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公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轉身,哼着小曲,往家趕去。
此刻已經入夜較深,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姬公穿過繁華市區,拐進社區裡一條無人的衚衕,衚衕裡一個孤零零的路燈散發着米黃色的微弱光亮,與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夜景相比,多了幾分蕭索。
衚衕裡非常寂靜,突然!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姬公心中一緊,擡眼望去,隱約看到前方高牆上一道黑影,箭一般的從上面閃下,速度奇快,姬公大爲驚駭,心頭狂跳,停下腳步,心中忐忑道:難道是自己在肼虹大酒店門前看到的那個妖怪?!
姬公想到這裡,寒意四起,驚得不敢動彈,雙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道黑影,誰知就在那道黑影閃落到地時,突然慢了下來。
姬公纔看清竟是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立腳不穩一個踉蹌,“哎喲!”一聲,差點跌倒在地。在路燈米黃色燈光的映照下,他纔看清這黑衣人的容貌。
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細細地打量着,這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竟然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就連鬍鬚眉毛都是銀白色的。
姬公顫聲問道:“你...你怎...怎麼了?”聲音顫動着,發出奇怪的音調。
那黑衣老者擡起頭看着姬公,強忍着痛楚擠出一絲笑意,吃力地說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受傷了!快扶我起來。”黑衣老者緩緩地伸出胳膊,想讓姬公把他架起。
此刻,姬公已經鎮定下來,見老者語氣就像鄰家的老大哥,平和慈祥,心中怯意去了三分,反添幾分好感。
再觀老者面容,仙風道骨,頗有風韻,不像壞人,姬公心中怯意全無,便爽快地搭手把老者攙扶了起來,語氣轉而恭敬地問道:“老先生,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先去我家歇息下吧,我家就在前面不遠了。”
老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會說道:“也好!那叨擾了。”
姬公攙扶着他往前慢慢地走去,笑道:“老先生見外了,我看您這樣子就知道是世外高人!我這輩子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就希望能遇見個把高人,也改改運數。”
黑衣老者聽了哈哈一笑:“你可真有意思,比我還有意思,可惜了,我可不是什麼高人吶!”
正在這時,前面走過一位身材暴好的女郎,雙胸高挺,細腰翹臀,修長滾圓的雙腿,而且走起路來一扭一扭,將重要部分更加襯托出來。
兩人同時看到,腳步不約而同的一起停下,都是一副癡癡的樣子望着那女郎,嘴角里流出了萬惡的**......
隨着女郎的走遠,兩人這才醒覺,頗有意味的扭頭看向對方,然後尷尬的相視一笑。
姬公道:“啊哈,原來老先生您也是同道中人吶...哈哈!”
黑衣老者又色迷迷的回望了一眼那女郎,大笑道:“孔子曰:食,色,性也!連聖人都不能免俗,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呢?”
這話說到了姬公的心裡,連聲附和道:“沒錯,沒錯,哈哈,老先生果然非同凡響,非同凡響啊...”
兩人一路說笑着,到了姬公的家裡,黑衣老者躺在牀上靜養。
經過一番交談,姬公了解道,這老者叫劉神風,住在西區的大雜院,還有一個孫子相依爲命。
屋裡就剩下兩人時,姬公壓低聲音,肅然問道:“劉老先生您這傷是怎麼弄的?”
劉神風看了看姬公,苦笑答道:“爲了救人!”
“救人?誰?”姬公小聲問道。
劉神風猶豫了片刻,低聲答道:“上官家大小姐!“
“啊?什麼!”姬公訝道,聲調不禁高了一度。
劉神風繼續說道:“對,是她,上官家的千金遇到惡人想要強暴,老夫我這纔出手的,但沒想到得是,那惡人的保鏢竟然不是一般庸手,而且是三人聯手,我寡不敵衆,被他們打了重傷逃了出來,不過他們也不好過,被我擊斃兩個...”
姬公恍然大悟,點頭嘆道:“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今天肼虹大酒店門外這麼多警車,連直升機都出動了,原來是上官家千金遇到了惡人強暴,難怪...難怪...”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問道:“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在肼虹酒店強暴上官家千金?”
劉神風目光爍爍地盯着姬公,沉聲問道:“姬公,你可知道北京的鳳家?”
姬公點頭道:“恩,知道。這中國的四大家族裡面,就屬北京的鳳家財大氣粗,而且和中央政府也頗有關聯,另外聽說,鳳家還和日本某神秘組織有些來往。這鳳家可以說是四大家族之首!難道是鳳家的大少爺乾的?可我聽說這鳳家公子是個才貌雙全的謙謙君子啊!”
劉神風恨恨得說道:“呸!那鳳家公子哥表面上裝的一副君子相,其實肚裡一肚子壞水,花花腸子。越是滿嘴仁義道德的人,往往越是卑鄙齷齪,老弟你難道連這都想不明白?!”
“哎呀!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不說我還真以爲那鳳家公子是個仁義之子呢。”
姬公突然笑道:“哎,老哥你也別太氣憤了,好歹你把人家上官家小姐給救下,也算功德一件了......哎,你還別說,這上官家小姐可是個傾國女子,而且據說今年剛考上北華大學,真可謂才貌雙全吶!”
