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琉璃略微一想也就明白方青凌的意思了。按照正常的少祭祀分工,他現在和秦旋波就是分屬兩地,自然是換在一個地方更好。可這樣一來她以後就看不到最新的事態發展了。
娛樂福利受到減損,她裝模作樣的考慮了一會兒:“申請我收下了。調職也是要考慮到另一方的感受的,先前流晶瞳和費加羅也申請過,可惜沒人願意和他們調換,只能不了了之。你這個申請成功與否還要看對方的意思。其實你也可以換個思考方式,比如動員一下本城的少祭祀和秦旋波調職,那也是一樣的。”
方青凌胸有成竹:“我相信雲問新少祭祀會對這份調職申請感興趣的。”他想了一晚也明白了,雲問新估計早就在那兒等着了。
段琉璃猶不甘心,礙於職責所在,只能將這份申請傳給了雲寂之城。不過她在後面加上了自己的意見:有鑑於方青凌少祭祀工作嫺熟,星耀大祭祀不贊成此人調職。
很遺憾的是,申請再次回傳過來時,上面亮晃晃的寫着:雲問新少祭祀和雲寂大祭祀均同意此份調職申請。
你情我願,三比一。方青凌微笑着告辭,回去準備交接工作。
教育部門的工作比之其它部門,處在一個相對獨立的系統。他手頭的交接並不多。白渺淨連聲感嘆想不到:“問新那小子也就是面子上看着老實,肚子裡花花腸子多的很。輪到我調回去換他還得再等個十年八年。可你瞧,人家愣是厲害,一句話就把你給煽呼過去了。這下他可稱心如意了。”
方青凌收拾好個人物品,往溫泉方向邊走邊道:“他也不容易。兩人分開快有七十年了吧,心急些也是有的。況且,這事我也是自願的。”
白渺淨嘖嘖出聲的打量竹屋裡的擺設:“真是溫馨啊,你要把它們全帶走嗎?”
方青凌手腕輕擡,房間內所有的擺設像有生命一樣挨個兒排隊到他面前。又自動分好類,一個個的鑽進儲物手鐲。
白渺淨瞪大了眼:“這,這不是大祭祀手上的……”
方青凌瞥他一眼:“星耀大祭祀是女子,出身名門,怎麼會用這樣的物件?
白渺淨歎爲觀止,誠懇的勸他:“青凌,我覺得你的介意完全沒有必要。你不覺得拿到手的寶貝最實惠嗎?”
方青凌霎時間黑了臉,就當這人不存在。抹去了後山所有他設下的禁制。陰着臉等着雲問新來查收。
雲問新來的很快,他昨天晚上就收拾好東西了。雲寂之城那一塊兒,事務簡單,他單獨掌管幾十年,也沒什麼需要和同事交接的。
星耀之都包括周邊城市的各級學院大小總共幾百來所,兩人用了一天的時間交接完畢。方青凌連夜趕往雲寂之城,想着給秦波一個驚喜。就在他臨走的一瞬間,雲問新笑嘻嘻的說了一句:“秦旋波好像不在,凝海大祭祀一大早就把她給叫走了。”
凝海大祭祀其實早就等不及了,不過昨天的時機實在是不好。她是至情之人,也就沒好意思打擾。今天一大早,她興匆匆的來了。依照她和千源和述以往相處的經驗,一天過去了,吵架的兩人應該早就和好了。所以看見秦波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時,她很是吃驚。
“他沒來哄你?”
秦波想了一夜,心裡也不覺得那麼委屈了。輕聲道:“我當着你們的面,給了他那麼大個沒臉。他大約是生氣了。”
凝海大祭祀以己度人,千源和述再生氣都會來哄她。於是不在意的拉着秦波就走:“生氣了遲一兩天來也沒事,青凌對你還是很上心的。正好我們先把事給辦了,那孩子都快三歲了。”
冬妮的氣色比三年前要好上許多。春暖花開的季節,正是生意繁忙的時候。前村長大人開的是家滷菜店,遠遠過來的就聞着一股肉香。前村長記性甚好,一眼認出了秦波這個曾經買了他家房子和地的過路大法師。驚喜的迎出店門:“這不是法師大人麼,快請進、請進!”
暗自慶幸她的少祭祀身份還沒傳開。秦波堆着客套的笑容,寒暄着說自己是偶然路過,想見見當年救助過她的冬妮現在過的怎麼樣。
前村長二話不說,在隔壁店找了個熟人幫他照看生意,熱情的將秦波引領回家。一路上口若懸河的誇讚他新添的小孫子:“……就是你給取了名字的那孩子。長得可結實了,特能吃,鄰居們都說從沒見過這麼壯實的孩子,那個頭倒是和四歲的孩子差不多……”
秦波卻越聽越不對勁,身體健壯是好事。但通常家長總會誇獎一下自己家的孩子聰明的吧。雖然一般情況下這孩子不過是大衆普通水準。不過在自家家長的眼中都是與神童無二。
當她見到快三歲的原思和的時候,這種疑惑得到了證實。壯壯實實的小男孩傻乎乎的坐在牆角邊呆望着地上的螞蟻,口水滴滴答答的浸溼了胸口的衣襟。
太噁心了!秦波不動聲色的用神識探查,驚訝的發現小男孩的大腦很是混亂。這完全沒有理由!可以確定當年她最後一次離開時,冬妮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健康茁壯的成長着。加之凝海大祭祀在一旁的時刻關注,原思和受到外界損傷的機率應該爲零纔是。
前村長抱起那個滿是口水的小男孩,笑着逗他叫人。小男孩咧着嘴傻笑,口水淌的如同三尺瀑布。
凝海大祭祀無奈的傳音在耳邊響起:“他生下來時就有些不對勁,長到現在即不認識人,也不會說話。應該是傷到腦子了,你幫着看看吧。”
秦波有些猶豫,悄悄的傳音過去:“幫着理順腦子很容易,可這樣前世的記憶就更難恢復了。”
凝海大祭祀也嘆氣:“就是這樣我才遲遲沒有動手。你有辦法嗎?”
