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艦隊又在海上航行了11天。
這期間,阿莉絲晚上都到我房間裡來過夜,白天卻很少看到她,她要麼在訓練士兵,要麼就和一堆海盜貴族頭目關在會議室裡商量什麼,只是到了晚上纔來,第二天天剛亮就走,早餐都不和我一起吃。
有時候早回來一會兒,和我一起吃晚餐,聊聊天,她從不和我談軍政方面的事情,都是嘮些以前打仗、航海的一些經歷,還有一些奇聞異事。
我和阿莉絲的事情很快就被海盜們知道了,我從他們的眼光就看出來滿是羨慕嫉妒恨,只是沒人敢說而已,因爲這事兒不僅牽扯到阿莉絲,還牽扯到女皇希爾拉尼茲,誰敢吭聲。
只有年輕的尤塔大公悄悄地問我:“閣下,我知道阿莉絲大公到您房間裡過夜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您是怎麼降服這團火焰的?”
“只是運氣好,大公閣下,”我說:“我也差點被那火焰燒死,那性命當賭注,運氣好賭贏了而已。”
“唉!我其實一直暗戀希爾拉尼茲女皇陛下和阿莉絲大公閣下,”尤塔很直率地說:“她們都是我心中的女神,可我沒有一個敢表白的,兩個都是我的姐姐,和親人一樣,又都脾氣壞,尤其是在男女的事情上,兩個人那裡就是禁區,誰要在她們面前提這個,準定沒命了。您卻把兩個人都拿下,真是不得不佩服您。”
“我只能說都是運氣,大公閣下。”
“運氣?我、我不是太懂,伯爵閣下。”
“這很容易理解,您說說,在海上擊敗希爾拉尼茲女皇陛下的機率是多少?能抓住她的機率是多少?”
“我個人認爲,幾乎等於零……”
“所以說,那是我的運氣好,和本事的關係不大。”
“那,我可真羨慕您的運氣了,閣下。”
“不用羨慕,其實愛慕一個女人並不是錯誤,大公閣下,您什麼時候表白都不晚。我想希爾拉陛下和阿莉絲大公不會對您怎麼樣的。”
“可現在晚了,我已經結婚了,娶了一位大公的女兒,我們感情很好,而且有了兩個孩子……”尤塔鬱悶不已。
“那我只能說遺憾了。其實,人生並不都是按照自己意願度過的,我們只能適應它,過好眼前的日子,珍惜已經到手的東西,不要讓它輕易失去。”
“嗯嗯,我明白,伯爵閣下。”
第11天的時候,又到達了一個島,叫卡肯拉度,意思是“水淹叢林”,不知道爲啥起這麼個名兒。艦隊又得停泊、補給。
據說這個島屬於蓬凡那羣島之一,上面有個伯國,從這裡再向東南航行六七天就是蓬凡那了。
這麼龐大的艦隊,光補給就得弄好多天,每天就是看到海盜們用小船密密麻麻地來回於海盜和艦隊之間,運送淡水和物資。
還看見海盜們用小船往島上運肉,我問是怎麼回事?
海盜回答說,島上的安•紐克•提朋伯斯伯爵帶着卡肯拉瑪城的貴族、官員,在伯爵宮裡舉行宴會,宴請昂萊維特大公、尤塔大公、阿莉絲大公和海盜貴族、頭領們,這是花牙的肉,昂萊維特大公讓搬運一些到島上,宴會用。
阿莉絲讓我也參加,我拒絕了,我說我是俘虜,在戰艦上搞宴會參加一下也就罷了,參加這種場合不合適的。
阿莉絲想了想,沒有勉強,只是說:“您不去可能不行的,閣下,因爲你太有名了,貴族們都無聊得很,也好奇得很,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見名人的機會。”
“有名什麼?我都是跟着希爾拉陛下和大公閣下您出的名,實在慚愧死。”
“哼哼,反正出名了,你管他跟誰出的名!你恐怕不容易逃掉的。”
“總之我不去,沒勁,不如去釣魚有意思。”
阿莉絲一撇嘴:“隨便你了。”
晚上早早吃過飯,看看西北的太陽還老高,就讓海盜給找了根釣魚竿,弄了些魚餌,帶着凱諾跑到鉅艦的船尾去釣魚玩兒。
凱諾在鉅艦的船舷邊上往下看看,足有四五層樓高:“閣下,太高了,釣魚不好操作,現在天亮着還好,等天黑了更看不清,最好換條小船……”
“嗯,有道理。”
看到一羣海盜正在清洗甲板,還有的拿着鞭子驅趕着奴隸,擡着巨大的木料在修理被毀壞的鉅艦船舷,就讓他們給放條救生船下去釣魚。
海盜們扔下手裡的活計過來幫忙。
我和凱諾拿着釣竿、提着魚食、水桶上了一艘小艇,海盜們鬆開纜繩,給放下去:“閣下,祝您好運!如果釣到花牙就喊一聲……”
“你們幫忙嗎?”
