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暴力至上(二)

圍觀的人羣急忙閃開條路,我看到有不少人武士模樣的人右手攥成拳頭,對着我捶胸口,嘴裡還喊着:“嗬!嗬!”不知道什麼意思,我連理都沒理。

回到家裡,凱諾和格米拉吃驚地看着我挑回來的獵物:“天啊,你真的打來獵物了!我們擔心死了,爺爺正讓我去找你哪!”

我進了屋,走到古來阿斯面前:“對不起老師,我惹禍了。”

“你去偷獵了對吧?”古來阿斯說。

“是的。”

“怎麼樣呢?”

“昨天的獵物被塔巴尼他們搶走了,今天他們又來搶,我和他們打架了。”

“你安然回來了,看來你打贏了啊。”

“是的,我把他們六個人打傷了。我知道我錯了,請您處罰。”

沒想到,古來阿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很好,年輕人!我說過,這是個充滿暴力的世界,只要你有勇氣,有武力,你就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也就是暴力至上。沒想到你這麼能戰鬥,竟然能一個人打一羣人,很好很好。你放心,他們不會來報復的,你可以放心享用你的獵物了。”

我出來,自己動手,把紅野豬剝了,凱諾和格米拉來幫忙,剔骨切肉,煮了滿滿地一大鍋,凱諾還燒烤了一部分。

我讓格米拉去把奧菲拉也叫來,一起吃。

凱諾說,這是他們今年以來第一次吃肉。

奧菲拉說:“我說過嘛,宇是個非常厲害的武士,這裡沒人能打得過他,在德比墨城裡我見他打科史克人就知道了。”

我問奧菲拉:“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本來這兩天就要走,但是北方起了風暴,不利於飛行,所以我想等北方風暴過了之後再走。”

“那得什麼時候?”

“就是這裡要過飛魚的時候,因爲北方風暴吹到尼波克斯山地纔會起飛魚,那時候我就可以走了。”

“哦。我也想走了,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我的兄弟了,”我茫然地說:“他們一定也是從德比墨城裡的通道來到這裡的,我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

古來阿斯端着盛肉的盤子說:“宇,他們現在來這裡,非常危險的,德比墨城一年前被獸人佔領了,那裡的很多居民都逃到了明多姆峽谷這邊來了,你的兄弟如果這個時候來,要麼落到獸人手裡,要麼逃過峽谷往東方走了。”

“爺爺,您不是能占卜嗎?給宇先生占卜一下吧,看看什麼情況。”

古來阿斯沉吟了一下,放下盤子,說:“好。”

我心裡又開始嘆氣,知道古來阿斯會占卜,可我一直沒讓他占卜,因爲我根本就不信這玩意兒,現在……試試吧,也許準呢。

格米拉突然說:“奧菲拉,你說起風暴了,那不是預示着魚羣要來到了嗎?我們又會有很多魚可以吃了。”

“魚羣來了,那些惡魔怪物也會來了,山谷裡又得亂一陣子,說不定還要死人。”凱諾說。

我一愣:“什麼惡魔怪物?”

“一種會飛的野獸,它們大概是這個星球上飛行速度最快的動物,稱爲‘昂索’。”

“昂索?那不是‘箭’的意思嗎?”

“是的,其實它們比箭都快!”奧菲拉說:“我們都是飛行動物,可根本無法和它們相比,它們是地獄裡飛出來的怪物。”

古來阿斯說:“是啊,每當魚羣遷徙,它們就會追逐着遷徙的魚羣來到這裡,經過之處也會襲擊人和牲畜,它們幾乎無法對付,因爲武器打不到它們,弓箭也射不到它們,它們太快了。”

我懶得關心這個事情,只想找到耗子他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知道他們的生死。

吃過了飯,我們都圍坐在桌子跟前,古來阿斯開始擺弄他那一堆木片,擺弄了一陣,他讓我從裡面抽出四根。

他翻着白眼球,手裡摸索着那四根木條,嘴裡唸唸有詞。

我驚奇地發現他額頭上的眼石竟然開始微微放光。

過了一陣,他放下木條。

“怎麼樣?”我開始緊張了。

“哦,”古來阿斯出了口氣:“你的兄弟和朋友們還活着,他們一定都活着。”

我大喜:“真的?他們在哪裡?”

