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各位，沒必要這麼緊張，”我晃晃手指頭說：“我們就六個人。”
“要是別的六個人也就算了，你們兩個不行，先把武器交出來！”領頭的是一個穿男爵爵袍的傢伙。
我們交出劍去，旁邊一個勳爵還不放心：“男爵大人，宇天龍這傢伙最不保險，空着手都能殺死花牙，他沒武器都十分危險。我建議讓他們回去，派別人來。”
“唔，是……”
我急忙說：“兩位大人，我再聲明一遍，我們是使者，不是來打仗的，也不是刺客。如果別人能來，早來了，也輪不到我們兩個。”
男爵又讓人搜我們，大概怕我們私藏武器，沒發現可疑的東西。
另一個騎爵大聲說：“我說伯爵閣下，您的馬可真與衆不同，就是傳說中的摩隆吧？您能把馬衣掀起來讓我們看看嗎？”
“騎爵大人，如果那樣，我不能保證您和您的士兵還能安穩地坐在馬上！”
“哎……好吧，你們跟我來！”
前面二十多名騎兵引路，後面二百多騎兵跟着，呼呼隆隆一直往南走，跑出三十多裡地，纔看到遠處連綿不斷、一眼看不到兩頭的營盤，壁壘、柵欄、槍樁、塹壕蜿蜒如龍，旗幡招展，許多步兵和騎兵在營內、營外來回遊弋巡邏。
眼見快到大營門口了，就看見一大隊騎兵從裡面涌出來，領頭竟然是左軍統帥安伯爵。
他帶着騎兵過來，我們都帶住馬。
“宇天龍伯爵閣下，蓋拉尼沃軍團長大人，奉女皇陛下的命令，來迎接二位！”安伯爵在馬上行禮。
“安伯爵閣下，又見面了！”我和蓋拉尼沃在馬上行禮：“我們是使者……”
“知道，二位請吧。但是兵營裡不許騎馬飛跑，只允許慢走，請見諒。”安伯爵說話還是那麼柔和，溫文爾雅，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勇猛的金環武士。
我們只能騎馬慢慢走進兵營。裡面也到處是帳篷、柵欄、槍樁、壕溝，都十分規整，排列有序。
蓋拉尼沃低聲對我說：“閣下，他們紮營非常有章法，這是有經驗的將帥才能做到的。”
“大人，希爾拉尼茲不僅在海上劫掠，她也帶領軍隊登陸攻城略地的，她在陸地上打的仗一點都不少。”我也低聲回答。
路過一大片營中的空地，看到十幾艘巨大的貨運飛艇停在那裡，幾個身材矮小的灰色皮膚的人正在指揮人往下搬運挺大的攻擊火炮，炮身鋥明瓦亮的，顯然都是新造的。
那種灰膚人最多有一米五的個頭，腦袋圓鼓倫頓，光禿禿的，耳朵挺大，兩隻很大的黑眼球凸出，而且明白是兩個瞳仁，穿着白色的長袍，看着那麼古怪。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樣子，讓我想起來在紐約見到的那個外星人僞裝成的安德魯斯先生，他們的樣子很有共同之處。
我問安伯爵：“安伯爵閣下，那是什麼人？”
“他們啊，提勒靡瑪天空島上的索孟斯人，”安伯爵說：“只有他們掌握火炮和炮彈製作技術，他們給我們運來了新式攻擊火炮，是女皇陛下專門定製的，已經運來三批了，一批30門，還有兩批正在往這裡運。”
“索孟斯”意思是“銀灰色的”，據說他們是天神的後裔，居住在普涅南半球的提勒靡瑪（即提勒靡大陸）的天空島，那個島的情況類似“天神”們居住的宇宙聖樹，象個大蘑菇，海邊上一根約一里高的柱形大山，上面支撐着一個方圓幾百公里的平臺，老遠一看就象懸浮在空中的一座島，所以被稱爲“天空島”，那裡就是索孟斯人的國家。
索孟斯人都是能工巧匠，掌握着最先進的武器製造技術，也只有他們能製造精密的火炮和炮彈，這個國家整個就是一個巨大的軍火製造工廠，主要的產品就是各種型號的火炮和炮彈，另外還能製造一些比較精密的機器或部件，比如他們製造的木鐘和航海羅盤是普涅上質量最好的。
