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種陣勢,他也知道自己的媳婦因爲剛纔被罵,所以已經回孃家去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每次張氏跟二愣子吵完架後,都會回孃親去,二愣子也去她孃家找了好多次了。
“死婆娘,有本事你永遠都不要回來了,威脅誰啊?每次都這樣。”
二愣子越發來氣了,他一腳踹開了大門,然後就走了進去,看到冷鍋冷竈的,他心裡更加不舒服了,一想到張氏動不動就給自己冷眼瞧,他的大男子主義精神就受不了,思前想後,二愣子還是決定去張氏孃家叫她回來。
想通後,二愣子就從盆裡拿了一個高粱饃饃去找張氏了,當二愣子到張氏孃家後,天已經大黑了,敲響了張氏家的大門,結果沒有一個人出來開門,這讓二愣子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張氏,你給我出來,不出來我就砸門了。”
二愣子在門外大吼大叫了起來,吵得裡面的人沒辦法,只能出來開門。
“二愣子,你還來我們家做什麼?上次走後,不是說再也不來了嗎?還有,我家女兒那麼好,你卻總是對她非打即罵,把我女兒當成什麼了?你要是再這麼無禮,小心我叫官老爺抓你。”
張氏的母親秦氏原本就是一個母老虎,如今見自己女兒又受了氣,立馬就對二愣子罵了起來,二愣子本身就是暴脾氣,被丈母孃一罵,他立馬就一腳踹倒了秦氏,秦氏被二愣子踹得喘不過氣來,只能躺在地上不斷的呻吟着。
“娘……二愣子,你這個禽獸,爲什麼打我娘,你這個混蛋……”
張氏害怕自己孃親對二愣子動手,所以就偷偷的溜了出來,只是卻沒有想到,自己孃親還沒有動手,二愣子就動腳踢了自己孃親,這讓張氏怎能舒服,她立馬就竄了出來指着二愣子叫罵了起來。
“我看你這婆娘真的是要死了,竟然敢罵老子,看老子今天怎麼打死你。”
二愣子心裡那口鬱悶之氣難出,所以就撒在了張氏身上,張氏被二愣子打的難以起身,秦氏見自己的女兒捱了打,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起一旁的木棍就朝二愣子的頭上打去。
二愣子因爲專心打張氏,所以並沒有看到秦氏打向自己頭部的木棍,當二愣子感覺頭部傳來疼痛的時候,他的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二愣子倒地後,秦氏立馬就把張氏扶了起來,可是回頭看二愣子的時候,卻發現二愣子滿頭都是鮮血,雙眼死死的瞪着上空不能閉住。
“娘,他不會死了吧?”
張氏也是見過死人的,如今二愣子的樣子跟死人也差不多,所以她立馬就顫抖的詢問秦氏,秦氏也被二愣子的模樣嚇了一跳,她慢慢的靠近二愣子,然後用手試探了一下二愣子的鼻息,竟然發現他真沒氣了。
“他沒氣了,怎麼辦?我殺人了……”
“娘您別怕,冷靜點,都是他不對,是他打女兒,孃親才失手打死了他,現在沒人,我們趕緊先把他的屍體處理了吧!”
“要是被人發現怎麼辦?”
秦氏雖然很兇,但是膽子並不大,這殺人的事情,她還是頭一遭做,張氏是讀過書的,自然膽子也大了一點,所以她立馬就給自己孃親出謀劃策了起來。
“娘您放心,只要我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二愣子經常去賭場,而且還總是欠債,小偷小摸的也不少,萬一他的屍體真的被人發現了,那我們完全可以說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了,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記住了,千萬不能露餡了。”
“這樣成嗎?萬一被人看破了,那孃親豈不是一輩子都完了……”
秦氏說着就哭了起來,此時她心裡真的很慌亂,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張氏見秦氏真的很害怕,便不斷的安慰着自己的母親。
“娘啊!您不要害怕,一切都有女兒呢,萬一真的被人看穿了,到時候女兒就說是他打您,女兒看不過去,所以就失手打死了他,一切都跟娘您沒有關係,不要怕了啊!”
