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夕招呼小揚和葉凡吃飯,依舊是他那副和氣謙遜的模樣,但在葉凡眼裡只覺得醜陋的想吐,這頓飯也吃得毫無滋味。
午飯後許夕倒也沒有再回屋,在客廳做着迎接客人的準備。許妍邀請的同學居然在早上全部齊刷刷的到了,可見在家憋了很久一說絕非空穴來風。
再看這些人,雖然一早上瘋啊鬧的從事各種運動,但從着裝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目的還是很明確的,全都穿得是比較正式的禮服一類。全屋子現在看下來,就數葉凡穿得最隨意。連傭人都不如,許家的傭人着裝可都是很統一的。
不過好在葉凡也是隨意的人,並沒有因爲這些而自慚形穢。還是一心想着保護好許妍的事。飯後和小揚湊到一起,低聲問道:“你看許妍的這些同學會不會有問題。”
“誰知道呢,你盯緊點就是了,千萬不要讓許妍離開你的視線。”小揚吩咐道。
“那你呢?你下午不也不出去了嗎,你也盯着啊!”葉凡道。
小揚道:“老大,咱倆都盯着許妍,許夕還看不出問題?我怎麼也得假裝保護着他吧!反正都在一間屋,多多當心。我想敵人應該是混在許夕請的客人當中。”
午飯後,許妍的同學又紛紛活躍起來,許家這麼大的宅子也給了足夠他們活躍的空間。有坐沙發上大聲喧譁的,有把餐桌臨時改造成牌桌的,有跑到別的屋去k歌的,繼續到屋外參加體育活動的也不少。許家的傭人保鏢都是一臉的無奈,這些人在家可也都是少爺小姐,又哪裡會看別人的臉色。更何況身爲主人的許夕、許妍都是絲毫不以爲意的。
許妍此時在沙發上參加聊天沙龍活動,葉凡坐在不遠處。看着幾個女生嘰嘰渣渣,聲音時高時低,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是時不時看到會有人朝自己這邊瞟一眼,估計她們是說到過自己的。
這時守門的保鏢突然走了進來,拿着一張請柬朝許夕送去。許夕看也沒看就直接道:“去拿給葉先生吧!”
葉凡經過一早上的鍛鍊,抽出白牙非常嫺熟地挑下了外殼,拿出卡片一試,立即點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這時,喧鬧的大廳突然變得萬籟俱靜。所有人都在盯着葉凡,準確的說,是盯着他手裡的白牙。葉凡卻是鎮靜自若,緩緩地又將白牙塞回了衣袖。
大廳又是沉寂了數秒,這才小心翼翼地恢復如常。小揚這時緩緩來到小凡身旁坐下,湊近他耳邊道:“大哥,你這麼犀利的傢伙不要這麼隨便露出來好不好。大家已經知道你很酷了。”
葉凡道:“我是爲了加強震懾力,讓那些有什麼念頭的傢伙都放老實點。”
葉凡只是一句玩笑話,不料小揚竟真的沉思起來,隨即道:“有道理,如果對方是有點來頭的殺手,看到白牙應該會曉得厲害的!看不出啊,有點頭腦。”
小揚說完便即走開,只留下葉凡一臉茫然。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大門外捉到的那個叫地蛇的傢伙說的話“殺手界誰不知道‘白牙’。”葉凡當然知道他說的‘白牙’是指白牙老頭。但顯然,這匕首正是老頭的標誌性產物,沒準他的代號也是因物得名。看小揚的意思,是說自己在用那老頭的名頭唬人了。這老頭真這麼了不起嗎?葉凡總覺得被葉蘋一刀秒殺的人物,不至於這麼驚天地泣鬼神吧!
剛剛遞上請柬的客人此時已經進了屋了。許夕立刻迎了上去,兩人之間顯然是很熟絡的,這邊叫小夕,那邊叫老趙,握住手噓寒問暖。這邊說“好久沒見了”,那邊說“所以今天特意早點來”……跟着一起哈哈大笑。總得概括來說就是:公式化。
接下來的一幕卻令葉凡頗爲意外,許妍見過來的客人後,不少她的同學也紛紛上來打了招呼。而這被稱作老趙的人的迴應統計下來其實就兩種:你老爸好嗎?你老媽好嗎?個別時間問得是爺爺輩的。
葉凡感慨,這顯然就是a市的上層圈子了。
這之後客人開始接踵而至,有單身前來的,也有三兩成羣的。進來之後的程式和之前完全一樣,先和許夕寒暄,然後許妍上來打招呼,再之後許妍的某些同學上來招呼一下。這其間難免就有了互相介紹,“這就是某某家的……”是葉凡聽到的最多的話。
客廳裡的人已越來越多,客人們之間大多也是熟識,大家都是各找個對象,各找個地方就開始閒聊。這裡,守門的保鏢忽然抱着一大疊請柬走了進來,氣喘吁吁地放到了葉凡跟前。葉凡目瞪口呆,心道這是哪位老闆這麼大排場。
許夕此時也走了過來,問那保鏢道:“是樂隊的人過來了?”
