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我們擔心的是,她和索彌維亞女皇一點都不一樣,她對男人好像不感興趣,她都三十多歲了,纔在閣下您那裡變成女人,而且到目前爲止,您是她唯一能接受並願意託付終身的男人,所以,伯爵閣下,如果您能答應娶希爾拉尼茲女皇陛下爲妻,我想她也是非常願意接受的,那樣,您的爵位就可以直接從伯爵擢升爲公爵,而迪那奎亞也會由伯國晉升爲公國。”
暈死,竟然來說媒了!
“嗯嗯,大公閣下,的確,能成爲女皇陛下的丈夫,能成爲大公,這可是所有男人的最高夢想了,但我想做的事,並不是爲了這個,”我說:“您也知道,我並非是普涅人,而是來自地球,我是要回去的,我的一切努力也都是爲了這個目的,所以,做女皇陛下丈夫的事情,這讓我很爲難。”
昂萊維特和阿楚穆對望了一眼,阿楚穆說:“那好吧,這件事可以先放放,反正也急不得,只是希望伯爵閣下能打定主意,您想站在哪一邊。”
“哈,兩位大公閣下,這個我早就打定主意了,只是沒必要明說而已。”
“哦,好,很好、很好。”阿楚穆捋着大白鬍子,點頭微笑。
之後的日子裡,我照舊到海邊、碼頭去釣魚,和那幫退休的老海盜喝酒吃魚、聊奇聞異事、開玩笑、閒扯淡,轉眼二十多天過去了。
這天,在港口的十二號碼頭,我和六個老海盜一起釣魚,釣了三個多鐘頭,拉上來一隻圓螯蝦、三個飛螺和七隻水鱉蟲,普通抵擋的海產品,魚毛都沒見到。
“今天魚可能都放假了……”凱諾嘟囔說。
正在鬱悶,有魚咬鉤了,而且是個大傢伙,我雙手攥着魚竿和它搏鬥了半個多鐘頭,在四名衛士和兩名老海盜的幫助下,終於把那條魚給拖上岸,足有一米長,十五六斤重。
“我的天,好難看的魚!”凱諾先叫起來。
那條魚有點象地球上的鮟鱇魚,身體圓鼓圇吞的,兩隻凸出的大眼球軲轆亂轉,渾身都是核桃大小凸起的癩包,上面還帶着刺,一碰就往外流淡紅色的粘液,帶着一股難聞的酸臭氣,簡直就是一大堆爛肉,被拖上岸,還發出咕吱咕吱的叫聲,看着都瘮得慌。
“晦氣!費這麼大勁,釣上這麼個醜玩意兒來!”我懶洋洋地用腳蹴了蹴,準備把它踢回海里去。
“哎哎,伯爵閣下,您要幹什麼?”一個幫忙的老海盜拉住我:“這是倫波刻涅魚啊,好吃的!”
“倫波”的意思是“刺”,“刻涅”的意思是“鼓”,這魚叫“刺鼓魚”,不知道怎麼起這麼怪名字。
“老先生,您確定這東西能吃?”凱諾疑疑惑惑地問。
“當然當然,美味啊!”老海盜嚥着口水說:“只是它的皮、內臟和頭都有毒,不能吃,但是它的肉卻非常美味,我們想釣還釣不到呢。伯爵閣下運氣這麼好,竟然釣到一條這麼大個的!”