“女兒啊!都是娘不好,娘剛纔不應該朝他的頭打去的,要是他的身子,那他也不會死了,都是孃的錯。”
“娘啊!您怎麼可以這麼想,其實女兒早想殺死他了,二愣子不死,女兒就要經常遭受他的折磨,如今他死了,女兒也算是徹底解脫了,所以娘您是直接幫女兒的大忙了,不要再害怕難過了,女兒以後都陪着娘您,再也沒人敢對我們打罵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張氏不斷的安慰着秦氏,過了好一會兒,秦氏這才停止了哭泣,可是一看到二愣子的屍體,秦氏又不知所措起來,她沒有處理過屍體,自然不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了,所以只能詢問張氏了。
“女兒啊!你說二愣子的屍體我們該怎麼處理?總不能一直就放在這裡吧!要是被過路的人看到了,那我們就百口莫辯了。”
“先趁着天黑,我們把屍體丟河裡去吧!在他屍體上綁一塊大石頭,這樣他的屍體就不會漂浮起來,也不會有人發現了。”
“好辦法,那我們趕緊開始行動吧!趁着現在還沒人。”
秦氏說着就去屋子裡拉來了架子車,她和張氏合力把二愣子的屍體擡上車,然後用麻袋蓋住了二愣子的屍體,再弄了一袋子紅薯兩人就推着車子朝河邊走去。
之所以拿紅薯,也是爲了掩蓋一下真實目的,萬一路上遇到人了,她們也可以拿紅薯來說是,不過好在她們兩個到了河邊,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這讓她們緊張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一下。
“娘,您先把屍體弄下來,我去找石頭去。”
“好,注意點,別被人看到了。”
秦氏四周看了一下,然後小聲提醒了自己女兒一番,之後就開始搬運屍體,張氏則是在一旁尋找能壓住二愣子屍體的大石頭。
等張氏抱來石頭後,秦氏也已經把二愣子的屍體推到了河邊了,張氏把大石頭壓在了二愣子的胸口上,然後用二愣子的衣服把石頭和屍體都綁在了一起,弄好後,張氏和秦氏合力就把二愣子和石頭推到了河裡。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很高,二愣子的屍體很快就沉了下去,等了幾分鐘,見屍體沒有漂浮上來後,秦氏和張氏這才推着車子回家去了。
劉守財和八斗他們回來後,已經是後半夜了,原本他們應該早回來的,只是後來喝了點酒,所以一不小心他們就睡着了,因此纔回來這麼晚。
“哎呦,你們還知道回來啊!”
“小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守財他們剛一進門,就被小白諷刺了起來,因爲氣不過小白,所以劉守財纔會反問了一句。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還知道回來,還以爲你們不回來了呢,人家二愣子今天來早你們還東西,都不見你們主動回來,等候。”
“這麼快他就找到東西了?我還以爲需要很久呢。”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做多隻能給他三天時間,他也答應了,三天後,要是他還還不回來東西,我們就可以隨便對付他了。”
“也好,反正我們現在也無聊,剛好找個人玩玩也挺不錯的,如果二愣子因此而轉變成了好人,那我們也算是功德無量了,只是我就擔心他狗急跳牆。”
“什麼意思?”
小白不解的看向劉守財,劉守財嘆了口氣道:“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他會爲了償還我們的東西,去偷盜別人家的東西,那個二愣子,又沒有正經的工作,手裡哪裡會有錢去贖回我們的東西,所以我擔心他會劍走偏鋒,到時候我們變相的幫人,也會變成變相的害別人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那些東西我們可以不要回來,但是就這麼放過二愣子,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也接受不了,劉大哥,我們想一個萬全之策吧!反正還有三天時間呢,要不明天我們去看看二愣子,看他是怎麼找回我們東西的,然後再根據情況來草擬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這個辦法不錯,那就聽八斗的,明天等我們先查看過二愣子後,再一起想辦法解決事情。”
劉守財說完就回房睡覺了,鬼谷鬆他們也都散去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劉守財他們就去找二愣子,只是在大街上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二愣子的身影,打聽了很多二愣子的狐朋狗友,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真是怪了,剛纔聽二愣子的朋友說,他從昨天離開賭場後,就不見人了,一般這個時候,他早去賭場了,可是今天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也沒人看到過他,真的很奇怪,他那些朋友都覺得奇怪了呢。”
“會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
“能出什麼事?昨天他離開老祖宗家裡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算了,先去二愣子家找找看,聽說他家就在這不遠處。”
劉守財沒辦法,只能先去二愣子家找他,只是當劉守財他們到達二愣子家裡後,卻發現二愣子的家門一直都上着鎖,明顯是家裡沒人。
“該死的二愣子,該不會是帶着自己的老婆跑路了吧?”
“有這個可能,畢竟他欠了那麼多外債,而且我們那些東西也值不少錢,他應該是因爲償還不出來,所以纔會選擇跑路的,鬼谷兄,麻煩你窺察一下二愣子現在什麼地方。”
“好,你們先等一下。”
鬼谷鬆說着就開始窺察了起來,可是幾分鐘過後,鬼谷鬆一臉嚴肅的看向了衆人,弄的大家都紛紛不解了起來。
“怎麼樣了?他現在哪裡?”