保鏢點頭,許夕看了看錶後皺眉道:“纔來,不是叫他們早些到的嗎?”
保鏢道:“他們說堵車。”
許夕點了點頭後朝後面的小鄭道:“等葉先生看完檢查,你帶他們從後面走。”
葉凡麻利地檢查着這堆請柬,同時心裡默默地數了一下,居然有二十一人之多。請柬都沒有什麼問題。保鏢離去後,小揚又鬼一樣飄了過來,留下一句“這羣人要多在意些”之後,又飄然而去。
葉凡站起身,假裝活動身體在屋裡溜了一小圈,而高精度的“放”在此時打開,廳內的每一個客人都被葉凡探察了一遍,完全沒有發現有術者。這無疑要算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大廳的側門在此時打開,一大夥人魚貫而入。二話沒有,眼睛也不亂瞟,直奔西北角築起的高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對這環境比葉凡還要熟悉。
領頭西裝革履的一人匆匆迎上走過來的許夕,兩手抓住許夕的右手,還來回窮搖,嘴上道:“許老闆,好久沒見了。”
許夕微笑道:“是有些時候了,我差點當你今天也不來了。”
此人連忙道:“走的那條道正好碰上塞車,路全給堵了,不然不會遲。”
許夕點了點頭,拍拍他肩道:“那就快準備吧!”
此人轉身而去,葉凡默默地跟着他來到了西北角,假裝很有興趣地看他們支架子擺凳子。同時又一次打開“放”,將這些人裡裡外外細細查了三便,情況依然是可喜的,沒有發現術者的存在。
小揚又鬼一樣飄了過來道:“怎麼樣,發現什麼?”
葉凡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只是看一下有沒有術者,現在看起來是沒有。”
小揚點頭道:“那就好。”
“嘿……”一聲尖呵,把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許妍剛跳到兩人背後,對兩人道:“你倆鬼鬼祟祟說什麼呢?”
葉凡笑笑道:“我倆在看這麼多人裡誰比較值得懷疑。”
許妍立刻也壓低了聲音問道:“誰比較可疑。”
葉凡道:“你現在的模樣最可疑。”
許妍嘟起了嘴,葉凡道:“你去玩你的吧,我們會在一旁盯緊的。”
許妍笑道:“我是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葉凡反問的時候,小揚已經很識趣地走遠了。
“你不是說要爲我準備生日禮物的嗎,準備了嗎?”許妍問。
“很顯然,沒有。”葉凡覺得許妍是明知故問,自己已經n天沒有離開這屋子了。
許妍一邊把失望擺在臉上,一邊在嘴上說:“真讓人失望。”
葉凡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怪當時嘴太快,順口就說了這些。不過自己也實在沒想許妍會大方到主動來索取禮物。“以後補給你。”葉凡只能這麼說了。
“那好吧,我等着。”許妍擺了擺手,又去找她的同學了。而事實上,葉凡也得跟上去,他基本上沒離開過許妍周邊三米。
不知不覺間,許家的傭人開始在客廳之間穿梭。直到有一人端着盤子站到葉凡旁邊,問他“葉先生,你喝點什麼時?”,葉凡才注意到客廳裡大多數人的手裡已經端着酒杯,沒有端酒杯的也即將要端上酒杯。再朝小揚那邊一望,那傢伙正喝光了一杯,從傭人盤中端起第二杯,向葉凡舉杯致意呢!
葉凡心中一寒,常言道菸酒不分家,這傢伙煙鬼是毋庸質疑了。現在看起來八成還是個酒鬼,頓時感覺自己的肩頭無比沉重,連忙向旁邊還在等他回答的傭人報以一笑道:“不用了,我得保持清醒的頭腦。”
悠揚的音樂突然在廳中響起,葉凡轉頭一瞅,那角落中的樂隊已經忙活起來,各自操着自己的樂器,閉着雙眼一副陶醉的模樣。
大廳中也頓時安靜下來,許夕這時領了許妍來到了正中,朗聲道:“各位,今天是家妹小妍18歲的生日。不過因爲最近家裡有點事,所以準備地比較隨意。不過在座的也都是我們兄妹倆的老朋友,好朋友,我想大家也不會介意。這次聚會大家也就隨意一些,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有什麼你們想玩而我們沒有準備到的,隨時張口,我馬上就給你們去準備。”
許夕叫大家隨意,於是這段話說得也是十分隨意,和他平日的形象倒有幾分偏差。不過還是贏得衆人的一片掌聲。許夕隨即道:“下面嘛,就是我們兄妹每次生日宴會上的老節目了,就由我先請我親愛的妹妹跳一支舞。”說罷向身邊的許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料此時大廳的側門突然“嘭”一聲被推開。一個女孩急匆匆衝了進來。黑色的短靴,灰色的短裙;上身又是黑色的緊身薄毛衣,胸口掛一根銀色的胸針,頭上卻戴着一頂太陽帽,擋住了大半張臉。手裡也沒閒着,拎着一柄小提琴。看到滿廳的人都把視線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連忙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