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找啊要是但凡有一丁點兒馮才的消息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何法醫的表情又有些糾結了“實不相瞞我甚至去過馮才的老家他的父母自從三十年前收到他寄回家的東西后就再也沒他的消息了直到臨終兩個老人也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可憐啊!”
“寄的什麼東西?有沒有具體的日期?”鄧原想從這些小的細節中找出更多關於馮才的信息可何法醫的回答又讓他失望了
何法醫：“好像是師妹被害沒多久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馮才的父母說寄的無非就是一些吃的什麼的沒什麼特別的”
看來在馮才家人這一塊是不會有什麼收穫了鄧原轉念一想問道：“何老我想你應該有馮才的照片或者知道他體貌上有什麼特徵吧畢竟你們曾經是同學”
“有的”何法醫說完起身走進另一個屋子沒一會兒他就拿着一個信封回來了遞給鄧原“就這幾張還是參加學院活動時別人拍下的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希望對你有幫助吧”
鄧原從信封中抽出照片發現不是馮才的單人照還有其它別的同學“這上面哪個是馮才?”
“那站在最左邊的那個就是”何法醫用手指了一下
鄧原看着照片上的馮才很有氣質的一個小夥子看上去不是那種陽光活躍型相比於其它同學內斂了一些應該是屬於成熟穩重型鄧原想馮才的家境估計不是太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如果馮纔不是把精力放在剝皮犯罪上而是放在學習和事業發展上三十年後今天的他會不會已小有成就了呢?一時間鄧原還挺難把照片中的馮纔跟剝皮界中的神化人物對上號他真的就是那個叱吒風雲至今甚至以後還會有影響的裁縫嗎?鄧原不禁產生了一種疑問想當年馮才還只是個學生啊一個學生的能力範圍能有多大呢?鄧原看向何法醫問道：“何老就一個醫學院的學生而言你覺得一個學生有能力做出那麼完美的全身剝皮嗎?”
何法醫深思了片刻後回答道：“如果換作別人我也會產生你這樣的懷疑但是馮才絕對有這個能力恩師就是解剖學的教授曾經多次評價馮纔是個悟性極高的學生每一次我們上恩師課的時候馮才就特別的興奮不像其它學生視解剖課爲受罪馮纔是完全的的享受其中甚至是到了下課的時間他還捨不得離開解剖教室所以說馮才能夠剝全皮而無瑕疵我一點兒都不吃驚”
鄧原沒有發表意見這個問題與其說是問馮才其實也是問何法醫自己可何法醫的回答卻讓他更加的矛盾了這個回答等於是告訴了鄧原何法醫也能達到馮才的水平他也是個剝皮高手!
鄧原決定先穩住對方他收拾好案宗起身說道：“何老打擾您太長時間了您多注意休息有問題我再來向您討教”
何法醫點點頭送鄧原出了門
大兵和兩個同伴匆匆走出市警局右拐走進一個衚衕前方有一輛車停在那裡三個人迅速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裡坐在副駕上的曾秀看着左側的鄧原“鄧隊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嗎?跟特務接頭似的”
“下面我佈置任務你們都聽好了……”鄧原直視前方表情複雜
“不是吧”坐在後面的鬍子打斷了鄧原“還真特務接頭啊?”
“再廢話我給你踢出去!”鄧原透過反鏡瞪了鬍子一眼隨後遞給後面兩人兩張照片“這兩張照片是影印件你們倆現在馬上去趟G市一個去陽北找出第一張照片的出處另一個去G市醫科大學在陽南原名叫陽南醫學院務必查出三十年前醫學院剝皮案的詳情第二張照片上標註的人叫馮才他就是裁縫注意牽扯到三十年前儘可能的找到老人去詢問可能會有難度但我相信你們有辦法查到曾秀想辦法查出近三十年來何法醫的動向跟什麼人有接觸?尤其是1月9號凌晨以及6月15號晚上這段期間他都在哪裡做些什麼?”
鄧原一口氣佈置下的任務令三個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人措手不及他們驚訝地看着鄧原半晌後曾秀才第一個發問道：“這不是榮靜和楊麗麗被害的日子嗎?你懷疑何老?”
“鄧隊你能否說得詳細些啊?到底怎麼回事?”大兵也接口問道：“爲什麼突然要查何老啊?你不說明白了我們找不到調查的方向啊!”
