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睡覺還用別人證明嗎?你……你在懷疑我?你有什麼證據懷疑我?”楊波說話的口氣已經帶有怒意了
“那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不用懷疑你呢?你的眼睛早就好了繼續裝成瞎子就能讓我不懷疑你了嗎?”鄧原冷笑地看着楊波彷彿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犯人在審訊“你很早就認識護工早到在你還沒有離開龍宜縣是你跟護工合謀殺了榮靜你藉着出差在外地的機會指使護工作案等半年後風聲過去了你又親手殺掉長得像極了榮靜的楊麗麗你就是罪魁禍首編出個什麼神秘跟蹤人什麼找裁縫的提示根本就是你在欲蓋彌彰!你就是貪圖榮靜家的富有八年前龍宜縣服裝廠的火災也是你的手筆吧圖財害命可惜你計劃得再好卻沒想到護工跑了所以你現在急着找護工我說的沒錯吧!”
“你他媽瘋了!”楊波氣得跳了起來一時激動捂眼睛的手握成了拳頭馬上眼部受到光亮的刺激又趕快用手擋住
鄧原一定是瘋了別說楊波了曾秀也驚得張了嘴她實在不明白鄧原爲什麼要這麼說?她也曾經懷疑過楊波也做過對楊波不利的假設推論可鄧原說的這些也太離譜了吧!一點邏輯性都沒有說服力就更別提了這哪是一名老資格刑警的水準?
楊波的樣子有些滑稽一支手捂眼另一支被氣得發抖的手指着鄧原“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你這是污衊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護工你憑什麼這麼誹謗我憑什麼?”
“那你爲什麼去找她?還跑到醫院去打聽就一護工而已到處都可以找到是什麼原因讓你放棄了追查殘殺愛妻的兇手轉而去關注一個護工?”鄧原也不示弱繼續咄咄逼人
楊波和曾秀同時一愣兩人都明白了鄧原的意圖楊波放下了手一時無語曾秀則看向了鄧原後者卻一直盯着楊波等答案
曾秀明白鄧原這麼做是爲了激楊波可有必要這麼做嗎?再看看沉默不語的楊波她徹底明白了楊波的異常也許有他自己的苦衷可在鄧原看來那就是掩飾楊波可能不會馬上和盤托出會有所保留的不如把他放在一個極其被動的位置要想證明他自己就必須說這個鄧原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果然鄧原又發力了“怎麼?很難回答嗎?還是真像我所說的那樣?”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楊波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捂面他也不傻他知道鄧原會來找自己可沒想到會是用這種方式他不怪鄧原剛剛的無禮換成是他也許也會這麼做可該怎麼說呢?有些難以啓齒
曾秀的心裡儘管有些埋怨鄧原但現在必須緩和一下僵局她拿過鄧原手裡的紗布走到楊波面前又重新幫他纏上“楊波有什麼就說鄧隊他也是爲你着急”
眼部又恢復了負重感楊波的心裡也舒服了些那是他發自內心的渴望黑暗平靜了片刻後他才說道：“其實沒什麼不可以說的我被我自己的一種感覺困擾住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可我又無法確定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是什麼感覺?”目的已達到鄧原說話的口氣也緩和了許多
楊波很爲難該怎麼表達出來呢?想了又想擠出了一句話：“我總感覺那個護工她……她好像就是靜兒靜兒並沒有死她又換了另一種身份回到了我的身邊就是這個感覺”
“你說什麼?”鄧原和曾秀瞪大了眼睛看着楊波楊波沮喪了“看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這個反應你們一定認爲我瘋了我也覺得我是瘋了瘋得無可救藥了!”
曾秀也覺得楊波是瘋了比鄧原還瘋簡直病入膏肓“你會不會是因爲妻子的死過度悲傷了?或者你是因爲太思念她而產生了這種錯覺?”
“不不是錯覺這種感覺不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它不是憑空而出的它是有根據的絕不會是錯覺!”楊波的態度很堅決
鄧原索性坐到了茶几上“你跟我們好好說說是什麼讓你對護工產生了這種感覺?她對你做了什麼?最近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近什麼都沒有發生護工對我很好非常好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就是這種好讓我覺得她好像很瞭解我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需要什麼這絕不是一個剛剛接觸的人所能表現出來的”楊波鎖眉苦臉回想着說道
鄧原與曾秀對視一眼這些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護工不就是照顧人的嘛做得好說明稱職會不會是楊波的病情又嚴重了?就像羅醫生所說的楊波擁有超強的意識現在他的意識認爲護工是榮靜?於是鄧原試探性地問道：“僅僅就是這些嗎?”
