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不由自主轉過身來:“曲先生,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的聲音慢慢消失了,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又擦了擦眼睛。確定的看到是誰,她轉身就走。
剛剛應該讓曲瀾把自己送到天涯咖啡廳門口才對。
真是哪裡都能遇上不喜歡的人,太坑了。
問題這裡,壓根就不順他的路……
果然人就不能太好心,讓曲瀾送夏小蒙,結果自己被人截住了。
唉唉,萬一被曲瀾看到,說不定還誤會。
可陶夭夭還不跨出一大步,小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放開我!”陶夭夭掙扎着,語速加快,“凌北帆,你是名人,是面子爲重的富家子弟,更可能是淩氏的繼承人,大街上對一個女人拉拉扯扯,就不怕洛氏上下來找你麻煩嗎……”
可惜她再掙扎,又哪裡掙扎得過凌北帆的蠻力,等她說完,已經被凌北帆一下拉進車內,重重地坐下。
震得她頭昏眼花。
“喂,曲瀾馬上回來了。”陶夭夭揚高聲音,“你想給淩氏找對手,也不要這麼找。”
好吧,女人體力上比不上男人,她認了。
剩下就只能智取。
凌北帆有多在乎淩氏,陶夭夭比誰都知道。她只能拿淩氏嚇唬他。
凌北帆的脣,抿得緊緊的。他沉沉一句:“想要命就把安全帶繫上。”
陶夭夭想了想,果斷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她當然要命。
還要留着命好好和凌北帆算帳。光天化日之下,凌北帆再囂張,也不能隨便動她。
現在所有的馬路都有電子眼,怕什麼。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繫好安全帶,陶夭夭瞅着旁邊飛速閃過的綠化帶。
看着這車速,她不用看凌北帆的表情,都知道凌北帆心情不太好。
長長地吁了口氣,陶夭夭推心置腹:“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真心覺得你現在過得很好。強勁的商業聯盟,美麗的妻子,即將生下的寶寶,淩氏如日中天的事業,乖乖退讓的前女友……凌北帆,c城所有的男人,都羨慕你。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說着說着,陶夭夭有些心塞。
有些事,都不想提起;有些事,她真想當做沒發生過……可是凌北帆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陶夭夭真想像平時那樣,把所有的往事都讓它隨風飄走,她能當玩笑一樣談論。
可惜她火候不夠,做不到像曲瀾那樣,不管什麼事都含笑以對,讓對手抓不到自己的弱點。
認識六年,正式戀愛三年,最後還以劈腿的方式壯烈分手,她哪能那麼瀟灑……
“夭夭,你很激動。”凌北帆的聲音,十分平靜,“你還是放不下我的。”
陶夭夭揉揉心口。
真心心口好疼。
深呼吸,她好不容易扯出個笑容:“如果當初在知道你劈腿之前,我華麗麗地把你踹了,我現在肯定看到你就會笑,而不會激動。”
被分手的那一方,總會有些不甘罷了。那是人之本性,不關風月……
凌北帆靜默幾分,才道:“夭夭,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
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倒有幾分誠意……陶夭夭笑了笑:“洛果果曾經和我說,她也有重要的事和我談談,嗯,她還想我給她當伴娘。”
凌北帆倒似乎有些尷尬,但他沒說一句,而是又加速了。
不知坐了多久,布加迪威龍終於停了下來。
陶夭夭一愕。
這地方,是凌北帆帶她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那時,她還剛剛大學畢業,還有着野丫頭青春不敗的狂妄,還喜歡坐摩天輪。
就是爲了陪她坐摩天輪,凌北帆帶她來這個遊樂場……
可惜,物在,人已非。
“我不坐摩天輪。”陶夭夭下車,仰着脖子,看着高聳的摩天輪,聽着上面年輕男女恣意的歡笑。
凌北帆亦凝着摩天輪,語氣低沉:“我以後也應該不會再來這裡。”
“你本來就不該來。”陶夭夭笑了。
“夭夭,我想聽真話……”凌北帆的聲音,從身邊輕輕響起,“你給我的設計圖,是不是故意坑我?”
“什麼?”陶夭夭瞪大眸子。
開國際玩笑!
連才認識三個月的曲瀾,都無條件相信她的人品。
面前這個曾經前後熟悉了六年的人,居然問這麼低級的話?
她是會壞自己人品的人嗎?
她愛自己的工作,和愛自己一樣重要。
凌北帆居高臨下地凝着她,欣賞她眸間兩團小火焰:“夭夭,我想聽真話。因爲,就算你真的那樣做,我也能理解夭夭……”
“做你的白日夢!”陶夭夭瞪着眸子,眼睛裡似乎要射出火來,“我爲什麼要故意坑你。凌北帆,你值得我花心思坑你嗎?你以爲設計一個幾千平方的別墅,不費腦細胞就能完成嗎?我殺死整整一個月的腦細胞,就是要做一件失敗的作品?我可沒洛果果那樣,經常抽風。”
凌北帆臉色微變,但居然還能壓得住氣:“夭夭,你只要說真話,承認是花了小心思,坑我和果果,我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還是會撤回上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陶夭夭鼓着腮幫,眸子被火焰燃得如拂過秋水般清亮,“你們夫妻想打壓我,我就算不理解你們爲什麼要對我窮追猛趕,也理智接受挑戰。但你不要這麼自以爲是,好不好?”
凌北帆久久地凝着她:“夭夭,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沒有確定的證據,我怎麼會這樣說……”
靜默了會,他艱澀地眨眨黑亮的眸:“夭夭,你爲什麼不珍惜我給你的機會。你愛我,妒忌我和果果結婚生子,所以會這樣做,我理解……”
“結婚生子誰不會?”陶夭夭心中酸酸的,偏偏笑了,“我也結婚了,曲瀾剛剛還希望我趕緊給他生寶寶。這都是平常事,有什麼好妒忌的?”
“夭夭,你變了。”凌北帆淡淡傷感,“以前你不會這麼強詞奪理……”
“我就強詞奪理了。”陶夭夭捋捋衣袖,中氣十足,“再說誰妒忌誰,還不一定呢!洛果果就懷一個,說不定我到時懷兩個,三個……凌北帆,你瞪着我做什麼?”
她撇撇嘴:“我給曲瀾生幾個,你還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