鄧原本不想說不是說不出口而是他打心眼兒裡還是不想去懷疑何法醫的可是案子有了重大的發現又牽連到了何法醫他不得不去懷疑沉默了幾秒後鄧原把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說了出來
三個人聽得唏噓不已他們想象不出僅僅半天的時間案情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這太突然了不過……”鬍子的大腦在快速地運轉着“照這麼說的話何老確實有嫌疑鄧隊我明白你爲什麼把我們叫出來了你是不想讓局裡的人知道我們要調查何老”
鄧原點了點頭這一點說到他心裡去了“我的目標太大而何老畢竟在局裡工作了那麼多年我怕我一查什麼他馬上就會知道我現在都不能確定我今天是否已經驚動了他所以我只要求你們一個字快!具體怎麼分工你們自己商討吧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越快越好!”
“這個是肯定的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何老就是兇手”大兵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沒辦法你們趕緊動身吧”鄧原在反鏡裡看到兩個馬上要下車的手下突然叫住了他們“等一下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發現有危險首先要先保護好自己明白了?”
大兵和鬍子衝鄧原點了點頭下車了副駕上的曾秀卻一直沒有動鄧原扭頭看着她“是不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啊?有就直說吧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說實話我也一直很尊敬何老的”
“我不是要說這個你安排給我的工作我會認真去做我只是覺得……”曾秀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否正確她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這個想法但憋在心裡她很不舒服她想就算是被鄧原罵一頓她也要說出來“我覺得楊波也很值得懷疑!”
“楊波怎麼了?”鄧原馬上皺了眉頭不會是楊波又出什麼事了吧?
“鄧隊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過楊波了?有多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你不覺得這有些不正常嗎?”曾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楊波的眼傷是因爲榮靜的死那說明他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他開始也確實是這樣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兇手他甚至爲此犯了錯誤可現在呢?從薊縣回來後楊波有沒有來找過我們詢問案情?各種媒體那麼大肆地折騰全市的人都在討論剝皮案他楊波不可能不知道連小芬的父親都找上門來了楊波竟然無動於衷你不覺得他的這個異常很值得懷疑嗎?”
鄧原愣住了曾秀說得沒錯這個問題太值得推敲了跟案子有牽扯的人哪怕是受害人家屬有一丁點兒的異常變化都會把案子推向一個未知的境地也就是說那會是一個重要的線索而自己偏偏忽略了這一點怎麼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鄧原想了想“這樣吧現在咱們就去找楊波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不用曾秀說鄧原也是打算去找楊波的關於榮靜他還有一些問題要了解可再次見到楊波鄧原卻發現楊波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焦慮悲痛的神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沉穩除了眼部還依然纏着紗布外整個人看上去挺精神那個曾經因爲妻子被害而自殘的楊波的哪去了?
鄧原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楊波一時間有些無措他扭頭跟身旁的曾秀對視了一眼心想時間真的是把厲害的武器可以讓人們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可是楊波的轉變也太快了吧?曾秀的眼中則露出了笑意輕蔑地嘲笑那意思是說看吧我說的沒錯楊波就是有問題!
“鄧原過來坐下說站在那裡幹什麼?”楊波主動打破了尷尬召喚鄧原他們
鄧原走過去坐下他決定開門見山地問“楊波這麼久了你也不聯繫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曾秀差點沒笑出來還困難呢楊波明明過得很滋潤這鄧原還玩上含蓄了
“護工好幾天沒來了我的眼睛看不見行動不便所以就沒去打擾你們”楊波淺笑了一下“我想你們肯定會來找我的怎麼樣?案子進展得順利嗎?”
曾秀環視了一下屋子不是一片狼藉不像一個眼部失明的人所造成的“既然護工好久沒來了我來幫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你來了是客怎麼能勞煩你呢”楊波想要起身卻被鄧原按住了
“就讓她去吧”屋裡的環境鄧原也看到了他明白曾秀的意圖是絕不會阻攔她的
“嗯那好吧”楊波沒有再堅持轉而繼續追問道：“鄧原案子進展得如何了?”
鄧原心裡一沉在他認爲楊波應該迫切地尋問是否找到了裁縫還有殺害榮靜的兇手抓到了沒有可楊波問的是案子的進展這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楊波不是案子的受害者家屬而是一個旁觀者鄧原看向楊波可惜他看不到楊波的眼睛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他選擇了忽略這個問題畢竟問案子進展還不能完全說明什麼只能說問法不同“有進展但也不太順利對了那個跟蹤你的人有沒有再出現過?”
“沒有”楊波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指望他能再出現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