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出口氣:“我承認,伯爵閣下,您說得對,我進攻彭匹赫納帝國的時機遠遠沒有成熟!”
“陛下,直到現在我都很不理解,真的非常不理解,您手下無數的海戰將領,象這樣的海戰,您完全沒必要親自來。”
“完全有必要,閣下。”希爾拉仍然語氣平靜:“如果我戰勝,對於我們具有巨大的意義;如果您戰勝,對您和迪那奎亞,也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只是象您說的,我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還犯了輕敵的嚴重錯誤,我認爲拿下迪那奎亞只是舉手之勞,可是我錯了!所以,我必須向蓬凡那元老會有個交代,我要承擔這次失敗的全部責任!”
我突然又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欽佩和敬意。
這時,渾身是血的銀髮和金髮過來了,看看希爾拉:“主人,您怎麼還讓她蒙着臉,扯下她的蒙面巾來,我們要看看她什麼樣!”
這麼一說,那些士兵都伸長了脖子。
我皺了眉:“銀髮,我想女皇陛下不願意讓大家看到她的臉,雖然我們戰勝了,也請尊重陛下的意願。”
“好吧,主人。”銀髮她們呶着嘴走開了。
希爾拉又轉頭看看我,低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實際上,海戰一直到太陽快接近海面的時候才完全結束。海軍士兵押着大批被俘的海盜上了海星島,艦隊在拖拉一些被俘的戰艦,有不少損壞的不成樣子,只是沒有沉沒。
大批的漁船在海面上打撈飄浮的戰利品,捕捉還在水面上掙扎的海盜。
但是島上損失也夠慘,被海盜的炮火和飛艇轟擊轟炸,許多沿海漁村都被毀壞的亂七八糟,建築物多被摧毀,靠近東南方向的漁村受害尤其嚴重,許多村子都被夷爲平地,村民傷亡慘重。
我去巡視,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正在燃燒的房屋,到處是死人和受傷者,處處聽到哭泣哀嚎之聲——戰爭無論勝負,老百姓都是最大的受害者,唉!
我讓卜勒利安一定安撫好村民,救助傷者,掩埋死者,做好漁村的重建的工作。
所有的海盜俘虜都被關進了監獄,監獄關不下,在海島上建了兩個集中營。
我讓一輛馬車停在港口等,上了海星島一看,幾乎全島的軍民都擁擠在碼頭上,他們要看看被俘的海盜女皇,這個威震普涅星球的女海盜頭子。
士兵把人羣分開,讓出一條路,我拉着希爾拉下了船,直接上了馬車,去赫絲琳宮。
到了赫絲琳宮,我讓四個女僕伺候希爾拉去浴室沐浴更衣。
我帶着四個全服武裝的尼族女人守在浴室門外,外面一大隊士兵把宮門口圍了好幾層。
其實我精神緊張,我不知道這個神一樣的女人會做出什麼事,她要發起飆來,要擋住她得一支軍隊。
過了一陣,一個女僕出來,行禮:“閣下,女皇陛下請您進去。”
我對銀髮她們說:“等在這裡!”
“主人,您可小心啊,她可不是一般的……”
我邁步進了更衣室,看到希爾拉已經脫了那身黃金盔甲沐浴完畢,穿上了白錦絲的長袍,一頭還溼漉漉的金色長髮很自然地披散在後背上,一直到臀,露着兩條雪白修長而強壯的手臂,腳上穿上了鑲金邊的絆鞋。
她的面巾摘掉了,露出了面容,我的心就象被重錘猛擊了一下,這真是一張天使或女神纔能有的美麗面孔!
金色細眉下那雙大藍眼睛依舊清澈如海,高高而微翹的鼻子,略尖的下巴,尤其是那兩片象花瓣一樣的朱脣,和阿莉絲一樣,如閃耀的紅寶石一般晶瑩,潔淨無瑕的臉上帶着一層珍珠般的光芒,加上她那帶有傲氣的高貴氣質,這種絕倫的美真的讓我身心震撼,她真的是爲女神,我幾乎要跪了。
——可是又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裡涌起:這張女神般的臉我見過,一定見過的,但是我記不得在哪裡見過!
