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瀾薄薄的脣,緩緩勾起。
原來他膽大包天的老婆大人,居然怕黑。
陶夭夭越摟越緊,雙腿越夾越緊……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在鄉下時,和野小子們在人家墳地上跑,也沒見啥靈異事。
難道她現在沒以前陽光,所以見鬼了?
原來這世上真有神靈鬼怪。
可問題是,見鬼也要有個鬼樣嘛。
鬼在哪裡?
“你才見鬼了!”夏小蒙磅礴大氣的聲音,幾乎震垮整棟樓房。
她夏小蒙可是個急性子。
她要氣死了。
“姐姐,是我。”旁邊還是那個有點彆扭的聲音,“我不是鬼。”
這聲音好像懂漂移術……
陶夭夭琢磨着,剛剛好象是從上空傳來的,現在好象是脖子後面傳來的。
感受着曲瀾的體溫,她更加摟緊曲瀾的脖子,這才視死如歸地轉過頭。
“啊——”陶夭夭又一聲尖叫。
小臉飛快轉回去,緊緊貼着曲瀾的臉,似乎要磨掉曲瀾的臉皮。
這下她可看到鬼了,不過只有一副白森森的牙,正好嵌在樓梯間開着的門中間,半空懸浮着,還會晃動。
她今晚一準會失眠。她今晚必須要把所有的電燈都開通宵。
嗚嗚,她又沒做虧心事,做了虧心事的是洛果果,這鬼應該去嚇洛果果纔對。
老天爺越來越不稱職了,象洛果果那麼黑心眼的女人,居然做上豪門大少奶奶,還生了個兒子,還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她要嚴肅地鄙視一下老天爺。
“夭夭,是Alfred?。”曲瀾被陶夭夭摟着脖子,快被掐死了,“那個剛果的阿爾。”
那個黑人?
陶夭夭的小腦袋,總算恢復正常功能。
對了,滿腹心事的她,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可誰知道阿爾會說中文啊……要是阿爾喊“hello”,估計她能想起是阿爾,一點也嚇不到她了。
她陶夭夭可是嚇大的。
陶夭夭慢慢轉過頭,瞪大眸子仔細看。
這下她可看清楚了,阿爾站在樓梯門口,背後全是黑的。加上他本人全黑,果斷看不到他的輪廓。
全身上下,給人看到的只有一副白森森的牙齒。
果斷和夜晚相得益彰,挺配。
“虛驚一場。”陶夭夭喃喃着,訕訕地鬆開曲瀾的脖子,雙腿也乖乖鬆開曲瀾的腰,泥鰍一般滑下曲瀾的身子,乖乖去開門。
一打開門,夏小蒙就大大咧咧地進去了。那般爽快,看得陶夭夭的眉頭,不知不覺就擰了起來。
這麼個豪爽型的女人,纔是真正的女漢子,這就是老爺子嘴中的“大家閨秀”?
老爺子的審美觀絕壁有問題。
有夏小蒙擋頭陣,她陶夭夭都不敢自稱女漢子了。
看了看跟在後面的阿爾,陶夭夭有些尷尬,試着解釋:“不好意思,阿爾,那個……你太黑了……啊我不是說你醜,因爲你本來就是黑人……”
說着說着,陶夭夭撫額——她這是越說越遠了。
“姐姐,你有民族歧視。”阿爾說着有些彆扭的中文,有些委屈地瞅着陶夭夭。
“……”陶夭夭想哭,“我沒有。”
怎麼都扯上民族歧視了呢?
她陶夭夭可是天下大一統的思想。全世界都那麼美好……
曲瀾平靜地看着阿爾,又看了看夏小蒙:“我這裡只有一張牀。”
這句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不會留阿爾和夏小蒙在這裡過夜。
“沒牀睡地板啊!”夏小蒙卻立馬回答,她拉着黑乎乎的阿爾,箭一般往樓上站去。
“喂——”陶夭夭扯開嗓門,“別去我臥室。”
這個夏小蒙,哪裡是老爺子口中的大家閨秀,壓根就是一個馬大哈。
夏小蒙喜歡全黑的阿爾,曲瀾和她還真都管不着,陶夭夭可不希望一個全黑的男人,去自己的臥室,看到曲瀾和自己的私人物品。
夏小蒙得意的聲音傳來:“我想去哪就去哪!”
這個任性的馬大哈!
陶夭夭急得跺腳,瞅着曲瀾:“你就讓她胡鬧嗎?”
這夏小蒙把他們家當成菜市場逛了。
“她胡鬧一陣,沒人和她對着幹,覺得沒意思,自己就會離開。”曲瀾挑挑眉,“你和她較勁,她說不定就真地不走了。”
陶夭夭淚奔:“這纔是奇葩。”
她淚歸淚,卻還是聽曲瀾話,強壓着自己不去關心夏小蒙到底去看哪間房,準備在哪打地鋪。
曲瀾和夏小蒙一起長大,當然更明白夏小蒙的死穴。
可是這房子是她花費所有的心思裝修好的,她對每一塊地板都有強烈的感情。
那個牛高馬大,看上去比姚明還恐怖的阿爾,可千萬要小心地踩,別把她的地板壓碎了。
陶夭夭心中還在流血,樓梯上咚咚的腳步聲響起。
沒兩下,夏小蒙跑下來了。
她得意洋洋:“阿爾和我決定,把沙發擡到樓上去睡。”
“等等——”陶夭夭淚奔,她親手挑的沙發,怎麼可以被阿爾給睡了。
“捨不得嗎?”夏小蒙哈哈大笑,“我早料到了。不過,捨不得也不行,我就要定了。”
“不是不是。”陶夭夭趕緊搖頭,“是……”
小腦袋快點轉啊,她得找出個讓夏小蒙沒法反駁的理由。
“我知道了。”夏小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肯定覺得,我們睡沙發太委屈了,準備把你們的牀讓我和阿爾。哈哈,是吧!我們謝謝啦!”
“不是——”陶夭夭一聲吼。
果斷聖人在夏小蒙面前,都會變成潑婦。陶夭夭總算明白,曲瀾剛剛說的話,有多麼明智。
這個夏小蒙,不說她還好,一說就起勁了。
就是雞蛋果爬藤,也沒有夏小蒙的纏勁。
這纏勁要是去追哪個男人,估計冰山都能追到……
想到這兒,陶夭夭忍不住摸摸鼻子——曲瀾能逃出夏小蒙的手掌心,真是神人也!
想了想,陶夭夭豁出去了:“我只是擔心你和阿爾生出個斑馬出來……”
“斑馬?”夏小蒙這下笑不出來了,她蹭蹭地跑下來,瞪着陶夭夭。
一雙圓圓的眼睛,又委屈又憤怒。
她忽然鬆開阿爾的手臂,大步向樓下走來。
陶夭夭以爲夏小蒙要找她打架呢,趕緊往旁邊一閃。
可夏小蒙壓根沒沒看她,而是來到曲瀾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起腳尖,往曲瀾嘴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