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傷加凍傷,陶夭夭重傷風兩個月才完全斷根。
向來嚴肅死板的老爸訓她:“要吊,也得吊一顆好樹上。一顆歪脖子樹。有什麼捨不得?你這披頭散髮、自暴自棄的樣子,正如了洛果果的意。”
老爸有理!
“夭夭,這世上一定有個超級好男人,等着和你結緣呢!”好友關雪華挺着大肚子勸她。
從小到大顛沛流離,卻能遇上寵她如命的雷濤。所以關雪華堅決相信,每個女人都有命定的白馬王子。
或許真有個超級好男人,在哪裡等着和她相遇呢。
不過,陶夭夭仍然把與愛情有關的書,全扔到一堆燒了。
鐵馬冰河心碎的日子,折騰得陶夭夭身心俱疲。幸虧爸媽濃濃的愛,和關雪華的開導及陪伴,讓她慢慢康復。
不過,關雪華現在已經進入預產期。
雷濤寵妻如命,再不許關雪華來看她。
坐機來電。陶夭夭看着號碼,按下免提:“季大哥?”
“夭夭,今天辦公室就我一個,你把東西拿回去。”季墨沉穩的聲音傳來。
想了想,陶夭夭點頭:“好的。”
別的東西還好說,手機上有許多私人信息,可不能落到別人手上。
施了薄薄的粉底,遮住臉上淡淡的憔悴。穿上嶄新的紅風衣,踩着咖啡色高跟鞋,束成馬尾的直髮放開來。
俏皮的造型,陶夭夭瞬間有了原有的顧盼神飛。
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的神思飄出好遠——那天,她醒來的時候,一室陽光。酒樓貴賓房裡,除了整套乾淨的春裝,兩盒藥,她找不到任何別的東西。
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好心地救了他。
唯一記得,昏暗的湖裡,她努力撲騰間,一個男人像從天而降的守護神,從背後緊緊地拉起她……
如果有可能,她要找到這個好心人,好好地謝謝他。
中午兩點,正是大家午睡的時候,陶夭夭來到陽光大酒樓。
經過一樓大廳,前臺和保安詫異的目光尾隨着她,似乎驚異她怎麼還會來這裡。
明明理虧的是凌北帆,可她反而成了全公司被鄙夷的對象。陶夭夭笑了笑,把這些目光關在電梯外,對這份不公平淡泊以對。
從季墨手裡接過東西,果然一樣不少。陶夭夭鼻子有些酸:“謝謝你!”
也許和職業有關,季墨有些靦腆:“咱們是老同學,謝什麼。夭夭,要是兩年後咱們還男未婚女未嫁,咱倆就湊合成一對。”
說完,季墨臉就紅了。
陶夭夭噗哧笑了,拍拍季墨的肩膀:“好呀!”
下樓,陶夭夭走出陽光大酒樓的瞬間,收住步子。
面前駭然是洛果果。已經陽春三月,天氣放暖,她還裹着長毛圍巾,一派雍容華貴。
陶夭夭面容平靜,指尖卻深深掐進掌心。
“你不恨我嗎?”陶夭夭淡定,洛果果反而不淡定。
陶夭夭淡淡一笑:“我認識你嗎?”
“夭夭,你在記恨我。”洛果果向來甜膩的聲音,微微走調。
陶夭夭淺淺笑了,背脊挺得筆直:“沒有。人被狗咬了的時候,人是不能反咬回去的。這是硬道理。”
“夭夭,你怎麼這樣……”洛果果一張臉瞬間通紅,“快點找下一任吧,別找高富帥了。這些男人,生來就是用來配我們這些千金小姐的。”
陶夭夭點點頭。她還真非洛果果的對手。
洛果果的臉皮牛皮做的。
真遺憾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她咕噥一聲:“真不好意思,好象侮辱咱們忠誠勤勞的牛了。”
“你說什麼?”洛果果一頭霧水,“你屬牛?”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我對搶種豬不感興趣,你不用擔心。”陶夭夭淺淺一笑。
洛果果琢磨半天,纔回味過來,一張美麗的臉青紫交錯——陶夭夭居然說凌北帆是種豬?
那不是間接罵她洛果果母豬嗎?
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可洛果果不敢在陽光大酒樓發飈。
可就這樣放陶夭夭離開,她不甘。
想了想,洛果果綻開如花笑容,伸手拉陶夭夭:“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雪華?”
陶夭夭一臉黑線——關雪華壓根就看不起粘人的洛果果,從來不肯和洛果果聯繫,她可不想給關雪華惹麻煩。
想到這兒,陶夭夭把手抽回來:“雷濤說,他老婆出月子之前不許我們搔擾。”
陶夭夭明明只是一抽手,洛果果卻應聲摔倒:“唉喲!”
洛果果蹲下,捂着肚子,眼淚汪汪地看着陶夭夭:“你爲什麼要推我?就算你羨慕妒忌我,也別這麼心黑。你是想害我流掉孩子麼?你看不慣我和北帆恩愛麼?夭夭,你怎麼這麼狠心?”
心黑?狠心?陶夭夭吃驚地瞪着洛果果——這是在說她麼?
門口保安和一樓大堂的前臺都圍攏過來。
前臺小姐一看,趕緊去打電話給凌總。
洛果果含着淚,一手擱上依舊扁平的腹間:“夭夭,我寶寶要是有事,我要和你拼命!”
“什麼事?”一道清冷強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截胳膊伸到洛果果面前,虛弱的孕婦這才借力緩緩站起,
來得還真是快!
陶夭夭平靜地揚起眸子,落上隨後趕來的凌北帆。
心裡有些痛,可他如此雲淡風清,她也能把曾經當作風過無痕。
“北帆,她推我摔倒了。”洛果果含淚低低地傾訴,“她一定是恨我懷了我們的寶寶。”
誰推她了,她自己蹲到地上的好不好?
陶夭夭沒急着分辨,只靜靜地看着面前一對“璧人”。
凌北帆微涼的目光,輕輕落上陶夭夭皎潔的臉,幾分嚴厲。
然後,他轉向洛果果:“要不要去醫院?”
“肚子疼。”洛果果可憐兮兮地瞅着凌北帆,“我要夭夭道歉。夭夭太過分了。”
啥?陶夭夭笑了。洛果果,再賣力點兒演吧,但休想她配合演戲。
她不是演員,懶得跑龍套。
凌北帆慢慢轉向陶夭夭:“給果果道歉。”
陶夭夭笑意淡淡:“洛果果,我的道歉你承受不起。”
一揚揹包,揹包輕輕落上肩頭,陶夭夭綻開清清淺淺的笑:“凌北帆,陽光大酒樓有監控。如果你未婚妻真受了傷害,你拿着監控視頻去派出所報案抓我就行了。”
踩着優雅的步子,陶夭夭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