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海里蒙斯派人來了:“總管大人,海里蒙斯大人說您還是自己去領您的三個僕從吧,他們不敢來,而且您的那兩頭野獸也太恐怖,沒人敢靠近;另外,您也可以去辦辦私人的事情,畢竟以後出去不方便了。這是出門令牌,用完後請立刻交還給海里蒙斯大人。”
僕人把令牌給我。我拿着令牌從花園正門門口的大路往東走,一直走了好長的路,中間還遇到兩次禁軍的巡邏隊,查看令牌才放行,出了皇宮城牆的東門,去了驛館,見了凱諾和阿來達、提墨爾,他們也剛被放回來,我們都額手稱慶。
我想讓凱諾三個人回迪那奎亞,可三人不走,非要跟着來,沒辦法,只好把摩隆拉出來騎上,帶着阿奇,先去康戈餐館,向康戈老闆道謝,給他留下一袋金幣。
可康戈說什麼也不要,說是非常崇拜我,能爲我服務是他的榮幸云云,再三推辭,沒辦法,只好再次道謝後走人,康戈又送給我一壺酒和一些烤肉——總覺得在這個極端鄙視地球人的地方,有這事兒莫名其妙的。
之後,又去驛館,專門感謝穆託泰爾、孟赫陽尼兩位大公,要不是他們,皇帝聽了尤卡娜娜那個賤人的話,我早完蛋了。還想去感謝奔克丘斯大公,可見不到他,只能以後找機會了。
到自己住的驛館收拾了一下東西,又寫了一封信,委託驛館的人給寄回迪那奎亞,告訴他們我在這裡還算好,管御花園,有什麼事情可以到御花園後門來找我。
回到御花園,給凱諾他們安排了住處,就開始打報告,按照裡素珀斯、提高和布爾妮給開列的清單,打了一份報告給海里蒙斯。
之後就是等,並且和園丁們開始幹活兒,修剪樹木、栽樹。
工作之餘,我讓布爾妮帶着阿來達、提墨爾去買來酒,到了中午、晚上天天喝,故意把自己喝得醺醺的;還弄了個酒壺,裝着酒,幹活的空隙裡也整兩口——我得繼續裝酒鬼,否則實在太危險了,他媽的!
大概因爲我剛上任,海里蒙斯比較注意,所以沒幾天就回了批覆文書,撥了錢,給了令牌,東西要我帶人自己到皇城市場上去買。
帶着5輛大車20多名園丁、僕從,裡素珀斯和提高帶路,凱諾也跟着,順着正門前的皇宮甬道出了西側門,到了皇城的一處市場,這裡的規模和熱鬧不亞於奧多蒙的安邁斯。
給摩隆蒙上馬衣騎着,把酒壺灌滿,跟着裡素珀斯他們上市場。
我根本就不知道路,也不熟悉情況,只聽裡素珀斯他們去買。我手裡拎着酒壺,一路喝一路跟着看。
買了需要的工具、材料、肥料、苗木,還有布爾妮需要的日用品,大車拉着往回走。
回來的時候走另一條路,凱諾提議我去傢俱賣場,買張好點的牀。
這倒是我想的,那張小牀睡着倒沒什麼,因爲一條腿斷了,一翻身咯吱亂響,本來我就睡眠不好,這樣更睡不好。
在熙熙攘攘的市場走,路過女人愛逛的地方,衣服、首飾、化妝品市場,一路遇到兜售生意的,大概他們看到我穿着伯爵的爵袍,屬於高級貴族,有錢的主兒。
“閣下,您有很多美女吧?”八九個捧着雜七雜八圍上來,湊在摩隆的兩邊。
“有。”我掐着酒壺,在野獸上搖搖晃晃。
“我們這裡有很多衣服,名貴、漂亮的衣服,您給您的女人……”
“不買。”
“我們這裡有各種珍寶級的首飾,最漂亮、貴重的!”
“不買。”
“您看看我們的香料……”
“不買”
“我們這裡有最好的化妝品,閣下,名貴的上等化妝品。”
“多名貴?”
