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門外佈置下了天羅地網,但葉凡和葉蘋兩人似乎樂於被困於此,沒有任何動靜。門外諸人嚴陣以待了良久,俱是心神疲憊。
李是春忍無可忍,對一旁的人道:“把通話器給我。接裡面。”
通話器遞上了,接通得也非常快,李是春表情嚴肅,語氣沉穩地道:“裡面的人……”
“啊……”裡面的人傳出來了一聲慘叫,跟着是葉蘋冰冷的聲音:“我說過要安靜,不知道你是誰,你犯錯了,結果是一條人命。”
通話被中止,所有人都愣在當場。葉蘋的心狠手辣遠超他們的意料,衆人心中的葉蘋已不是那個美貌的姑娘,而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悍匪。
“怎麼辦?”大家繼續保持着面面相覷的狀態。
“繼續等……”嚴母也是無計可施。按一般情況,挾持人質無非就是要提什麼要求。眼下這兩人當然就是想逃出秘密基地了。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兩人心安理得地躲在屋內,一點要交涉的意思都沒有。
醫療室裡,葉蘋正在批評葉凡:“喂,你剛纔那一聲叫得太假了。死前的慘叫啊!你叫得一點都不淒厲。你到底有沒有從人物的內心世界走啊?”
“我已經盡力了。”葉凡攤攤手。
此時醫療人員都已經清醒過來,這些人在這數日和葉蘋同處一室,關係良好。此刻一經清醒就開始咋呼:“葉蘋,你搞什麼鬼?”這些醫療人員對發生的一切並不瞭解,除了之前醫療小隊的成員。當時得知兩人竟是在囚室中時,他們還好生意外了一番。但也沒有任何人會向他們解釋,他們只是憑自己的猜想進行假設而已。
“不要吵,只不過委屈了你們一下而已。”葉蘋笑道。
“快把我們放開。”之前醫療小隊的人都默不做聲了,但其他人中就有不識趣地在嚷嚷。
“葉凡,給他們看看你的刀。”葉蘋道。
葉凡抽出了白牙,隨手往旁邊桌上一捅。毫無聲息,白牙輕輕鬆鬆就直沒入柄。
“白牙!”有人叫。“這是白牙,殺手之王白牙。”
葉凡怔住了,白牙的名氣實在大得有些過分,走哪都會被人認出來。難怪自己會被暴露。葉凡琢磨着是不是應該給它渡個色,以後改名叫“黑齒”。
“殺手之王殺人可是不眨眼的!”葉蘋道。
“殺手之王沒這麼年輕。”有人應了一聲,這人看來對殺手之王的傳說知道不少。
“殺手之王是他師傅,他是殺手小王子,長江後浪推前浪聽說過沒有。”葉蘋道。
“你還是蘋果小飛俠呢!”葉凡對葉蘋胡亂給自己安的稱謂很不滿。
但不管怎樣,眼前衆人總算是被唬住,沒有人敢多話了。
“我們怎麼脫身呢!”葉凡問。
“我在想。”葉蘋道,“你說,你去喊一聲:門外的人統統聽着,全部給我自盡,否則就把人質全滅掉。他們會不會聽。”葉蘋道。
“當然不會。”葉凡道。
“可見這事不容易。”葉蘋道。
“那怎麼辦?”葉凡前段時間剛剛積累了一些防止綁架的經驗,沒想到這一次自己卻成了幹綁架的,人生實在是很無常。
“先等等吧,等機會。”葉蘋淡然道。說着扭頭嘆息:“這屋裡也沒電視,週末大放送,應該還有兩集的,看不到了……”葉凡默然無語。
雙方僵持了有數個鐘頭。門外一堆國家培養出的特級人才,折騰了數個鐘頭卻什麼辦法也沒想出來。都怪基地內部的安全防範太嚴密,現在被外人佔領,弄得自己也無可奈何。
“要不……向上面請求援助吧!”有人猶豫着地提出了這個建議。基地受到s級程度的打擊,領導人員都要承擔很大的責任,因此不到最後關頭,這些事情都是自行解決的。眼下實在是無計可施,這人一邊說,一邊看着三位領導的臉色。
三人都沒有說什麼,卻不知誰的肚子在此時咕嚕嚕地叫了一聲。術者也是人,自然也有正常的生理反應。但此外術者的感觀也是強得非常,他這一響,卻沒有逃任何一個人的耳朵,衆人的目光火一般燃燒向他的肚子。此人羞愧不已。
“幾點了?”嚴父突然道。
“十八點四十七分。”有人回答。
“哦,早該吃晚飯了。”嚴父喃喃道。基地統一供應晚飯時間是六點整。
葉凡和葉蘋的目的本該是儘早脫身,結果卻是僵持了這麼久,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李是春嘟囔着。之前因爲他一個衝動葬送了一條人命,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們也許就要提出送飯的要求了。”嚴父忽道。借送飯的機會解決綁匪,這是處理綁架常會用到的招數,但之前因爲誰都沒想到對方會沉默到現在,於是也沒想到會至於用上這手。
“他們……應該會提出吧!”李是春的口氣不大確定。
“去把飯菜準備好。”嚴母下命令。“突擊小隊隨時待命,狙擊手做好準備。”
“等等……”嚴父道,“不如在飯菜裡下藥。”
“裡面有人質,他們可以讓人質試吃。”李是春道。
“我這種藥,只對術者有效。”嚴父道,“是在氣息作用下才會發效的。”
“你剛纔的催眠氣體也是專門對付術者的。”李是春對此念念不忘。
“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相比起突擊、狙擊,還是下藥更容易一些吧?”嚴父道。
李是春無言以對,他的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醫療組裡也有幾個會點術的,萬一正好是他們來試吃怎麼辦?”