楊波搖了搖頭“要只是這些到好解釋了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可遠遠不止這些每當我心情不好、煩躁的時候她跟我說話的方式和語氣讓我感到特別的親切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龍宜縣時的小時候靜兒就是這樣安慰陪伴着我的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提到了她的過去她說她曾經有一個很喜歡卻不被家裡人認可的男孩他們是怎麼偷偷來往的都做過些什麼她說的那些和我跟靜兒經歷過的極其相似甚至有一些小的細節都能對上號”
鄧原尋思着馬蓉可謂是從龍宜縣追殺過來的既然把榮靜和楊波作爲目標必定會了解一些他們的事情可楊波用的是細節這個詞細節往往只有真正做過那些事的人才能說得上來“你確定嗎?”
“我覺得我可以確定雖然她是以發生在她自己身上故事的口吻來告訴我的但那些細節不可能這麼巧吧”楊波馬上回答道
鄧原：“那你當時是怎樣的反應?你沒馬上問她嗎?”
“我想讓她再多說一些可她卻說下次來的時候再說她這一走就再也沒有來過”楊波又苦惱了起來就像一個得不到答案的孩子一樣
太突然了鄧原沒有馬上去想護工和榮靜的關係而是問道：“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呢?你寧願去醫院找羅醫生都不來找我?”
“我腦子很亂我不知道該不該找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更不知道你能否相信我的這個感覺我怕我說不清楚反到給你裹亂我……我覺得我對不起死去的靜兒兇手一直沒有抓到我卻心生它念可我又相信自己的直覺太強烈了我無法當它不存在我真是亂得一塌糊塗了鄧原你能理解我嗎?你能體會得到嗎?”楊波又有些無措了
鄧原能理解想堅定自己的感覺卻找不到正確的門路同時又於心不忍這種矛盾確實非常折磨人但也讓楊波的心裡有了一絲希望榮靜也許沒有死的希望這個希望改變了他的精神狀態也讓自己和曾秀誤以爲他有問題“從羅醫生那裡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護工是有目的性接近你的現在你還覺得她是榮靜嗎?”
楊波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重新思考這個問題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鄧原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難道那個護工或者說是馬蓉就是榮靜?馬榮殺榮靜現在她又變成了榮靜這案子怎麼演變成這個樣子了?該不該去相信楊波的這個感覺?不該嗎?楊波自小跟榮靜青梅竹馬那種熟悉程度勝於任何人他這個外人是沒有權力否定掉的那投奔到這裡跟楊波結婚生活的榮靜又是誰呢?這世上有兩個榮靜嗎?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鄧原想這個問題恐怕連楊波都回答不了要不他也不會這麼矛盾了
可案子不能憑感覺必須鬧明白怎麼回事否則指望楊波找到馬蓉的目的就要打水漂了
馬蓉、護工、榮靜鄧原心裡默唸着馬蓉……對了馬濤是馮才的假名這個八年前突然冒出來的女兒馬蓉肯定也用的是假名馬蓉榮靜都有一個榮的音會是巧合嗎?馮才改姓馬就是馮字少了兩點可以理解爲他不想完全捨棄本姓作爲女兒姓馬那是無可厚非但後面的蓉字會不會也是不想捨去本姓呢?
鄧原爲自己的這一突然想法暗暗吃驚他已經開始把馬蓉當成榮靜去聯想了這有些像是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但轉念一想既然現有的線索聯繫在一起怎麼都解釋不通換一個角度去推斷會不會就能說得通呢?
如果馬蓉是榮靜那死的那個就是假榮靜可她爲什麼會有一張連楊波都辨認不出來的臉呢?會是假的嗎?並且她在這裡跟楊波一起生活平時生活的點滴中楊波也沒有發現嗎?鄧原馬上想到了一點榮靜的父母不喜歡楊波阻止他們來往而楊波又很早的離開了龍宜縣可以說楊波和榮靜在龍宜縣時並沒有過多的親密接觸後來就更不用說了這兩人根本連面都見不到會是這個原因造成了楊波沒有認出榮靜的真假嗎?
鄧原停止了走動轉身看向楊波“你離開龍宜縣後再到榮靜來這裡投奔你這段期間你和她是怎麼聯絡感情的?”
“我們都有學業要忙尤其是我警校畢業後幾乎是沒有閒暇時間她父母很反對我們她也就是偷偷地偶爾給我打個電話主要是發郵件”楊波遲疑了一下“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楊波不知道具體的案情特別是後來關於馮才和馬蓉的他一直糾結於妻子以及那個頗有感覺的護工身上對於一開始他迫切想要找到的裁縫也拋在了腦後所以鄧原的這個問題讓他有些不太明白
但曾秀明白她能理解鄧原的想法甚至她自己也在試着去推想於是她幫腔道：“楊波鄧隊問的問題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清楚了再回答這將預示着咱們能否揭開所有的謎底”
楊波知道厲害輕重點了點頭。
鄧原又問道：“榮靜來這裡以後你有沒有跟她聊過過去?聊在龍宜縣時你們共同經歷過的過去?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