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他彎了眉眼,沒有更多話說。
只是這樣單純的兩個字,卻讓邢蕎心如擂鼓。
那一雙握着她手臂的大手,似乎帶着灼人的溫度,讓邢蕎本能的想要逃離。
急急的推開他,慌張的轉身而去。
看着她孩子氣的反應,顧明燁嘴邊的笑意更是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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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蕎回到臥室,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受自己幾乎要跳出口的心臟。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嚇了她一跳。
屏幕上閃動的號碼讓她微微蹙眉,接起。
“喂”
“邢小姐,我們已經找到資料了,你接收一下。”
“好,我知道了。”
迅速掛斷電話,邢蕎打開電腦,登錄郵箱,看着最新接收的郵件。
上面的照片還算清晰,可是……卻已經無法辨識那個嬰兒的模樣。
畢竟是二十多年的照片,看樣子,保存的也不是很好。
邢蕎想了想,決定還是回一趟盛家,問問有關當時的狀況。
做好決定,立即簡單收拾了一下。
顧明燁看到她這身準備要走的裝扮嚇了一跳。
“你……”
“我要回家。”
說完,邢蕎匆匆離開,而顧明燁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竟然連阻攔的勇氣都沒有。
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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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海音看到邢蕎回來,有些驚喜,可是沒見到顧明燁,不由的有些擔心起來。
“蕎蕎,明燁呢?”
“他沒和我回來,媽,我有些事想要問你。”
拉過盛海音,星期哦啊開始問當年的事。
而一想起當年,盛海音,忍不住有些鼻子有些發酸。
她滿心歡喜的爲小女兒準備各種各樣的東西,結果,卻得到了女兒消失的消息,作爲一個母親,這樣的打擊,她如何承受。
“我們當時找了你好久,想盡一切辦法,可是都沒有找到。
漸漸的,這個家也沒了什麼歡樂氣氛。
你爸爸每日自責,抑鬱成疾,最後就走了。
我這些年身體也每況愈下。
只是想想過去的苦日子,我的心就好像被啃噬一樣。
所以,當沈敏心說什麼補償的時候,我一口回絕。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要放下心中的負罪感。
說真的,我做不到。
原諒,談何容易?
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和你如何會分開這麼多年。
還有你爸爸,也不會英年早逝。
好多好多的事,都是因爲她而起。
我要錢做什麼?我要補償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需要。
她假惺惺的說什麼請求原諒,我更不需要。”
看着盛海音陷入痛苦回憶的樣子,邢蕎忍不住內心抽疼起來。
“媽,別說了,我只是……”
“不過現在好了,我不用在擔心了。
你就這麼在我的面前,在我的身邊,我高興的不得了。
我的寶貝女兒,我多高興,你知道麼?
所以,媽媽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幸福的樣子,所以,答應我,一定,一定要幸福下去。”
邢蕎看着盛海音,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內心苦澀。
可是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看到家裡人溫暖的笑容更重要的了。
吃過晚飯,盛海音非要她給顧明燁也帶回一些東西去。
邢蕎拗不過,拎着飯盒回到一號公館。
九點左右,時間不早,卻也不晚,可是家裡竟然黑黢黢的,好像已經休息了似的。
打開進戶門,沙發裡有個黑影幾乎是反射性的站起來,嚇了她一跳,差一點就把手裡的飯盒掉在地上。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嚇我一跳。”
語氣有些嗔怪。
可是黑暗之中的顧明燁像是一尊石像一樣站在那兒,半響不動。
因爲光線的問題,邢蕎看不清楚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只是看着門口的位置。
“邢蕎?”
他的語氣帶着不確定。
邢蕎轉身,伸手,輕輕觸碰了玄關燈的開關。
“吧嗒”一聲,頓時,她頭頂投下橙色的光暈。
她整個人被籠罩着,像是黑暗裡一株帶着香氣的茉莉花。
顧明燁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刻這樣,這樣恐懼過。
他以爲,她不會回來了。
他以爲,她說要回家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
“怎……怎麼了?”
邢蕎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的開口。
腳下的步子很緩慢,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
而顧明燁只是緩緩的轉動眼珠,看着她,還以爲是幻象。
“真的,是你。”
這場景似曾相識。
邢蕎愣住,忽然想起那一次,在醫院的走廊裡。
彷彿是推開了一道厚重的閘門,那些記憶,蜂擁而來。
“我以爲,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他開口,語氣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顧明燁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邢蕎便一寸都動不得。
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想。
她感受的到,自己的心在疼,爲了誰呢?
老天爺才知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我知道我傷害了你。
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我知道我……失去擁有你的資格。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
我……都知道。
可是邢蕎,我就是不想死心。
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我會這麼在乎一個人。”
顧明燁說話的聲音很慢,很慢。
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上。
說不出來的滋味兒。讓邢蕎頓時眼眶泛紅。
另一隻空出來額手,緩緩的,緩緩的擡起,然後放在他的背上。
動作那麼輕柔,卻讓顧明燁的瞳孔頓時擴大。
似乎,不相信,她會有這個動作。
是夢吧,一定是夢。
因爲只有在夢裡,邢蕎纔對對他如此的好。
纔會接近他,纔會,這麼溫柔。
“顧明燁,好好活吧,不是爲了任何人,是爲了你自己。
其實,我知道,你活着,也很累。
我們每個人活着都好累。
所以,好好活着吧,別這樣。
你也有你自己存在的意義。
如果一個人的存在只是爲了另一個人的話,其實,多可悲啊。”
邢蕎哽着嗓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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