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節、血與火的考驗 1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上回書說道劉守財出了真吾族部落去尋凌木子,當劉守財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之後,十分擔心凌木子。
爲什麼?
因爲劉守財意識到所謂的‘聖樹’闢火樹,實際上就是一株株巨大的探測器,火焰樹就是殘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希望。
但是,很明顯火焰樹被壓制住了,甚至被控制住,成爲邪惡的幫兇。
雖然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顛倒了順序善惡,但這隻僅僅是針對這裡的土著而言,就好像人要吃飯是一個道理,對本土土著而言,他們的本質上是罪惡的,是充滿原罪氣息的,可實際上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點。
本土之中依舊有‘善良’的人存在,只不過被隱藏起來,缺乏的就是一個誘因。
劉守財甚至有理由去相信,只要給出足夠的誘因,整個世界都會徹底地暴露出殘忍的本質來,這一點從祭祀中就可以窺伺一二,不做解釋。
劉守財擔心的是凌木子本身,這位老哥可是真正修道者,對邪異、罪孽這類本源力量有着很明顯的牴觸心理。他所擔心的恰恰就是這一點,這哥哥手中可是有不少的‘功德紅靈’一旦動用,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會怎麼想?
劉守財不覺得三師哥的道心真的比自己堅固到哪兒去,自己故意以殺戮引動魔心來錘鍊自己,三哥不是不清楚,甚至曾一度想要阻止。可如果他也看到這一面呢?劉守財自認‘御靈人’有天然的優勢。可三哥乃是一介凡人修煉而成,縱然天賦很高,終究沒可能經歷的比自己豐富,這是一種巨大的劣勢。
劉守財害怕凌木子抗不過這種壓力,到時候別再是魔心四生。
一旦那樣,恐怕走路歧途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一生爲魔那都是標配的事情。
修煉什麼力量無所謂,甚至很多正道高手都會故意去吸收一些邪異、罪孽的力量來刺激自己,磨練自己。
可如果存在於一個更可怕的世界當中呢?當他發現自己吃的、用的、喝的,賴以爲生活命下去的一切根源都是心中‘罪孽’提供的呢?
這就好比人吃人一樣的可怕,要麼控制住,只單純的想活下去,易子而食之後還能卸下心理負擔。要麼淪爲吃人的野獸,再也回不來。
這纔是最令劉守財擔心的,所以他急匆匆的跑出去。
同樣,這也是九空最後的那‘還是……’二字的含義,這不難看出九空‘高高在上’身爲靈族的它,吃人什麼的帶不來多少心裡壓力,反而是令劉守財最放心的一個。
可惜的是本土的土著行動太慢,劉守財就算是提着他飛奔,也不可能追回幾天的時間。
而另一方面,劉守財懊惱應該先去捕捉龍馬獸,那東西最差都可以日行千里,幾乎趕上自己的兩條腿了。
只能懊惱,但人必須追到!天知道擁有大量‘功德紅靈’的師兄,會不會率先看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以他的道心來說,要麼突破障礙,要麼徹底沉淪,這是他劉守財和他的師兄們最不同的地方。
劉守財接受的‘教育’中,可不完全是順其自然,還有更多的是抗爭。
而師兄接受的乃是最純粹的道家理念,講究順其自然,一旦師兄發現這個世界的‘自然’乃是怨氣之後,會不會也順着走?到了那個時候魔心滋生,非神明出手不可救了。但就算是神出手,救回來的凌木子也會變成一個廢人。
師兄,堅守內心啊!
……
再說凌木子,帶人找到了最初那個小部落,真的很小,按道理絕對沒理由佔據在低等部落中存在,應該是最不入流的那種,隨時可以被其他部落找上來弄到自家當‘肥料’,可偏偏這麼個部落出來了一個祭祀,控制了一棵半成品的火焰樹。
雖然只是最弱的火焰樹,可依舊是一種震懾!
代表着一個部落的榮耀。
說到底,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真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最底層的不入流部落通常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生活着,因爲他們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成爲其他部落的‘肥料’貢獻給聖樹。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底層的部落因爲沒有祭祀不斷的‘洗腦’,往往十分的兇悍,根本沒有低等部落以上的那種爲‘聖樹’犧牲的共識。
凌木子認爲這纔是活生生的人,懂得抗爭,懂得爲活下去而活下去,可惜的是他們太弱了,弱到連死亡都掌控在強者的手中,抵抗的下場就是被屠殺趕緊,只剩下聖樹枯萎。
這一路上,凌木子看多了這樣的東西。唯這個世界最好的一點就是從不見屍骨,看不到亡魂。
真的是來也光去也光,什麼都不會留下,猶如從未來過。
可越是這樣,這羣生活在這個世界最低等的‘下賤種族’(跟着凌木子的真吾戶的原話),他解釋的原因是不遵從神明的旨意,連信仰都沒有低賤種族。
凌木子本來很討厭這樣的說法,但當他看到一個不入流的小部落裡舉行的所謂的‘祭祀’竟然是殺死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並且分食後,就閉上了嘴巴,下狠了心腸,打算徹底滅掉這羣沒有‘信仰’的族羣。
或許在不經意之間,魔心也找上了凌木子。
這,非常可怕!
與劉守財的主動不同,主動下魔心雖然威力更強,但是卻具有極強的針對性,可以作爲對抗來磨練自己。被動被魔心纏上的,俗稱走火入魔,根本就是無意識的被各種外部因素引導,最終走向滅亡。
凌木子眼神中透出冰冷,令人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一位道家高人。
“殺!”凌木子舉起手中的長劍,根本不顧真吾戶的阻攔,衝入了那個分食小女孩的部落。
一人,一劍,鮮血飈杵,人頭橫飛。
不過幾分鐘,這個不到兩百人的部落就被凌木子殺了個一乾二淨,連那些小孩都死在了凌木子的劍下,原因只有一個,那羣不過三四歲的孩子吃起人肉來竟然更歡快,凌木子只不過是殺死了年長的那一羣人,留下一羣不懂事的三四歲的小孩。
誰曾想,這羣孩子撲到最近的死人身上,張嘴就啃!
凌木子忍無可忍,這樣的孽畜哪怕只是本能行事,只能說這種本鞥已經印在了骨子裡,留在了未來,甚至可以遺傳給他們的後人。
不,這羣人已經不配稱之爲人,一羣孽畜!殺,殺,殺!
手起劍落,十幾個三四歲的小孩身首異處。
緊接着,凌木子跪在地上,手扶着常見哇哇哇嘔吐。
這個部落中有一顆不大的闢火樹,總體也就是十幾米,勉勉強強的包容了這裡的人緊湊的生活在一起。
兩百多條人命,帶着鮮血和缺少信仰的靈魂躺在這裡。
在凌木子嘔吐的時候,那闢火樹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忽然抖動了一下。
擁有信仰的真吾戶看到了這一幕,眼神中露出疑惑,這種情況不該是祭祀溝通聖樹才能發生的嗎?這本應該是血肉祭祀聖樹的時候才能出現的一幕,這麼一點點的聖樹自然沒有演化出祭壇來。
所以,在真吾戶驚愕的表情中,看到的是那聖樹的樹根破地而出,大約十幾條觸鬚一樣的樹根,粗不過手指粗細。
就在自己驚愕的目光裡,捲起地面上的屍體拖入樹根的部位。
這,這是自己崇拜過的聖樹嗎?爲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