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巧,就那樣堂堂正正朝着大紅色機甲一拳錘了過去,但也正是因爲沒有多餘變化,所以這一拳更快,力量也更大!
這個時候,李博朗已經完全不記得他曾經在心裡是多麼的看不起特納,是怎樣的惡意醜化特納,他的額頭上此時已經布了一層冷汗,因爲破爛之前那一串彷彿摧枯拉朽一般的攻勢而震驚和緊張。︽
不過,作爲裝甲團的團長,3次進階的高手,儘管出現了這些負面的情緒,但他的手依然穩定,高速跳躍着發出一連串的指令。
大紅色機甲立刻後撤半步,同時兩條機械手臂交叉舉起擋在胸前。
咣!
那一拳就這樣重重敲在了大紅色機甲擋架起來的雙臂上!
大紅色機甲中,李博朗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因爲他發現,他依然還是小看了那臺破破爛爛的機甲,這一拳的力量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很多。
這樣大力的一拳,大紅色機甲儘管擋住,但依然控制不住的被擊退,兩條腿死死扣在在地上往後猛退,地上因此被犁出了兩條長達數米的深深的痕跡。
就在被擊退的過程中,大紅色機甲卻並沒有完全停下動作,就在快要停止卻還沒停止的時候,它已經開始扭腰,轉身,一腿用力。
當它整個完全停下來的時候,它已經轉過了將近180度,那條原本發力的腿已經脫離了地面,同時隨着轉身而加速、發力,彷彿一條鞭子一般抽了出去。
這樣一條一個人抱不過來的粗壯的機械腿,用鞭子形容似乎並不合適,但這卻是事實,因爲那本就是一記鞭腿!
在被擊退的過程中能夠踢出這樣一記鞭腿,這本就是隻有第三代機甲能做到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機甲駕駛員能夠做到,也證明了李博朗確實可以算得上一個出色的機甲駕駛員。
然而這一切落在特納的眼中,卻顯得無比的可笑。
“把教科書上的東西直接拿出來用,完全不做一點變化,對付那些沒看過教程的人也就罷了,可是,如果你知道你們所用的最新的機甲教程,是我參與編寫的,你還會用這一招嗎?就算撇開這些不說,兩臺機甲之間的性能差距這麼大,你連計算都不計算,就一定覺得這一招能成嗎?”
特納微嘲冷笑着,破爛身上的所有推進器瞬間全開,破爛的速度瞬間增至最大,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已經掠過了那不到10米的空間,身體微微下伏,斜向上一頂!
而這一刻,大紅色機甲的那條腿纔剛剛到了正面,卻彷彿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恰好到了破爛的頂上,於是,那強勁有力的一記鞭腿只踢到了空氣,且再落不下來,因爲整臺機甲都已經被破爛那一頂頂的飛了起來!
作爲一臺陸戰機甲,被打的漂浮到了空中,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來源的大地,大紅色機甲瞬間變得很無助,而機甲中的李博朗同樣也很無助,無助且驚懼。
一邊上升一邊旋轉,使他清楚的看到,那臺破破爛爛的機甲已經走到了他的下方,而機甲的手中則已經多出了一柄合金匕首!
“他真的想殺了我!”一瞬間,李博朗的心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下,他的手猛地向着操作檯上的一個按鈕按去,那是通訊按鈕,但連通的不是演習中的裝甲團部隊,而是指揮所,他想求救!
可惜,他快,破爛更快,雙腿微曲,然後猛地發力,破爛如同一枚火箭一般衝了起來,手中合金匕首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這不是一般的合金匕首,而是特納使用從里爾遺蹟中獲取的稀有材料專門做出來的,其鋒利程度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合金匕首!
噌!
一聲輕響,大紅色機甲……的一條腿,就那樣與機體脫離,竟是被這一下直接切了下來!
然而破爛並沒有停,所有推進器反向發力,上升之勢頓止,變成了千斤墜一般向下落去,合金匕首再斬,大紅色機甲的另外一條腿也被切了下來!
“嘶……”
看到這樣的一幕,指揮所中瞬時響起了一片冷嘶。
從特納突入戰場開始,他做的其實一直都很剋制,無論是之前對付那些戰車,還是之後對付其他機甲,他都是點到即止,唯一真正受到傷害的只有那一門自走炮而已,因爲這畢竟只是一場演習,沒必要對自己的戰友下死手。
可是現在對李博朗,他卻並沒有如同之前那樣手下留情,他拿出合金匕首的那一剎,就連指揮所中的人也以爲他是真的要對李博朗下殺手。
但即便沒有下殺手,光是如此已經足以讓李博朗沒法在這個軍隊中呆下去,專用機甲被毀,不等修好戰爭可能已經開始,而如果更換機甲的話,又未必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事關一場戰爭,自然不可能允許有這樣的差錯出現。
很顯然,大紅色機甲中的李博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儘管已經脫離了死亡的恐懼,但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的蒼白,軍人獲得榮譽展現榮譽最好的地方當然就是戰場,而讓一個軍人沒法上戰場,相當於剝奪了他的榮譽和他的自尊,這甚至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當然,也有人對這一幕有其他的認識。
“嗯,這小子不錯,對於底限的把控還是很穩的。”林老將軍頗爲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着指揮所中那些面色與李博朗有些相似的蒼白的軍官們說道:“你們的擔心實在有些多餘,既然已經定了會讓他上戰場,難道還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撤了他,都是聯邦的軍人,你們覺得我會刻意偏向誰嗎?”
“可是從一開始你的表現……”那些軍官中有些人不忿的想着,然而念頭還沒完,老將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夸特納,是因爲他確實做得好,值得表揚,如果換成你們能做到他那樣,我也會誇你們,這和偏向誰無關,只與能力和作爲有關。”林老將軍如是說。
那些軍官們不由低下了頭,不再有不忿,只是慚愧,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