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線間,遠處一條小溪彎彎曲曲流經一片平原草地,溪邊靜靜躺着一個人,蓬頭散發,看不清樣貌。
不過此刻的楚元還真如死人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鼻口還能有微弱的呼吸,但楚元早已經昏睡過去了,極限的逃亡耗盡了楚元的精力,沉睡中那道龍傲天的真氣反噬着楚元的身體,直接被暈眩過去了。
楚元不知道此時自己被一個陌生男子扛着回去了,女子纏着哥哥帶上這個不算俊秀的年輕人一起上路,求姑姑救治,凝神聽着楚元微弱的呼吸聲,女子不斷在旁側催促着哥哥趕緊走快點。
一個小山谷,四面環山包裹形成的一個天然小山谷,漫山遍野的鮮花,山谷一側平地的前方還有一片翠竹林,一個小河流經過茅屋的前面,幾棵梅花樹天然形成的一個空曠草坪,草坪的一側有一張石頭桌子,四個膝蓋高的石墩圍置着。
茅屋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小片菜園地,一個籬笆小院,一個小桌子,還有幾排花架子,上面種滿了各種鮮花,在這個季節裡還能見到如此多的奇花,也算是這個主人的品行和執着了。
山谷很是安靜,一個三十上下的美貌女子此刻正在試煉着一些草藥,神情專注,額邊髮絲處已經被汗液打溼,卻毫無空閒去理會,一臉凝重之色看着那個小藥罐里正在熬製的藥物。
砰!
小藥罐似乎內蘊勁氣,瞬息間爆裂開來,這已經是第三次如此結果了,看來還是失敗了。
楚湘妃平日都會出豐澤都城來到這個小山谷裡進行一些丹藥的煉製,若是煉製出來了都會提供一些給到家族裡的年輕弟子們使用。
今日來此已經是第三日了,煉製的丹藥卻毫無進展,心中煩悶之下便在小庭院裡收拾了零散物後,便坐在一個椅子上休憩。
楚伊纏着哥哥楚雄要出豐澤都城來看姑姑楚湘妃,只是在半路上看見昏迷不醒的楚元,便帶着他來到了楚湘妃的小山谷茅屋裡。
“姑姑,姑姑,你趕緊看看這個小子還能有活命嗎?”楚伊緊蹙秀眉有些急促道。
楚伊個頭並不是很高,一米六八的樣子,秀挺的鼻樑下一張小小的櫻桃嘴,瓜子臉蛋,白皙的皮膚上充滿了俏皮和可愛樣。
“小伊,楚雄,你們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出來幾日就回去嗎?楚雄你也真是的,竟然敢一個人帶小伊出城,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擔當的起嗎?”楚湘妃冰寒臉掃了一眼昏迷的楚元,看着楚雄罵道。
“姑姑,你別說哥哥了,是我非要纏着哥哥帶我出城的,人家很久都沒有出城玩過了,天天練武,煩都煩死了,還有那個謝子寧,整日纏着人家,看見就心煩,哼。”楚伊一口氣抱怨了一大堆話,看來在家族裡還真是把她給悶壞了。
“你呀,就這會撒嬌,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今年過了,你父親就給你安排親事,我看啊,那謝家的小子肯定是一個人選,所以你這段時間不要總是拒絕別人的邀請。”楚湘妃緩步上前,搓了一指楚伊白皙的額頭笑罵道。
“我纔不嫁人呢,我要陪着姑姑,姑姑都不嫁人,我嫁什麼人哦。就算要嫁,我也要和姑姑一起嫁人,姑姑嫁給誰,我就嫁個誰。”楚伊嘟着小臉笑道。
“鬼丫頭,說什麼渾話呢,這個小子是什麼人?”楚湘妃指了指楚雄放在椅子上昏迷的楚元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在來的路上看見這個小子躺在在小溪邊,我們試着喚醒他,只是這人好像睡得死死的,怎麼叫怎麼推都不醒。”楚雄搖搖頭道。
“哦,我看看。”楚湘妃聽楚雄如此說,一臉好奇之色探手把在楚元的經脈處。
楚湘妃一臉沉靜凝神查看着楚元的體內情況,良久,楚湘妃站起身來,秀眉緊皺,沉吟不語。
“姑姑,這個小子怎麼樣了?是不是受了傷,還是中毒了?”楚伊一臉好奇抱着楚湘妃的手臂,仰着臉蛋問道。
楚湘妃搖搖頭道:“不是中毒,傷是有一些,不過很是奇怪的是這個傢伙體內竟然沒有一絲的真元真氣,難道他不是江湖中人,不過看他手中的寶劍,普通百姓怎麼會有如此鋒利的寶劍。”
楚湘妃將楚元的曰蒼神劍拔出來,仔細端詳了一會,除了‘曰蒼’二字,沒有什麼發現。
“姑姑,這傢伙不會是偷了別人的寶劍,被人追殺一路逃跑,然後暈倒在溪邊吧。”楚伊一臉專注地猜想道。
楚湘妃被她可愛的樣子逗得忍不住噗嗤笑出來,笑罵道:“你呀,這小腦袋整日都不知道想些什麼?若是被江湖中人追殺,普通人怎麼會逃得了呢,難道你的輕功連個毫無武功修爲的普通人都追不上嗎?也不動動腦子想想。”
“哦,那他又是怎麼回事,一個沒有任何武功真元的人怎麼身上會有如此貴重的寶劍。”楚伊嘟着嘴,揹着手像個大人樣來回渡來渡去的,時不時瞅了瞅楚元,然後又低着頭沉思不已。
