我說你和她不認識?那你們是怎麼一次又一次碰上的?只有可能是你在狡辯。”
戚暖撿起幾張照片看,越看越匪夷所思,嘴裡不停唸叨:“不可能啊……怎麼會……她怎麼會在這裡……”
照片的像素不高,比較模糊,但還是能認出戚暖,以及戚暖身後不遠處戴着一頂帽子很神秘的薄安。
這是跨年時在南城廣場倒數的照片,薄斯言回國後,就着手讓人調查戚暖在南城的所有事情,果然從戚暖這邊入手,查到的蛛絲馬跡多很多,至少終於看到薄安露臉了!
“薄安在哪裡?”薄斯言用手攫住戚暖的小臉,看她一副沒有要說的意思,憤怒道:“說啊!”
戚暖被他吼得心臟漏拍,手指捏緊照片,百口難辯:“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我當初走的時候,沒有她!我不知道她跟着我走了,後來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出國躲起來了,我以爲我只是發現你和薄安亂侖的事,我沒想到她不見了,這和我無關,全都是誤會,我是被你們硬生生冤枉的!”
薄斯言忽地低下頭湊近戚暖,乾燥的大手撫着她細細的脖子,目光一點點趨向冰冷:“你當時出國是去溫哥華讀書,薄安也去過溫哥華,和你坐的恰好是同一個航班。除非你能跟我解釋得通,當時是誰給薄安訂的機票?誰教唆薄安做好的安排?否則,我沒有冤枉你,是你將我當成了傻子!”
戚暖深深吸氣,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然後說:“我說的話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不知道薄安跟着我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過我去的地方,就算我跟她在同一個街上擦肩而過,我也沒有辦法立刻認出她,她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我怎麼可能冒這個險藏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