“最名貴的,皇后陛下、公主殿下、公爵、侯爵、伯爵夫人都用。”
“那有什麼。”
“哈!連赫赫有名的海盜女皇希爾拉尼茲都用這個!”
“希爾拉尼茲?”
“對啊!您瞧,各色眉筆、粉底、眼影、胭脂、口紅,都是她用的品種,女神的御用品,最貴的。”
“你是個騙子!打虛假廣告!”我仰脖子喝了一口酒,連看都不看。
“我沒騙您,是真的啊……”
“她根本就不用化妝品。”
“啊?您怎麼知道?”
“我和她在一起那麼久,當然知道。”
“您開玩笑吧?您和希爾拉尼茲在一起?”
“當然。”
“哈哈哈,您真喝醉了,閣下!是您在騙人呢!”
“怎麼?”
“全世界都知道,到目前爲止,和希爾拉尼茲女皇在一起過的男人,只有摩隆騎士、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閣下!”
凱諾在一旁喝道:“你看清楚,這匹野獸就是摩隆,他就是宇天龍伯爵閣下,蠢貨!”
“啊呀……我的天神!”
那些人一鬨而散。
到了賣場那裡一問,最大的牀足有四五米寬,可以睡五六個人,而且只有一張,是一張很華麗的黑樈木牀,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紋,鑲着華麗的金邊、金珠和水晶珠,很漂亮。
老闆過來,看看我穿的爵袍,神秘兮兮地說:“伯爵閣下,這張牀可是我今天才改造好的,改造完了纔敢拿出來。”
我打個酒嗝,皺了眉頭:“偷來的?”
“哦不不,我是守法商人,怎麼敢偷?”老闆說:“這是刑法部抄堪洛佩諾斯大公的家抄出來的,我給買下來了,原來上面鑲嵌着很多寶石,可是我知道那樣不好賣,把寶石撬了,鑲上金邊、金珠和水晶珠,又刷了淺紅的漆,重新描金裝飾,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纔拿出來賣的,可它依然很華麗、漂亮,不是嗎?”
老闆看上去很得意。
“原來如此,您倒挺會做生意。”我抄着酒壺一邊喝一邊問:“刑法部抄了堪洛佩諾斯大公的家?大公不回來了?”
“閣下,您不知道啊?”老闆神秘兮兮地說:“堪洛佩諾斯大公被永遠流放到最東北邊的坎闊亞去了,那裡一片炎熱的荒漠,寸草不生,人到了那裡百分百地活不了,回不來啦。”
“哦,明白了。”我醉眼朦朧地笑笑:“牀看上去很不錯。”
“當然了,伯爵閣下,如果您要,我配送您一個最新的配套金駝絨和白鬚羊毛編織的多層牀墊,柔軟舒適,您用上一百年都不會變形,只收您100提,而且送貨上門。”老闆殷勤地說。
“100提?太貴了吧?”凱諾叫起來。
“大人,您得看看上面鑲了多少金花和金珠,還有水晶珠,光這些就值60提。”
“好吧,我不在乎什麼裝飾,只要能睡個好覺,100提也值。麻煩老闆給我送到皇宮御花園後門。”我對凱諾擺擺手,凱諾扔給他一袋金幣。
“哈哈,好,好的,閣下,沒有任何問題。您可真識貨。”老闆高興地打開錢袋,數裡面的金幣。
回來的時候卻出事了。
20多名園丁、僕從趕着5輛大車走在前面,我騎着摩隆、拎着酒壺,前仰後合地跟在後面。
有4輛大車進了皇宮甬道的西側門,就聽見裡面喊叫起來,喊了沒幾聲,就聽見慘叫聲,接着園丁和僕從跑出來:“總管閣下,禁軍、禁軍殺人啦!”
我本來已經喝得朦朦朧朧的,騎在野獸上搖搖晃晃地打瞌睡,一聽這話大驚,一激靈,坐直了身子,騎着摩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