楚雄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無奈地看了眼楚湘妃,意識是:“你看,很明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楚湘妃搖搖頭,對楚雄吩咐道:“你把他背進來,我給他詳細觀察一番,可能是他體內受過重挫,才導致此番的局面。”
楚雄對於姑姑的醫術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家族裡凡事遇到無法解決的傷病或者中毒之類的,都會由楚湘妃出手解決,所以她在家族裡的聲譽和地位一直很高,受人尊敬。
楚湘妃不單給家族裡的人治療,還自行研製一些靈丹妙藥,輔助家族裡弟子們的武道修行,對於家族的成長可謂是功不可沒。
楚雄將楚元背進茅屋的一張簡單牀上,便退了出去,他知道姑姑的治療習慣,一般不允許別人在一旁觀看,喜歡在清淨的環境下給人治療。
楚湘妃端詳着楚元好一會,緊蹙秀眉,這人的面孔很是熟悉,天下間怎麼會有人如此的相像呢。
記得三哥楚天行離家出走前,似乎也是這番年紀,然而十幾二十年沒有見過面了,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模糊不清。
三哥是將自己帶回楚家族裡的恩人,自己本來不是楚家的人,只是從小生活在楚家,是三哥從外面帶回自己的。
那一年自己才七歲,對很多事情雖然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是真正的來歷確實一點都不清楚。那天實在太餓了,一個流落街頭,在一家飯館裡要點吃的,卻被人謾罵甚至出手教訓了一頓。
若非楚天行路過救了下來,還給吃喝的,最後帶着自己回了楚家,給大老爺收留做養女,說不定自己就活不到現在了。
“這小子怎麼跟三哥那麼像呢?”
楚雄和楚伊沒有見過楚天行,所以分辨不出來,但是自己可是印象深刻,又怎麼會忘記呢。
“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楚湘妃很是好奇,恨不得此刻將他喚醒問個究竟。
楚湘妃從遙遠的思緒中轉醒過來,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一直都在打探着三哥楚天行的蹤跡,只是多年來都鳥無音訊,家族裡的人都猜測楚天行已經遭遇到了厄運,也許早已經不在這人世了。
楚湘妃擦拭了朦朧淚眼,收拾傷感情緒,仔細端詳着楚元的五官,真的太像了,彷彿就是印子印出來的。
楚湘妃顫抖着手輕輕撫摸着楚元的風霜臉,不算俊俏的臉蛋卻如刀削般的那股堅毅透過血肉浮現上來,難道在外面吃盡了苦頭不成。
楚湘妃先入爲主,對這個楚元很有好看,只當成是楚天行的兒子看待,右手再次抓起楚元的手腕處經脈繼續凝神查看着。
剛纔在院子裡略微查探了一番,知道情況很是特殊,現在要好好觀察,這具體是怎麼回事?
茅屋裡靜悄悄,楚湘妃從一個櫃子抽屜裡拿出一盒細長的銀針,這些都是楚湘妃替人醫治所要用到的長短針,楚湘妃探手取出其中一根,動作奇快地插入楚元胸口處某個穴位,動作也不落下,靈巧地再次抽離出下一根銀針,尋得方位後再次的刺入楚元體內。
如此動作長盒上的銀針眨眼間都全部插入了楚元的身體,看着楚元身上慢慢的銀針,楚湘妃緩緩鬆了口氣,擦拭了額頭邊早已經滲透滿滿的汗液。
楚元神態自然,剛纔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有些減淡,不一會後臉上微微泛紅恢復了一絲血色,楚湘妃知道差不多了,這套針法的施救不能太長時間,否則會適得其反,甚至落下後遺症。
楚湘妃微微運行真氣,動作刷刷地再次拔出楚元體內的銀針,秩序有序,而且毫無拖沓之感,顯然楚湘妃在這方面運用嫺熟且經驗豐富,見楚元悶哼一聲有了一絲反應後。
楚湘妃緊接着楚元盤膝坐起,然後自行坐在他身後也同樣姿勢坐下,將手掌抵在楚元的後背徐徐輸入體內真氣進入楚元的身體。
楚湘妃神識之海能量伴隨着輸入的真氣流經在楚元的體內經脈,不斷修補溫潤楚元體內早已經破損的經脈,同時查探着他體內的情況。
很快就找到了那股龍傲天的真氣,楚湘妃皺了皺眉發現了這個怪異之處,看來就是這道真氣在楚元的體內穿來穿去的,而且那道真氣試圖攻入楚元的丹田處,不斷地撞擊着那道保護屏障。
楚湘妃發現了這點,又豈會放過,不斷加大輸入的真氣,將這股真氣束縛住,慢慢包裹住繼續帶離出楚元的體內。
咻!
楚湘妃一聲嬌哼,猛地伸手往茅屋窗口處一指,被逼出體外的那道真氣穿透那層薄薄的窗紙,消失在外面的天地間。
楚湘妃並沒有就此罷手,繼續徐徐向楚元的體內灌輸真氣,不斷補充着楚元體內經脈的消耗,同時活絡楚元周身經脈,特別是血肉的能量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