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陶潛和蘇曉慧知道陶寶生命垂危,這絕壁是件苦差。
好在有夏思晴。平輩之間說話,到底好說一點。
聽到陶寶的病情,蘇曉慧立即淚如泉涌:“現在呢?陶寶怎麼樣了?親家,現在就帶我們去看陶寶。快!”
“明天吧!”蘇曉慧連忙道,“今天這麼晚了,陶寶也睡了,我們去打擾孩子不好。而且今晚曲瀾和夭夭都在醫院裡陪伴寶寶。曲瀾他們夫妻不放心陶寶,一定要親自看着,幾天沒睡個好覺了。親家要是願意,明晚一起去陪陶寶,把他們夫妻換回來。有親家在,他們夫妻就沒有不放心了。”
“那……好吧1”蘇曉慧一抹眼淚,“親家,你們真能瞞。”
這麼大的事,能瞞這麼多天。
果斷是夏思晴啊!
“沒辦法。”夏思晴有些無奈,“曲瀾他們和我都明白,你們二老對陶寶的感情有多深。提前告訴你們二老,除了讓你們着急,沒有任何用處。不過現在有救星,我終於能說出來了。今晚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陶越能救陶寶?”陶潛依然在爲這事震驚,“這麼巧?”
會不會太巧了?
“是啊!能的。”夏思晴連忙道,“醫生說,雖然不是完全吻合,但已經達標,可以用陶越的骨髓。”
“那就好。”蘇曉慧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
醫院。
陶寶的病房雖然沒有曲長柏寬大,但該有的一樣都不少。陶寶旁邊,是一張陪同的雙人牀。
“陶寶睡了。”曲瀾終於起身,“今天似乎病情要安穩些,夭夭你先睡,我看着。”
“你先睡吧。”陶夭夭沒動,依然眼巴巴地瞅着雖然已經入睡,卻依然睡不太安穩的陶寶。她的手輕輕探上陶寶的額頭。
額頭很燙。
這幾天都是這樣,陶寶看上去明明好好的,可忽然之間,病情會急轉直下。
她已經嚇怕了,不敢安穩地睡。
凝着陶夭夭倔強的臉,曲瀾沒有堅持催她。
曲瀾躺好,凝着陶夭夭筆挺的背:“我定個鬧鐘,睡到一點醒來看寶寶。你一點再接着睡。”
“那……”陶夭夭忽然起身,“還是你來看陶寶,我睡到一點醒來。你事情多,需要好好休息一個晚上了。”
黑瞳一閃,曲瀾聲音柔和了些:“不生我的氣了?”
陶夭夭忍不住送給他一個小小白眼:“我又不是糊塗蟲。”
她原本生氣,是爲了曲瀾不管陶寶。
後面知道曲瀾是爲了陶寶奔走,心疼曲瀾都來不及,哪還會生氣……
說着,陶夭夭已經來到雙人牀邊,拉開被子:“你現在去看陶寶。”
凝着陶夭夭倔強的小臉,曲瀾倒沒有爭論,起來穿鞋子。
正要向陶寶走去,曲瀾忽然一頓:“夭夭,我們確定用陶越的骨髓了。”
“嗯。”陶夭夭點點頭,“比起洛文豪,我當然更相信我哥。”
曲瀾頷首:“不過,我想讓陶寶推遲一天開始手術。”
“呃?”陶夭夭一怔。
陶寶病情反覆得厲害,總是忽然間就急轉直下,實在是一天都不能拖下去了。
早一天時間,陶寶就多一點生機。
“我聯繫到的歐美專家,最快都要明天中午才能到達。”曲瀾沉吟着,“來得晚的,估計要到明天傍晚才能到。夭夭,對於國內的醫療技術,我還是抱保留意見。”
陶夭夭鬆了口氣:“那就推遲一天。”
曲瀾頷首,終於露出個放鬆的笑容。他微微一彎腰,親親陶夭夭的額頭,深深凝着她:“相信我,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的。”
“嗯。”曲瀾勝券在握的語氣,瞬間溫暖了陶夭夭的心。
擔憂了一整天,心提在半空一整天,似乎瞬間就落了地。就如迷航的船,忽然間在大海找到了方向。
“等陶寶好了,我們就出去放鬆一下。”曲瀾揉揉她微亂的髮絲,“夭夭,我對你,一直欠一個婚禮,和一個完整的蜜月。”
陶夭夭靜靜地聽着,輕輕地點點頭:“嗯,等陶寶好了,我們就過幾天屬於我們兩個的生活。”
曲瀾長臂一伸,摟緊她柔軟的身子。
好一會,他才鬆開,向陶寶牀邊走去。
第二天。
曲瀾和醫院院長進行了有效溝通,將陶越定爲陶寶的骨髓來源者。而且敲定了本醫院的治療組和國外的專家合作。
如曲瀾所料,德國的醫生上午就到了。美國的兩個專家,卻在下午纔到。
中外專家立即一起組成治療組,開始準備一系列的治療流程。
陶寶病房裡,陶家二老在一天一夜的悲傷之後,現在懷着的全是希冀的心情。
“陶越,你可要考慮好了。”陶潛提醒,“不管這個手術會不會給你的身體帶來後遺症,你以後都不能將它怪在陶寶身上。”
“我考慮好了。”陶越點頭。
“那就好。”陶潛這才鬆了口氣,“雖然現在醫學發達,但人得兩手準備。”
曲瀾和陶夭夭在旁道:“爸,陶寶要救,陶越的身體也很重要。我們都要求醫生用傷害最小的方式治療。只是抽血,提取裡面的造血因子。剩下的血還會輸回去。”
“那就好。”陶潛點點頭。
陶夭夭鬆了口氣,略帶歉意地瞅着陶越。
當然會有風險,但爲了讓老爸放心,他們只能底氣十足地說什麼問題也沒有。
連曲瀾夫妻和陶越在內,中外專家一起,包括翻譯在內十幾個人,開始準備治療方案及進程。
“不能再拖了。”趙醫生首先發言,“我們應該明天就開始全力治療。大家今晚就擬出個方案來。”
一屋子人探討了一會,正要達成一致意見,會議室門口傳來敲門聲。
“陸院長?”趙醫生一愕。
“我來是徵求一個意見。”陸院長站在門口,臉色有點凝重,“大家認爲,如果有比陶越更適合移植的骨髓,是不是可以重新探討治療方案?”
德國一個專家立即起身:“那當然。適合的骨髓,比我們任何一個醫生都重要。”
陸院長沉吟了下:“這個捐贈者要求絕對保密。”
陸院長輕輕加了句:“她要求整個治療流程,只和醫生接觸。曲先生,曲太太,你們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