“在東方,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幾乎感覺不到他們,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們還活着。”古來阿斯肯定地說:“如果我沒想錯,他們一定是也經過人的指點,去了迪那奎亞,只有在那裡,他們才能安全地生存下去。”

來到這裡之後,我不止一次地聽到“迪那奎亞”這個名字了。

我急急忙忙地問:“迪那奎亞,在哪裡?遠嗎?怎麼去?”

“很遠,在恩魯瑪大陸的東邊,濱海的成邦,屬於彭匹赫納帝國,靠近弗林瑟那內海,東面就是密魯戈大洋。那裡是普涅上唯一的一個地球人後裔建立的城邦,沒有第二個了,也是唯一一個地球人有地位、尊嚴和自由的地方。因爲它三百年來的繁榮,受到世人的景仰,所以迪那奎亞大城也被稱爲‘永恆之城’。”

“遠嗎?怎麼去呢?”

“從這裡騎馬走,大概要走半年的時間。”

“我還有四五天的時間,可以帶你去。”奧菲拉說。

“不行,奧菲拉,即使是你飛行着去,也要五六天,你過期不迴天光之城,會受到懲罰,會被送到皇城去的。”古來阿斯說。

“啊……”奧菲拉臉上一僵,低下頭,不說話了。

“去皇城?那又怎麼樣呢?”

“去皇城,奧菲拉就會被……”

“別說了格米拉,”格米拉剛說了一半,就被奧菲拉打斷了:“對不起宇,我……不能帶你了,時間不允許。如果你能在這裡再呆一個月,我去天光之城請了假,會回來帶你去迪那奎亞,畢竟你救過我,我得回報你。”

“你不必爲難奧菲拉,”我說:“你還是先回去,我這裡看看再說吧。”

到了第二天,我還在睡覺,突然聽到門外吵吵嚷嚷。

我起牀,開門往外一看,我靠!門口堆了一大羣武士,還都帶着刀槍斧鉞弓箭!

壞了,尋仇的來了!

我心裡一陣緊張,這麼多人,還全服武裝,我赤手空拳,可對付不了。

開始後悔起來,爲了逞一時之快,和塔巴尼那羣打起來,還把人家揍得不輕,不報仇纔怪呢。

正在盤算如何應對,卻見那個被我揍過塔巴尼走上來,他舉起右拳頭在胸口一捶,然後把右手放在左肩上:“宇天龍勇士,昨天冒犯了,我誠摯地邀請您加入我們的狩獵隊,一起狩獵,共同享用我們山林的獵物!”

那個嘲笑我的賴庫爾巴博也站出來:“宇天龍勇士,我們歡迎您加入我們的狩獵隊,我們一起狩獵……”

接着又有好幾個狩獵隊的隊長站出來邀請我,結果,幾個人吵起來,互相指責對方的狩獵技術不好、獵場不好云云,幾乎打起來,後面跟着很多人在看熱鬧。

“好了,各位,請別吵了!”古來阿斯在凱諾和格米拉的攙扶下走出來:“讓宇天龍勇士自己選擇吧,他去哪個狩獵隊都行,都要尊重他的選擇,大家不許有意見!”

於是那些人又都一齊對我喊叫,伸出手,讓我加入他們。

凱諾低聲對我說:“你可以選擇一個,這樣我們以後都有肉吃了。”

我想了一下,最早去找的是賴庫爾巴博,這廝還嘲笑我,好吧,我就選他,在以後讓他知道地球人不是好惹的。

就說:“我最早曾經找過賴庫爾巴博,我住的地方離他們也很近,所以我決定加入他們!”

“喔噢!”賴庫爾巴博他們那一隊人歡呼起來。

其他人都搖頭嘆氣,散開了。

我立刻就跟着賴庫爾巴博他們進山了,給了我一張弓、一袋箭、一把短刀,其實我不太會射箭,還不如扔石頭打得準。

在賴庫爾巴博這裡我才弄明白了方向:這顆星球其實有四個月亮和兩個太陽,四個月亮是白天兩個,晚上兩個,都是一東一西排列,看它們可以分辨東西方向。

兩個太陽一大一小,都在南北兩極,大的這顆是在北極,只北半球可見;小的那顆在南極,只南半球可見。因此在這裡,看到的太陽的方向是北方,而不是南方。

同時,這顆星球上最熱的地方是兩極,最寒冷的地方是赤道,和地球正相反。

——在這鬼地方,好多事情都不能用地球上的知識來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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