秦波想了想:“只是要正常的智力的話,理順大腦就可以了。如果想要千源和述,那隻能全部解開記憶封印。這個身體能不能承受,就難說了。”
凝海大祭祀沉默了良久,直到秦波已經被這戶人家熱情的留下來吃飯了,才堅定的說道:“我要千源和述。”
解開記憶封印並不怎麼費力。剩下的就是靠那個靈魂自己了。塵封的記憶只要能戰勝混亂的迷茫,千源和述就能再次出現。秦波臨走時,好奇的問凝海大祭祀:“您不是一直守着麼?怎麼會出這樣的岔子?”
凝海大祭祀的臉色很不好,她打算常駐這個小鎮了。灰白着一張臉道:“和述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毅力。我們曾經聽說過,如果執念強的話,是可以帶着前生的記憶轉世的。”
秦波無語,這種傳說她也聽過。也的確有人做到過。就像沒有修仙功法,照樣有人能築基一樣,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但幸運的人還是少之又少。沒想到千源和述也會這麼不理智。想來應該是仗着原本他一出生秦波就會來鬆動封印的原因。誰知棋差一招,生生錯過了近三年,把自己弄成了一個癡呆兒。神靈保佑希望他的毅力足夠強大,能早日迴歸。
回到雲寂之城已是華燈初上的夜晚。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古樹繁枝中隱現,秦波剛走進她荒涼的院子就發現裡面有入侵者。
青色衣衫的修長背影在朦朧的月色中讓人特別安心,秦波捂住嘴說不出話來,此刻她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想念這個人。那些不如意霎時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其餘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方青凌原本告誡自己,一定要板着臉。這樣纔有氣勢,才能讓旋波明白和他置氣不要緊,把矛盾攤到其他祭祀們面前則很是不行。結果剛轉過身,看着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心裡的火氣就“噗”的滅了。
秦波三步兩步的衝到他懷裡,淚水不自覺的涌出,無聲無息的浸溼了他的衣襟。玲瓏嬌俏的身體因爲哭的太厲害,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方青凌長嘆一聲摟住她,溫熱的雙脣狠狠的壓住她的紅脣,用力的掠奪着她柔嫩的舌頭。
秦波在意亂神迷間好容易想起了她的決定,倉皇的躲過再次襲來的脣,趕緊說出她醞釀了一天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擅自決定到這裡來的。我就是氣不過,我……”
“行了!”方青凌氣勢敗壞的怒吼,用力橫抱起她,閃電般移進房間。手腳並用的堵上她喋喋不休的道歉。這種時候嘴巴不需要用來說話,白渺淨說的對,順序不能弄錯,應該先做再談。
……這一次的歡好,兩人都覺察出了與上一次的不同。沒有了激烈的泄憤和掩飾的芥蒂,歡愛的過程變得異常甜美,淋漓盡致。
平靜下來後,方青凌撫摸着秦波柔滑的後背,自然而然的說道:“我那天心情不太好。你遇到了那麼危險的事,我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感覺自己很沒用。”
他剛說完,就立刻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神靈在上,這話一定不是他說的。‘沒用’這個詞他怎麼會在秦旋波面前說出來呢?
秦波如同貓咪一樣蜷縮在他懷裡:“我很害怕,你突然就那樣冷淡了。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就慌了。然後你又隨隨便便的道了個歉,我就更氣不過。我心裡難受,就想着,也不能讓你好受。這才向大祭祀提出那個要求。”
“這樣也不錯。”方青凌立刻丟下了自己的小懊惱,安慰的親了親她,“少祭祀本來就該有獨立的住處和工作。正好咱們一起在這裡躲清靜,事情少的話,就能有更多的時間修煉。”
“可我們就不能住在一起了。”秦波扁扁嘴,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方青凌低低的笑了,胸膛震動:“誰說我們不能住在一起?我現在不就住在這兒麼?”他對目前的氣氛十分滿意,又道,“以後有什麼心事就和我說,別悶着,知道嗎?”
“哼!”秦波恨恨的輕咬了他一口,“你纔要有心事別悶着呢!什麼都不和我說,一個人躲了起來。”
這種事後算賬的話題,方青凌覺得可以不必再進行下去了。旋波既然精神和體力都這麼好,不妨做些有意義的事。比如說,重溫一下剛纔美好的感覺?
再次感受到對方炙熱到可以融化的柔情後,兩人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好像吵過架後的歡愛滋味更好些。
關於女主幼稚的問題,我是這樣設定的。她不聰明,所以在外人面前會小心的維持理智。在心愛的人面前就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