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凱諾、四個女人、僕從擡着大水箱來到後花園的水池邊,一看,兩個美人魚坐在水池邊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擺弄那兩件樂器。
最近接待來訪的貴族,經常請她們給演出一下,她們都很愉快地接受;演出完了得到讚美誇獎也很高興,有點樂此不疲。
看見我們擡着水箱過來,她們頓時又一臉的驚慌,噗通噗通跳進水裡。
“主人,我們不想走,想在這裡繼續給您演奏、唱歌……”妮娜說。
“是啊,我們還想學學別的樂器呢!”茱蒂絲說。
銀髮喝道:“喂,你們這兩條無賴魚,還想繼續耍賴是怎麼的……”
“妮娜、茱蒂絲,這次情況不同了,”我雙手按着水池沿,俯下身,語氣溫和地說:“海盜要入侵迪那奎亞,我要回迪那奎亞去了,那裡要打仗,而且是非常激烈的戰爭。你們看,銀髮她們都已經穿上了鎧甲,帶上了武器。所以我不能把你們留在這裡,也不能帶你們回迪那奎亞,你們必須走,回大海去,去找你們的同類,等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兩個一點都不傻,聽懂了,互相看看,沒再堅持:“好吧,主人,等打完仗,我們會回來找您的。”
“很好。凱諾要去迪那奎亞打前站,正好先用飛艇送你們回大海。我會在迪那奎亞頒佈一條伯爵令:不許迪那奎亞漁民再捕捉、殺害、販賣人魚,如果違犯,和謀殺罪一樣論處。這樣至少你們在迪那奎亞附近海域就安全了。”
“謝謝,謝謝主人。”妮娜、茱蒂絲淚光瑩瑩:“我們把樂器還給您……”
“哦哦,不用,你們喜歡就帶着吧,也算是紀念品,說不定以後我還會聽你們演唱呢。”
“主人,但願您別忘了我們。”兩個一臉的憂傷。
“不會,不會的。”我含糊應付着。
心想,馬上就要炮火連天、刀槍遍地了,性命都顧不得,誰還顧得養魚玩。
她們仍然不讓僕從碰她們,我只好親自動手,把她們從水池裡抱出來放進水箱裡擡出去,送她們上飛艇,兩個和我擁抱告別,還吻我,弄得我爵袍上和臉上溼漉漉的。
凱諾帶着一夥僕從上了飛艇,去迪那奎亞打前站。
我叮囑他一定把兩條美人魚送回海星島外的密魯戈大洋,千萬別扔在弗林瑟那內海,那裡到處是漁船,太危險。
凱諾答應着,飛艇飛走了。
金髮看着,聳聳肩:“她們什麼都懂,好像也懂感情,還知道擁抱和親吻。”
“唉唉,我現在更傾向於她們是海洋中的一種人類,不是魚。”
“主人哦,您還以爲天光之城的鳥們是人類呢。”綠髮說。
“當然,他們毫無疑問是人類,要不然我……”我急忙閉了嘴,怕她們又提我和奧菲拉的事情。
我玩阿莉絲那個超級女魔頭將近一個月,她們毫不介意還引以爲榮;就玩了一回鳥,她們卻一直耿耿於懷。
“主人,弄了一身魚腥味吧?”黑髮說。
我摸摸臉上的水,嗅嗅鼻子:“好像沒有……”
“切!就是有您也不會承認。”
我帶着武士們騎馬,文官們大部分都年歲不小,是馬坐車來的,依舊坐車,帶着300名士兵回迪那奎亞。特別帶了10大車的財物,其中一部分是從深井裡打撈出來的戈尼列遺產,至少可以供迪那奎亞開支一陣子。
這次很快了,沿着大路一路飛奔,走了八天,終於回到了離別了將近兩年的迪那奎亞。
胡伯抱病帶着卜勒利安子爵、德維龍子爵、泰坦和十幾名年輕軍官出城迎接,胡伯行禮之後,和我緊緊擁抱,已經老淚縱橫:“歡迎,歡迎伯爵閣下回來!”
我儘量裝出高興的樣子:“胡伯大人,您親自寫信,我怎麼能不回來呢。”
“回來好,回來好,我們又有希望了!”胡伯高興得渾身發抖。
“比託斯大人也給我寫信了,對於他的事情,我無法評論,只是覺得非常遺憾。”
“唉,閣下,我也一樣心情複雜,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啊。可是迪那奎亞現在這個樣子,他難辭其咎。”
進城,城裡的居民夾道歡迎,可是人少了很多。
我說:“好像人變少了,胡伯大人。”
“是的,閣下。”胡伯說:“知道要打仗了,而且又是希爾拉和阿莉絲要親自來進攻,議會也頒佈了疏散命令,很多人又逃走了,大部分商家也撤離了。”
“哦哦,這個不是問題,”我說:“但是您得趕快養好病,海盜們要打來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放心閣下,我不過是讓那些廢物和騙子給氣成這樣,現在您回來,我心情好了,會很快康復的。”
到了斐雲納宮,先去後宮安頓,凱諾已經提前通知了蘇莎,都給搭理好了。
蘇莎帶着所有的女僕、女奴歡天喜地來迎接:“歡迎回來閣下!還有你們四個小妖精!”