“哦不,我們好趕快逃走!”
“呸!膽小鬼!”凱諾說。
“您如果再弄死一條花牙,俺們可以幫忙往船上搬,它的肉太美味了閣下!”
“你們的肉對花牙來說也一樣。”
“哈哈哈,也許是的閣下……”
坐在小船上,在魚鉤上掛上魚餌扔到海里,竟然運氣超好,不大會兒就釣上來十幾條,其中有好幾條齊比革魚,這種魚類似地球上的“食人魚”,個頭不是很大,身體扁圓,極其兇猛,看到魚餌總是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另外還有七八條古古怪怪的魚,個頭還都不小。
可後來就沒了動靜,半天不見浮子動一下。
“咦?怎麼回事?”凱諾奇怪地說:“魚好像都沒了。”
“也許有大魚來了,可能我們會有大收穫呢……”
我的話音未落,就見浮子一動,嗤地一下鑽進水裡,接着魚竿就被拉成了弓形。
“哇呀!好大勁兒,凱諾,真的是大魚!”我用力擎着魚竿,腳蹬着船幫,全身用力。
可是事情不妙,整條小船竟然被拉着在水面上飛奔起來,還轉圈,速度極快,海水嘩嘩作響,小船歪歪斜斜有傾覆的跡象。
“見鬼!閣下,這是多大的魚!”凱諾嚇得抓住船舷不敢鬆手。
這時,聽見在鉅艦上的海盜大聲嚷嚷什麼,我死死攥住魚竿,擡頭一看,鉅艦的船舷上趴着一溜海盜,正在衝我大喊大叫,可是離得遠,聽不見他們在喊什麼。
“嗚——哈哧……”不遠處波浪翻涌,就在魚線的一端,似乎冒上個什麼大東西,可明白地不是魚,頭一露接着又沉下去,魚線被往下一拉,小船的船頭都低了下去。
我大驚失色,知道再堅持下去這艘小船就會被拉進水裡,急忙一鬆手,哧溜一下,那根釣竿就鑽進水裡不見了。
“嗚——哈哧……”又是一聲低吼,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從遠處的水面上躥起一個大東西來,四條長腿加上一條長尾,在空中劃了個大弧形,又“轟”地一聲落進水裡,浪花四濺,接着就平靜了。
我和凱諾都嚇傻了,我問:“那是什麼東西?”
“沒、沒看清,”凱諾哆嗦着說:“不、不會真的又是花牙吧?好像小了點兒……”
這時,就看見一艘小帆船駛過來,上面站着不少人,又聽見傳來的大喇叭的聲音:“宇天龍伯爵閣下,安伯爵親自來邀請您去參加宴會,請您趕快上船來。”
“狗屁宴會,釣個魚都不得安生……”我老大的不滿。
船靠過來,我和凱諾都被拉上了船,一個穿黑伯爵袍的大漢過來,給我行禮:“宇天龍伯爵閣下,在下是安•紐克•提朋伯斯,我真誠地邀請您到我的城中參加宴會!”
我一邊還禮一邊打量他,看上去不過30露頭(實際上他快50歲了),一米八多的大個子,黑頭髮黑鬍子,濃眉大眼,兩邊顴骨上還刺着黑色的花紋圖案,耳朵上戴着金耳環,看上去非常威猛,他的右手腕上戴着武士金環,他也是金環武士,可真罕見。
他穿着黑色伯爵爵袍,胸前的圖案是一匹海龍馬的變形。
讓我驚奇的是,他頭上沒有天眼,竟然也是個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