最有名的，就是蓬凡那帝國女皇希爾拉尼茲經常乘坐的海神馬車。
據說那是在希爾拉尼茲15歲那年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索孟斯人專門設計製造了這輛兩棲專用馬車作爲祝賀禮物，因爲蓬凡那帝國是他們軍火產品的最大買家，也是他們的主要庇護者之一。
這輛車無論在陸地、海上都可以通行無阻，人們經常會看到這神奇的金色馬車突然從波浪中躥出來，飛馳在碧波萬頃的海面上，之後又悠然潛入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只爲希爾拉制造了這一輛，整個普涅上都沒有第二輛，所以誰都知道，海神馬車出現在哪裡，希爾拉尼茲一定在哪裡。
他們製造的產品（主要是各種火炮、炮彈）會用飛艇運到各個大洲去出售，或者直接給一些國家或軍火商定製。
整個普涅上使用的各種火炮，基本上都是出自這些灰色小人之手，他們是普涅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專業軍火製造商。
據說一些國家的製造司也曾經嘗試着研製火炮（包括彭匹赫納帝國），均告失敗，主要是製作炮彈的技術不過關，要麼打出去不炸，要麼就是還沒出膛就炸，總是攻克不了這個技術難題，後來沒人再冒這個險，只能依賴索孟斯人的產品。
誰也不知道他們這種高超的機械製造技術是從哪裡學來的，一般傳說就是“天神傳授”，可我總覺得他們是某種外星人類的後裔，他們的技術是祖先流傳下來的。
“新式攻擊火炮是什麼意思？威力很大嗎？”
“怎麼說呢？我還不太清楚，閣下。”安伯爵有點不好意思：“看他們試射，炮彈的威力好像差不多，但這種火炮可以連射三炮再裝彈，而且射程也更遠一點，精確度也稍好，別的好像也沒什麼。”
“連射三炮？可以連續發射的火炮？”我大驚。
“嗯，是的，閣下，這是索蒙斯人的新發明。其實，本來女皇陛下是定製了裝備軍艦的，後來覺得在陸地上照樣用，所以就又定製了150門。據說價格昂貴——索蒙斯人從來就喜歡開高價，女皇陛下則從來不怕開高價。”
我心裡暗暗嘆息，皇家海軍艦隊危險了！
潘諾·休剌比海軍元帥的運氣真差啊！本來戰艦的數量就不佔優勢，海盜的軍艦上再裝上這種連射炮，那……沒法再想了。
在以火炮爲攻擊武器的情況下，海戰和陸戰也沒什麼差別，火力就是王道！在這方面，希爾拉尼茲又走了先手。
我隨口說：“等回到迪那奎亞，攢些錢我也定製幾門。”
“完全沒問題，不過，您得等20年以後了。”
“什麼意思呢？”
“因爲女皇陛下花重金從索孟斯人那裡買了20年的專用權，也就是說，在近20年內，索孟斯人只能根據女皇陛下的要求，給蓬凡那製作這種火炮，而不能賣給別的國家或其他任何人。”
“唉，你們女皇陛下把事情做得真絕！20年，她早征服普涅了！”
“這是智慧，閣下，”安伯爵一笑：“女皇陛下能縱橫普涅各大洋，可不光是靠堅船利炮和強大的軍隊。”
我都不知道蓬凡那的軍營有多大，走了老半天，纔到了中央位置，天都快黑了，更討厭的是竟然下起雨來，瀟瀟不止。
老遠就看見金色圓頂的皇帝大帳，上面裝飾着各種雲團和花朵的圖案，華麗莊重；到了跟前，看到帳門前鋪着50多米長的鑲金邊紅毯，兩邊站着兩排全副裝甲的士兵，在雨裡仍然攥着武器挺立着，任憑雨水從頭流到腳，一動不動，就象一羣木雕泥塑一般。
帳門口的右側是一根巨大的旗杆，上面掛着蓬凡那帝國的骷髏劍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