“謝謝蘇莎,我說過還會回來的嘛。”
銀髮她們上前和蘇莎一一擁抱,高興不已。
我看看後宮:“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很好。”
“有變化,閣下,”蘇莎憤憤地說:“議會派人來,把這裡值錢的東西幾乎都搬走了,說這些東西都屬於人民,他們要替人民管理這些財產,連金銀的燈臺都沒剩下,他們簡直就是一夥盜匪!”
“沒關係蘇莎,以後還會有的,只要迪那奎亞還在。”
本來我想讓耗子住在後宮裡,這裡房間多得用不了,可蘇莎不讓,說後宮是伯爵和女眷住的地方,也可以接待伯爵級別以上的來訪貴族暫住,但是其他男人不行,就連伯爵的兒子成年以後也必須搬出去(女兒可以一直住到出嫁),耗子這樣的兄弟更不許住這裡。
沒辦法,只好讓政務司給耗子在斐雲納宮附近安排了一處府邸,給他派了男女奴僕伺候着。其實這小子也壓根兒不想和我一起住,怕受管束,聽說自己有個府邸,高興得要命。
安頓好了,我立刻帶着莫倫哥、阿莫和銀髮她們去視察軍隊,胡伯抱病陪同。
其實也沒什麼可視察的了,只剩下不到2000人,駐紮在東軍的營地,這是胡伯苦留下來的一部分人,其他的都被議會遣散,奴隸兵也都被成批的賣掉。
他們任命的那些高級將領們帶着一部分軍隊的財產跟着議會逃走,連軍政司給士兵們的軍餉都捲走了。
“他們徹底摧毀了軍隊,閣下,”胡伯說:“我們的軍隊經歷了無數的苦戰都沒被打垮,可被這幫白癡混蛋瞬間就給毀滅了,真是痛心啊!”
我笑起來:“做得可真夠絕的。不過這可給了我整治他們的理由。”
回到斐雲納宮的議事大廳,我又重新坐到了爵椅上,召集還留在城裡的所有官員、族長議事,紐維盤肯族、霍加萬族兩個族的族長也來了,也跟着行禮,我裝作沒看見。
看了看下面的衆官員,幾乎還是以前的那幫子貴族老臣,還有一些我在這裡培養起來的“子弟兵”軍官。
“好吧,各位,我很慚愧地又回來了,又坐在了這裡。”我清清嗓子:“現在,大家也都知道,迪那奎亞又成了一個爛攤子,得重新收拾一下,否則別說打仗,就是生活都困難啊!所以,我要做的幾件事要逐一辦妥。第一,立刻告訴我目前海盜們的情況。”
胡伯把軍政司接到的一些報告交上來,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大概的情況是,現在海盜女皇希爾拉正在全力攻擊丘非洛尼侯國,據說埃裡的阿莉絲的軍隊也出動了,直接越過白洛科斯等三個國家,從陸地上側應希爾拉的海上攻擊。
各國的聯軍增援丘非洛尼,打得非常激烈,海盜一共投入了將近六萬人的軍隊(其中一半是埃裡軍隊),聯軍投入了十萬多,但是聯軍打得很不順利,因爲各國都懼怕希爾拉和阿莉絲,不願意全力去作戰,怕被消滅,成了烏合之衆,越是這樣越捱揍,聯軍損失慘重。據說維卡門斯皇帝準備御駕親征,對付海盜。
胡伯說:“如果皇帝陛下親征,可能會擋住海盜的進攻,擊退他們,我們可能會安全了。”
“錯了,胡伯大人,那樣事情可就不妙,”我搖着頭說:“如果他們繼續這麼打下去,呈膠着狀態,我們還有時間、有機會;如果皇帝陛下親征,海盜會立刻撤退並轉移攻擊目標,那麼迪那奎亞可能就首當其衝,而聯軍卻不會來幫助我們。他們只會和以前一樣,等迪那奎亞被毀滅之後,在通往皇城的路上在截擊他們。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想辦法,目前就是趕緊把被遣散的軍隊重新召集起來,同時再去購買一部分奴隸兵。”
“遵命,閣下,我會去辦。”
“哦不不,胡伯大人,您先養病,這些事讓德維龍子爵和莫倫哥他們去辦。讓軍政司發佈命令,莫倫哥他們官復原職,再任命林勒斯、銀髮爲軍團長,任命阿莫、赫勒戈爲副軍團長,任命金髮、黑髮爲師長,綠髮、禿狼四號爲副師長,留下的這些軍官都官升兩級,立刻開始工作,重新召集軍隊,儘量擴軍。”
“遵命,閣下。”
“閣下,屬下有個請求,”德維龍子爵說:“屬下想全力輔助胡伯大人組建軍隊,這是燃眉之急,所以商務司的事務請找別人管理。”
“好吧,正好,我會任命我的兄弟段天機管理商務司,他在經商方面還是有點頭腦的。”
“太好了,閣下。”
“第二,卜勒利安子爵大人,海星島的艦隊和攻擊飛艇都賣了嗎?”
“閣下,議會的命令,基本上都賣了,只剩下一艘小型戰艦,是最小的海燕級,上面只有20門小型防禦火炮,我說我要視察島嶼使用的,所以保留了,其他的,包括六艘攻擊飛艇,都賣了。”
“賣給誰了?”
“乎茨爾茲伯國,議會急着要走,所以以很便宜的價格處理掉了。”卜勒利安痛心疾首:“別的我不痛心,那三艘巨瀾級戰艦……唉,太可惜了。我痛恨那幫騙子,他們毀了陸軍,也毀了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