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陶越起身:“夭夭不知道。”
他緩緩回頭,和曲瀾對視:“夭夭不能知道。”
看來,這裡面有故事。
沉吟數秒,曲瀾壓抑着心中的情緒,雲淡風清:“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陶越清冷的聲音,有如冬天的雨,“或許,這次,我真能帶夭夭走。”
陶越說完一頓,又笑了笑:“曲瀾,回C城之前,我知道你的名頭。恆天國際的準繼承人,富不可言,貴不可言。但可以說,如果C城只有一個人你壓不住,那絕對不是C市柿長,而是我陶越。”
“呃?”曲瀾挑挑眉。
陶越這說法,未免太狂。
陶越輕笑,不動如山:“我陶越一個人,可以影響你整個恆天國際的沉浮興衰。所以,別試着得罪你。你得罪不起。”
曲瀾擰眉。
陶越這語氣滿滿。如果不是有特別的能耐,不會說得這麼滿。
曲瀾挑眉:“我的大舅子,有什麼好得罪的。希望大哥高興看到我和夭夭的孩子。”
陶越輕笑不語。
“呀,你們居然在這裡聊天!”陶夭夭清脆柔美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她好笑地瞅着兩人,“看來你們互相吸引。真不錯。哥,我們出去走走。”
“來了。”陶越一步不停,向樓下走去。
曲瀾沉吟數少,也向陶夭夭走去。
大家一起逛街好了。
可曲瀾很快發現,他跟來壓根就是自找苦吃。
陶夭夭興奮得不得了,一直拉着陶越看這個看那個。
看得儒雅矜貴的曲瀾,肚子裡窩了一肚子火,卻又沒辦法發出來。
“曲先生,你先回去吧!”陶夭夭越逛越精神,猛一回頭,看到曲瀾不悅的神情,還以爲曲瀾累了,立即發揮良妻賢母的好風格,“我會讓哥開爸的車送我回去。”
“不行。”曲瀾立即否決。
估計他先回鳳凰花園後,這丫頭壓根就不會回家。
“那好吧!”陶夭夭也不堅持,她又拉着陶越走了,“哥,我們再看看小時候去過的地方。”
曲瀾死死地瞪着陶夭夭那雙手。
她就不能鬆開麼?
特麼陶越還十分享受陶夭夭的依賴,每看陶夭夭一眼,就多一分溫柔。
一個清冷的抑鬱男人,愣是多了幾分笑意。
曲瀾越看,就覺得陶越越醜。
而且缺德。
“夭夭,時間不早了。”曲瀾大步走到陶夭夭旁邊,不動聲色地挽住她一雙小胳膊,“早點休息,明天上班。”
“上班?”陶夭夭立即轉向陶越,“哥,你回來要找工作嗎?”
陶越淡淡一笑:“我明天也上班。”
“哦?”陶夭夭眼睛一亮,掙開曲瀾的胳膊,又挽住陶越的,“哥,你太牛了,剛回來就有工作。哥是什麼工作?”
“證券公司。”陶越不疾不徐,“你哥被稱爲東方股神,不去證券公司,去哪?”
“好牛!”陶夭夭眼睛燦亮,“東方股神,特厲害了!哥,你去證券公司做什麼?”
“總監。”陶越答着陶夭夭,卻暗暗看了看曲瀾。
曲瀾心中咯噔了下。
他明白陶越放的大話了。
不,陶越還真沒放大話。
股市漲跌,有人爲因素,一個證券高管再加上股神的號召力,他恆天公司的命脈,確實會受到影響。
陶越確實有能力影響恆天國際的經濟命脈。
曲瀾心中微澀——這個陶越,等於在和他挑戰:如果你不怕恆天貶值,就和他鬥。
好奸詐的陶越。
只有他曲瀾才這麼巧,遇上這麼個假大舅子。
陶夭夭激動得一把抱住曲瀾一個胳膊,滿眼亮星星:“曲先生,我們什麼時候給我哥接風?”
接風?
陶越還想他曲瀾給接風?曲瀾磨磨牙——他沒請陶越喝西北風,已經看在夭夭的份上。
“夭夭,不急。”曲瀾不動聲色地瞄瞄陶越,“大哥初轉過來,公事上肯定很忙,所以晚點時間再說。”
能拖一天是一天,曲瀾絕壁不會給多一個機會,讓這個假大舅子和老婆大人相處。
“也對。”陶夭夭歪着腦袋,想了想,“哥還要擠出時間去戀愛結婚。我們確實不能擔擱哥太多時間。”
一晚上的鬱悶,忽然就撥開雲天見月明。曲瀾頷首:“夭夭說得好。”
曲瀾意味深長地瞄瞄陶越。
估計陶越聽到這話,心裡也澀澀的吧……
陶夭夭頓了頓:“不過……現在趁哥還沒結婚,哥多陪陪我。”
曲瀾才陽光起來的臉,立即又烏雲密佈。
這下換陶越得意了。他拉着陶夭夭,又向前走去:“夭夭幫我挑點日用品……”
眼見着陶越拉着陶夭夭進百貨商場,估計這一進去,又是一兩個小時。
曲瀾擡頭望天。
看到滿天星星和月亮。
昨晚夫妻倆還在月亮星星下面恩愛,今天月亮和星星就嘲笑他曲瀾的孤孤單單,連個老婆都守不住。
沉吟數秒,曲瀾忽然捂着肚子:“哎喲——”
就算裝肚子疼,他也要阻止老婆再挽着陶越逛商場。
“怎麼啦?”已經走進商場的陶夭夭,立馬旋風般跑出來,蹲到曲瀾身邊,“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是……”是氣壞肚子了。
曲瀾皺眉,好痛苦的樣子:“夭夭,先送我去醫院。”
“嗯嗯。”陶夭夭立馬手忙腳亂地扶起曲瀾,“我送你去醫院。”
她一邊朝陶越揮揮手:“哥,不好意思,我明天再陪你。”
然後,她扶着曲瀾,慢慢向天涯咖啡廳走去。
目送兩人離開,陶越古井無波的眸光,悄悄閃了閃。
上了蘭博基尼,曲瀾踩上油門,這才輕輕吁了口氣。
總算把陶越給甩掉了。
他曲瀾優雅了三十年,唯獨今晚如此狼狽。
面對一個打不得,也罵不得的情敵,壓力好大,完全無力的感覺……
“曲先生,你好了嗎?”陶夭夭一愣,“你在笑。”
“沒有。”曲瀾立即嚴肅起來,“還疼得很,哪裡笑得出來。”
可是曲瀾明明在笑……陶夭夭眯着眼睛,好奇地仔細打量着。
曲瀾真的在笑。
曲瀾挑挑眉:“夭夭,我肚子疼,你幫我揉揉。說不定就揉好了。”
“真的呀?”陶夭夭半信半疑地伸出小手,輕輕貼向曲瀾腹間,真地揉了揉,“好點了沒有?”
“舒服多了。”曲瀾綻開個笑容,“夭夭這手能妙手回春。再揉揉,我就不用去看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