“別提了,他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是被他丈母孃失手用棍子打死的,他丈母孃和婆娘害怕吃官司,所以就把他的屍體沉入河裡去了。”
“靠,怎麼會這樣,我們這豈不是間接性的害了一個人嘛!如果我們昨天沒有找他,或許他也不會死了。”
“這跟我們沒有多大關係,都是他自己活該,所以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來,只是張氏和秦氏這兩個人怎麼處置?總不能就讓她們就這麼算了吧!畢竟殺人是犯法的事情。”
“走,我們去找張氏問問看,我倒要看看張氏有多大的能耐,竟然還敢掩蓋自己母親殺人的事情。”
劉守財雖然看不起二愣子,但是他也不希望二愣子就這麼慘死,如今張氏和秦氏把二愣子的屍體沉入河裡,這本身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長期做死人生意的劉守財,他對屍體有着莫名的敬畏心理。
鬼谷鬆和八斗相視了一眼,然後默默的跟在劉守財身後朝張氏家裡走去,張氏和秦氏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原本打算今天去外面出遊,結果還沒有出門,就聽到有人敲門。
“女兒啊!會不會是官差來了,他們發現二愣子的屍體了……”
“不會的,放心吧!不可能是官差來了,他們不可能這麼快發現屍體的,說不定是鄰家的人過來了,娘您別擔心,一定要冷靜,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張氏知道自己孃親真的是害怕了,所以連忙讓自己孃親先暫時回房去,等張氏出來開門後,卻發現眼前的人都是陌生的,因爲張氏很少出門,所以對劉守財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請問你們找誰?”
“張氏,我問你,二愣子昨天晚上是怎麼死的?”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家相公怎麼可能死,他不是在賭坊嗎?”
張氏心裡雖然驚恐,但是她還是努力讓自己震驚下來,她雖然不明白劉守財爲什麼會知道自己老公昨天晚上慘死的事情,但是她可不敢隨便就承認了,畢竟那是要負責的。
“張氏,你少在我們面前裝樣子了,昨天晚上,二愣子因爲打你,你母親就用棍子失手打在了他的頭上,卻不小心直接將他給打死了,你們又趁着沒人將他的屍體沉入了河裡,現在屍體還在河裡呢,如果你們不承認,那我們一起去驗驗屍怎麼樣?”
劉守財一番話讓張氏直接蹲坐在了地上,她原本以爲隱秘沒人知道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劉守財他們竟然全部都知道了,而且還知道的那麼清楚,當然了,如果劉守財他們不用術法的話,自然是不會知道這麼多。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的?昨天晚上,我們從頭到尾可都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呢。”
“我們知道,自然是有我們知道的途徑,二愣子雖然該死,但是他的屍體不能那麼處置,要是屍體腐爛的病毒污染了河水,到時候那條河附近的人家都要遭殃,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此而出現意外吧!”
劉守財又對着張氏說了幾句,張氏嘆了口氣道:“我求你們放過我母親,她受不了這種刺激,昨天晚上她已經嚇了個半死,今天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我願意替我母親承擔所有的罪責,早知道如今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當初我也不會嫁給二愣子了。”
張氏一臉的哀傷和絕望,當初嫁給二愣子的時候,她就隱隱的感覺不妥,可是誰想到,媒婆竟然動了點手腳,所以她不得不嫁給二愣子,當初她還負了跟自己從小一起青梅竹馬的人兒。
如今想想,一切都是淚啊!張氏跟着劉守財他們到了河邊後,八斗和小白就把二愣子的屍體弄了上來,此時圍觀的人都過來了,縱使劉守財趕着他們,但是那些人就是孜孜不倦的圍觀上來,也不怕劉守財的驅趕。
“劉大師,你們真的是御靈人嗎?”
“是啊!不騙你,二愣子因爲偷竊了我們的東西,所以我纔會叫他把東西還回去,只是沒有想到,他纔剛還了一塊玉佩,就遭受了意外,算了,不說這些了,先把他的屍體火化了再說。”
二愣子的屍體因爲被河裡的魚蝦啃食,所以臉上和身上都變得坑坑窪窪的,再加上屍體被浸泡的浮腫了起來,所以很影響他平時的美觀。
“劉大師,二愣子是怎麼死的,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典當鋪掌櫃的此時也圍觀了過來,看到二愣子慘死,他感覺很奇怪,昨天二愣子去他店鋪的時候,還很是囂張呢,只是卻沒有想到,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二愣子就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這跟你也是有關係的,如果昨天他問你要東西的時候,你要是給他了,那他也不會出現現在的事情,掌櫃的,你可要注意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多燒幾張紙錢給二愣子,小心他晚上去找你。”
劉守財最後那兩句話是故意嚇唬掌櫃的,這也是爲了懲罰一下當鋪掌櫃的貪心,掌櫃的被劉守財的話給嚇住了,慌忙轉身離開了河邊,也不敢再繼續看熱鬧了。
典當鋪掌櫃的一走,那些圍觀的羣衆也都紛紛散去了,因爲劉守財剛纔的話真的是太嚇人了,大家都害怕二愣子晚上會去找他們。
衆人一散去後,劉守財就直接用天火符焚燒了二愣子的屍體,然後把骨灰叫張氏帶了回去,張氏原本是不想拿回去的,但是害怕二愣子報復自己,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把二愣子的骨灰拿去果園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