這種魚大概類似地球上的河豚魚,是一種毒魚,但是河豚長不到這麼大個兒。
看看天快中午了,我請老海盜們一起享用這條魚,因爲只有他們會處理這種有毒的玩意兒。
老海盜們高興極了,一齊動手,把這條大魚宰了,去了頭尾,扒了皮、脫去內臟,在海水裡洗淨了血,剁成大塊,支起一口大鍋,加上水和佐料,又把圓螯蝦、飛螺去了殼,水鱉蟲扒了皮,切成大塊,都扔進鍋裡,點起石炭煮起來,滿滿的一鍋。
一個老海盜還跑下海水裡撈了一些藍色的海草來放進鍋裡一起煮。
原來,刺鼓魚的肉也帶有一定的毒性,雖然不致命,可人吃了這種魚會象喝醉了一般,身體敏感的人還會頭疼、嘔吐,就是中毒了。加上這種藍色海草就能解掉毒素,而且能讓魚肉更美味。
等魚煮熟了,我讓凱諾把帶來的酒拿出來,和四個老海盜、四名隨從一起喝酒、吃魚。
不過,我和凱諾盯着鍋裡白花花的魚肉不敢動手,雖然它香氣撲鼻。那魚太難看,而且有毒,誰知道是不是真能吃。
我先叉出一塊水鱉蟲來吃;凱諾也賊精,一看我不吃,也叉塊螯蝦肉湊合着,不肯吃魚肉。
但是老海盜們不管,一番謙讓之後,下叉子就吃,一邊吃一邊搖頭咂嘴,很享受的樣子,看來真的很美味。
看老海盜們吃了一陣,好像沒啥事兒,我才叉出一塊來,吃一口,的確很鮮美,而且真的和河豚魚的肉有點象。
凱諾見我吃了,也叉起來吃:“哎呀,真的很好吃啊,和花牙的肉有一比了。”
“我們沒吃過花牙的肉,可知道這種魚是最美味的魚之一,可以和阿戈哈龍魚相媲美,”一個老海盜說:“可惜,貴族們不肯吃,他們怕中毒。伯爵閣下,您是第一個肯和我們一起吃倫波刻涅魚的高級貴族,哈……”
“這沒什麼,只要是能吃的東西,我沒吃過的總要嚐嚐。”我說這話有點虧心。
正吃着,看見一隻船隊在導航船的引領下開進了十二號碼頭,有八艘船,都是帶武裝的貨運商船,桅杆上掛着兩面旗,一面是蓬凡那發給的通行號旗,一面旗是國旗,上面畫着一隻古怪的雙頭狗(或者是兔子)。
“喂,凱諾,你看那個國旗,我看着怎麼這麼眼熟?”我用手裡的叉子一指那支船隊。
“啊,是的閣下,我們見過,”凱諾說:“那是圖忽米爾瑪利利那侯國的旗幟,是利利那國的商船隊,您就是在利利那找到的馬輝大人的。”
“嗯嗯,對。”
等船隊停泊了,一些小艇放下來,開始登岸。
我丟下叉子和酒杯跑到碼頭上,攔住領頭的一個的船長模樣的人問:“請問,你們是圖忽米爾瑪利利那侯國的船隊嗎?”
“是的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沒有。你們怎麼走到這裡?”
“我們把利利那的貨物運到矛孫慕拉瑪去販賣,然後把在那裡賣到貨物運回利利那……”
“不不,我是說,現在才中午,你們不繼續趕路,怎麼開進這裡了?”
“先生,您不知道啊?您看看東北的天空,都變成了赭紅色,穆赫拉斯普亞要來了,我們不敢繼續走,要在港口避過之後再走,船隊還要補給。”
——“穆赫拉斯普亞”的意思是“天神的呼吸”,相當於地球上的颱風,所以《辭典》裡直接把它翻譯成Typhoon(颱風)。
“你們要呆多久?”
“得等穆赫拉斯普亞過去,它明天、也許後天就要來了,大概要五六天吧。”
“你們直接回利利那嗎?”
“不,我們船上還有別人託運的貨物,我們要先去賀列登頓帝國的慕華特蔑港和彭匹赫納帝國易蘇力港,卸下貨物之後,再回利利那的赤託奈斯港。”
我頓時大喜過望,這些天沒有白來釣魚,終於等到可以回去的船隊了!我暗暗記住了船隊的特徵和位置。
回到碼頭上,我很興奮,喝了很多酒,和幾個人把一鍋魚吃了個精光。
吃完飯,又釣了一會兒魚,也沒釣到什麼玩意兒,卻看到不斷地有船隊開進港灣停泊,大概都是爲了躲避颱風。
正在無聊間,聽見身後馬蹄響,回頭一看,威裡南男爵帶着七八個衛士騎馬來了。
“伯爵閣下,別釣了,女皇陛下和阿莉絲大公閣下請您去喝茶呢!現在就走。”威裡南大聲說。
“哦哦,好。”我站起來:“女皇陛下忙完了?”
“唉,哪裡有忙完的時候,她也總要忙裡偷閒一下嘛。”
“好吧。”我想,正想見見希爾拉呢,得和她商量商量,我得回彭匹赫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