另一個略微有點邪惡的念頭冒出來,我想看看她的大天使徽識在那裡,可沒勇氣開口。
她看我一直呆呆地看着她,臉上露出一絲很淡的微笑,向我擡起右手。
我才反應過來,急忙接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不是讓您吻我的手,閣下,”希爾拉聲音柔和地說:“我是讓您送我該去的地方。”
“哦,好的陛下,請跟我來。”我輕輕拉着她的手,從更衣室出來。
“哇哦——!”四個尼族女武士看到希爾拉,都忍不住驚叫起來:“我的天哪!她、她……好美!”
希爾拉對四個女人微微一頷首,淡淡一笑:“謝謝!”
“哎……”四個女人本來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
我帶希爾拉進了伯爵臥室,這是赫絲琳宮裡最好的房間,形制裝飾最豪華的,和迪那奎亞的斐雲納後宮的伯爵臥室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我特地讓女奴在裡面擺了一瓶鮮花。
“請陛下在這裡休息,等晚餐我會讓人給您送到房間裡來!”我仍然很禮貌地說。
“謝謝,伯爵閣下。”她看看房間:“可這裡是伯爵閣下的臥房,似乎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也許一間堅固的牢房更合適。”
“哦不不,陛下,我認爲牢房不是您該去的地方,這裡非常合適。”
她愣了一下,又淡然一笑:“嗯,也許,我作爲一件戰利品,的確這裡很合適。”
“陛下,您別誤會,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我不知道您該住什麼樣的房間,但是這裡,的確是我能提供的最好的房間了。請您休息吧,我先告辭。”
我從房間裡出來,把門帶上。
四個尼族女人在門外攔住:“主人,我說,您要把她放在這裡?”
“對,放別的地方不合適。你們在這裡看着。”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門上要加幾把鎖?”黑髮問。
“不需要鎖,如果她想反抗逃跑,多少把鎖也沒用。”我搖着頭。
“主人,可別放這裡,”銀髮她們跟着我,一邊走一邊急急忙忙地說:“不是俺們不想聽您的話,可實在是太危險了。她的兇猛強悍您也親眼目睹了,她一劍能殺掉六個人!如果說那個阿莉絲是頭老虎,她就是頭獅子,或者說是您的那頭摩隆,俺們四個肯定攔不住。”
“你們聽着,她如果想跑就讓她跑,別攔。在海星島這裡她跑不走,雖然她能水上行走,可那個走不遠的,我們照舊能再抓回來。”
“好吧,主人,這可是您說的。”四個以勇猛強悍著稱尼族女武士在希爾拉這裡,幾乎失去了自信。
“但你們注意,這裡不許讓任何人靠近,誰都不行,記住了?”
“記住了,主人。”
我也脫了沾滿血跡的鎧甲,沐浴更衣,換上爵袍,到了子爵府邸的議事廳,又是一片歡呼,各路將領都已經回來了。
“閣下閣下,我聽說您抓住了希爾拉尼茲,是真的嗎?”卜勒利安看見我,劈頭就問。
“是的,子爵大人,我們抓住她了。”我微笑着說:“我們勝利了!”
“天啊!”卜勒利安驚叫道:“這簡直就象做夢一樣啊!她在哪裡?”
“我暫時先把她安排在赫絲琳宮裡,等處理完戰後的事情,我會讓大家見到她的。”
“好的,閣下,我真的太期待了,”卜勒利安說:“雖然我們恨她、畏懼她,可是作爲一位海戰專家,我卻十分仰慕她,甚至崇敬她!”
“恐怕大部分人都是這個心理,包括我本人在內,子爵大人。”我說:“好了,報告一下戰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