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胡夫四世有四個個頂個出色的皇子,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還有一個皇女。
她當然就是肖輕月。
就連被稱爲最有希望成爲下一代帝國皇帝的大皇子想要見胡夫四世都需要通傳,肖輕月來這裡自然也需要,而此時她能夠出現在這個書房中的唯一原因就是她來的早,比大皇子早,比那些大臣也早,在胡夫四世接見那些大臣的時候,她就躲在書房一側的屏風後面,將君臣之間的對話一句不落的聽了去,自然也很清楚胡夫四世那一記精準的投擲給軍部大佬開了瓢。
此時肖輕月從屏風後走出,卻並不是走向胡夫四世,而是走至之前一衆大臣站着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將茶杯的碎片收拾起來,然後來到一側的櫃子前,從中又取出一個與那被砸爛的茶杯一樣的杯子和茶葉以及一些泡茶器具。
接着,他來到胡夫四世的書桌前,從桌上拿起茶壺,去往一旁將其中已經微冷的殘茶倒了,再連同之前拿的東西一起,重新燒水泡茶。
皇帝的書房中出現這些東西是有些奇怪,但是如果皇帝本人就喜歡泡茶的話就不奇怪了。
不過肖輕月的舉動卻依然讓人感到莫名,從拿茶具茶葉到泡茶,一系列動作做的無比自然且不帶一絲煙火氣,讓人看着就不由自主心裡平靜下來,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切她都做的太熟練了,一看就知道已經做了很多次。
泡好茶,倒了一杯送至胡夫四世面前,肖輕月十分乖巧的不多話站到了一旁。
看着肖輕月那一系列動作,再品了一口茶,胡夫四世的怒火真的下去了許多,但還是冷哼一聲說道:“朕因爲什麼犯愁發怒,你還會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爲你的那些好盟友!”
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胡夫四世接着說道:“朕不知道你與他們結盟到底存着怎樣的心思,但是你要清楚的記得你自己的身份,更要記得,無論你們是否結盟,你們之間的關係永遠都不會變,你們是敵人!而你最終的目標都是消滅他們!記住了嗎?”
“記住了,父皇您的話我從來都是謹記在心的。”肖輕月一邊答着,一邊很有眼色的給胡夫四世添茶。
肖輕月回到一旁,繼續說道:“況且我的用意難道父皇您真的不明白嗎?不過是爲了應對我那幾個越來越厲害的兄弟而已,除此之外,也只是想着能夠通過結盟更加了解科納聯邦,我記得父皇您曾經教過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更何況,讓他們錯以爲在帝國內部有着一個實力不俗的盟友,一旦真的發生戰爭,這個盟友卻忽然反戈一擊,說不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呢。”
“哼。”胡夫四世再次冷哼說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另外,不要完全沉迷於你自己的計謀,要真的弄清楚敵人的虛實,就像這一次事情的那個特納,你真的有弄清楚他的虛實嗎?”
聽到特納的名字,肖輕月也一時失神,對於這次的事件是由一個名叫特納的傢伙主導的這件事,在阿古斯帝國高層的一定範圍內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因爲這個傳言的發起者是威爾遜,所以並沒有人對此持懷疑態度,只是都很奇怪,這個叫特納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一場戰爭中起到這樣的作用……
而認識甚至可以說對特納有相當認識的肖輕月則是最吃驚的一個,她知道特納很有能力,但也從來沒有想過,特納竟然有這樣恐怖的能力,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僅僅將特納當成是和科納聯邦結盟的一箇中間人了。
無言的再次上前,替胡夫四世再次喝空了的茶杯倒滿,胡夫四世喝了口茶,一眼看出肖輕月心中所想的說道:“你就是太過要強,什麼都想掌控在手中,一旦有脫出你掌控的你就開始患得患失,你……哼!”
話到一半,胡夫四世忽然再一次哼了一聲,但是這一次的哼聲與之前的冷哼卻是截然不同,這一聲哼聲中帶着點點虛弱,以及滿滿的震驚和震怒!
“你……你往茶裡放了什麼?”胡夫四世死死盯着肖輕月問道。
“您終於發現了嗎。”肖輕月依然那副平淡的樣子,平淡的甚至有些漠然,她輕輕走上前,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再給胡夫四世添茶,而是拿過茶杯,向一旁的盥洗池子走去,“其實我剛纔很緊張,甚至緊張到手都在發抖,只是很可惜,您一直在想那些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或許這就是命吧。”
哐!胡夫四世雙手猛地一拍桌子想要站起,但是卻猛的感到身體一陣虛弱,眼前發花,剛剛起來一半的身體又倒回椅子中去。
那邊,肖輕月將茶杯與茶壺中的殘茶全部倒入盥洗池子,仔細的清洗着這些茶具,同時說道:“這麼多年來,我總共幫您泡過161次茶,就在這個書房中,總共泡過97次茶,但是在這次之前,您從來都沒有直接喝過一次,以前是帕勞,後來是尤西,您總是以賜茶的名義讓他們先喝,剛開始我不明白您爲什麼這樣,後來我明白了,但是我又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連我都防備,後來我也明白了。”
肖輕月反反覆覆的清洗着所有的器具,最後將一種藥粉擦拭在這些器具上之後再次清洗一遍,將所有可能的痕跡都洗去,再重新泡上茶,同時說道:“這一切,不就是因爲身爲我母親的女人嗎,您不相信她,自然也就不相信我了。”
胡夫四世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同時正慢慢被一種麻痹的感覺所侵蝕着,甚至連舌頭都已經動不了,只能那樣癱在椅子裡,努力睜大眼睛,狠狠瞪着肖輕月,聽她繼續說道:“不過說起來,您的不相信其實是正確的,因爲,那個女人確實揹着你做了某些事情,其實真要說起來,我對您的稱呼應該是……叔叔!”
胡夫四世的眼睛越瞪越大,此時他的眼中已經不是憤怒,而是震驚和不可置信,肖輕月接着說道:“您覺得我爲什麼能夠成爲法老會的法老呢?真的只是靠着那個所謂的身份證明嗎?法老會一個傳承了超過百年的組織,當然不會這麼不小心,我之所以能夠成爲法老,完全是因爲……”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響起,皇帝近侍尤西恰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