說到上官家千金,劉神風臉上閃過了一絲異樣的表情,他略有所思的說道:“是啊,上官家的孩子都是不錯的,管教有方,頗有教養。”
姬公道:“對了,今天我還碰到一個小夥子也考上了北華大學,我看這小夥子挺不錯的,身邊還一個女孩子,文靜漂亮。”
劉神風問道:“什麼?小夥子,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姬公道:“叫劉巖!”
劉神風聽後,頗有得色的大笑道:“哈哈,老弟,不瞞你說,那是我孫子劉巖。”
聽到這話,姬公一怔,隨即也大笑起來:“原來是老哥的孫子,怪不得如此不凡啊。今天一連遇到你們爺孫兩個,老哥,我們還真是有緣吶!哈哈...”
“咳,咳...”劉神風笑着時,突然咳嗽了起來。
“老哥你這傷不礙事吧?”姬公笑聲頓歇,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我功力...咳...功力深厚,調理一下內息就沒事了。”說着,劉神風開始起身打坐,閉目調息。姬公在邊上靜靜地看着,直覺劉神風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攝人氣勢瀰漫開來,讓人不敢靠近,老者額頭漸漸有汗珠冒出,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噓——”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劉神風長呼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姬公看到那雙眼睛裡彷彿帶着電芒,精光四射,顯是功力深厚所致。
“好了,我差不多好了,我也該回去看看我那寶貝孫子了,我不在家,他非把屋子拆了不可。”劉神風起身告辭。
姬公將劉神風送出門外,劉神風揮了揮手說完“後會有期”之後,人影一躍便縱上了天空,一閃而沒......
劉神風爲了趕路,一路飛檐走壁,在屋宇上施展輕功。
此時,劉巖和諸葛小紅回到了大雜院,已經是深夜,院子裡靜悄悄的,似乎大家都已經入睡了。
兩人告了晚安,各自回房睡了。
劉巖回屋發現爺爺不在,因爲劉巖爺爺喜歡出去找老太婆跳舞,經常回來很晚,所以劉巖倒也並不在意,便自個睡了。
院子裡夏蟲鳴叫聲此起彼伏,而劉神風這時從牆頭躍下,脫去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推門進了屋。
剛一進屋,一記拳頭便照臉打來。劉神風身子一側,拉過門板擋在身前。
“嘭——!”拳頭撞在門板的聲音。
“哎喲——!”傳來了劉巖的痛叫聲。
屋裡劉巖就穿着一條短褲,正捂着拳頭拼命吹着,看來剛纔一拳擊在門板上,着實痛得不輕。
“臭小子,想偷襲你爺爺我,嘿,你還嫩點。”劉神風看着劉巖嘲笑道。
“臭老頭,你竟敢拿門板擋,看我不教訓你,說!今天又勾引了幾個老太婆...”劉巖說話間,突然出腳,一個掃蕩腿攻向劉神風下盤。 • T Tκan• CΟ
劉神風絲毫不懼,輕輕一躍便已躲過攻擊。劉巖拳腳並用,再次攻上,劉神風卻微笑着迎戰,騰轉挪閃間,腿腳竟頗爲利落。
兩人戰作一團,一時屋裡拳影如梭。
劉神風在打鬥間隙,掏出口袋中的彈珠在劉巖眼前晃了一晃。
劉巖見到彈珠立刻住手,兩人一躍分開。
“好個臭老頭,竟想收買我......那好吧~....”劉巖一把奪過了彈珠,高興地把玩着。
“剪子、包袱、錘!”
“奧,我贏嘍!”劉巖高興地大叫。
劉神風悻悻地說道:“好,你先來吧,反正你也贏不了我。”
兩人玩起了彈珠遊戲......(汗~)
到凌晨時分,這一老一少也玩夠去睡覺了。
滿月高懸天空,月色正濃,一個寂寞的老者卻獨自坐在屋頂上,幽幽的望着天空,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接着一陣咳嗽,暗紅色的鮮血在嘴角流下。
這老者正是劉神風,他爲救人,受了重傷,傷勢已經深入心脈,無藥可救,可能連明天都活不過去了。
劉神風心中放心不下的還是劉巖和諸葛曉紅。
劉巖和諸葛曉紅的身世都很特別,劉巖從小無父無母,只有爺爺一人相依爲命,爺爺從小便對劉巖進行各項體能訓練,並傳授了他一套神虎拳。
劉巖天資過人,學的很快,一年間,神虎拳便已經掌握純熟。
10歲時劉巖更是憑藉神虎拳奪得了全國的武術冠軍。
而劉神風卻告訴劉巖:“你學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夫,真正厲害的還是修煉內勁,和修煉神魂的道法!”
“修煉內勁、神魂...那是什麼?”10歲的劉巖好奇的問道。
“那是道,道就是參悟天地至理!”劉神風意味深長的解釋道。
“那爺爺你要教我——道!”小劉巖眼神中充滿了憧憬。
“不行,現在的你還不能學習道。”劉神風搖頭笑答。
“爲什麼?”小劉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