“我可以把藥物對氣息的敏感度調低一些,他們的氣息水平不會有事。”嚴父道。
李是春終於說不上什麼了,嚴母最終拍板:“就這麼辦,你去準備藥。”
嚴父匆匆離去。弄這藥顯然並不輕鬆,過了良久他纔回來,一來就問:“他們要求飯菜了沒有?”
大家都搖頭。
“醫療室裡有吃的?”嚴父不解。
“當然沒有,醫療室裡是禁止吃喝的。”李是春道,但跟着又補充:“但你們嚴冰經常在那吃飯。”
嚴父嚴母非常默契地假裝沒聽見。
“要不我們再呼叫一次?”李是春用商量的口吻說。
三位領導人員互相對視,用眼神交換意見。
“不能這麼一直耗下去,通話。”嚴母下了決定。一堆人聚在門這搞防衛工作,這樣每一小時密基地的日常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嚴父點頭,接通通話後飛速地說了一句:“你們餓了吧!”
通話器那端同樣是一聲慘叫。衆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葉蘋的聲音響起:“啊!嚴伯父,原來是在關心我們,不好意思,我手快了。不過人質這麼多,死一個兩個也沒什麼吧?好了,飯好了叫我,這次允許你們吵一下。”
通話再次中斷。
衆人對葉蘋的評價再次上升一個高度,簡直就是殘忍地令人髮指的混世魔王。
“把飯菜拿來吧!”嚴父怔了片刻後吩咐。
飯菜很快被送了過來,還冒着騰騰熱氣,色香味俱在瀰漫,這裡衆人沒一個不是飢腸轆轆,頓時好生嚮往。
色香味的飯菜後面還拎着一袋子饅頭。“這些就說是給人質的。”嚴父吩咐。
“我都下了藥。”嚴父給衆人解釋。
嚴母接通了對話:“葉蘋,飯菜準備好了。”
“那就麻煩您送進來了。我提醒您一下,飯菜裡不要有花樣哦,否則……”
“喂,這樣不至於也要殺一個吧!”葉凡的聲音。
“我給她們示範啊!不殺幾個他們當咱們不敢。”葉蘋說。
“都殺倆了,不會有人再質疑了。”葉凡說。
“那就這樣吧!”葉蘋說:“送飯吧嚴伯父。麻煩您親自來。”
對葉蘋的意思衆人已不敢有絲毫忤逆,嚴父親自端着餐盤,拎着饅頭來到門前,通過通話器叫道:“葉凡,葉蘋,我已經在門口了。”
“好,我開條門縫,你把東西扔進來。”葉蘋道。
“扔進來?那不是撒地上了……”嚴父怔道。
“那你就想個撒地上也沒關係的辦法。”葉蘋笑道。
“拿幾個袋子來。”嚴父叫道。
飯菜被分裝到幾個袋子,紮緊了口,嚴父叫道:“好了。”
“叫其他所有人退後,如果我看到有任何一點其他身影……”葉蘋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本突擊小隊、狙擊手一類的也是整裝待命,如有什麼可乘之機當然也不會錯過。但聽了這話,嚴父示意這些人全部退開,已將希望全部寄予在這放了毒藥的幾袋飯菜上。
“開門吧!”嚴父換道。
門鎖“卡”一聲輕響,衆人的心一起提起,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縫。
從門縫望去,嚴父沒看到任何人,也沒有聽到任何聲息。連忙遵照指示,將飯菜一袋一袋甩了進去,沒有人接,飯菜全部被拋到地上。
“這袋饅頭是給人質的,門開大一點吧!塞不進來。”嚴父忽道,心中也是突然一亮,這或許是個機會,葉凡葉蘋根本就沒有從門縫朝外觀察。嚴父回頭一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嚴母帶着數人靠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