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蹭蹭噌……”酒館裡響起了十幾聲拔劍的聲音。不過隨後都被一聲呵斥制止了。
“住手，你們這羣混蛋。”櫃檯邊上一個年輕的女孩大喊了一聲，竟然直接鎮住了這羣桀驁不馴的匪幫。蘇源側眼看去。她身材很高，跟傑洛特差不多，比蘇源還要高上一些。頭髮散亂，枯黃。面容英氣十足，但是隱隱的透出一種隱晦的狠厲感。她腰上掛着一把長劍，另一邊則是一把嵌着寶石的匕首。
“抱歉，我爲這羣無理的混蛋道歉。他們實在是太沒教養了。有興趣接一個我的活嗎？殺一個惡魔。順便說一下，我叫倫芙芮，他們的老大。”
“夠了，我們去找別人打聽。”傑洛特似乎不想蘇源跟倫芙芮對話，直接打斷了他，帶着蘇源一起離開了。
“爲什麼不聽聽她是怎麼說的？”蘇源問傑洛特。
“我們是獵魔人，不應該介入人類的恩怨。格蘭特，你以後會明白的。這個世界對我們並不友好。我們不是英雄，我們只是獵魔人。學會中立，纔是在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
“是嗎？這就是你的信條嗎？傑洛特。毫無信仰，漫無目的的活着，如同幽魂一般，在這個世界上游蕩。”
這時候的傑洛特還沒有遇到希裡，葉奈法。生命中還沒有出現那縷光。他現在只是毫無目的的活着。不知道明天去什麼地方，不知道下一刻做什麼。追逐着各處的告示，獵殺那些亂七八糟的魔物。換取金錢，然後在酒館與妓院中，度過一個又一個醉生夢死的夜晚。這時候的傑洛特，活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個世界上的獵魔人已經不多了，而且大多數人並不喜歡我們，我們……”傑洛特還想說什麼，但是蘇源打斷了他。
“爲什麼要讓他們喜歡？我們活在這世間，是爲了讓那些無能之輩喜歡的嗎？我們有着常人不具備的力量，應該理所應當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如果你不願意做，那我去。換了錢別忘了分我一半。”
蘇源說着，轉身回到了酒館。而傑洛特則是嘆了一口氣，繼續去找鎮長了。
倫芙芮正端着跟她腦袋差不多大的一杯啤酒在那裡猛灌。放下酒杯，猛然發現自己身前多了一個人。嚇得險些直接拔劍，看清是蘇源之後，又冷靜下來。
“有興趣？”
“算是吧。”
“要聽一下我的故事嗎？”
“反正也沒什麼事？”蘇源聳了聳肩，然後打開了一罐啤酒，自己帶的那種。他是不可能喝酒館中那種散發着爛木頭味的啤酒的。論芙芮瞥了一眼蘇源手中精緻的‘酒杯’，然後開始講述她的過往。
“我叫倫芙芮，克雷伊登的公主。在我出生那天正直黑日詛咒。你知道黑日詛咒吧。”
“當然，一種特殊而罕見的天象。”
“天象，這個說法不錯，比黑日詛咒好聽多了。但是那真的是我的詛咒。我的繼母，她相信這個詛咒。好吧，有可能這跟詛咒其實沒關係，僅僅是她不喜歡我罷了。她找了一個術士，斯崔葛布。讓他調查我受到黑日詛咒的影響。那是我生命中真正詛咒的開始……”
說道這裡，論芙芮又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繼續說道。
“很快他就確定了，我受到了詛咒的影響。我逃走了，之後他派了一個惡棍追捕並且殺死我。世人都知道我用胸針刺穿了惡棍的耳朵。但是有幾個知道我究竟是怎樣做到的？我根本打不過他，所以我只能在他強姦我的時候動手。我甚至無師自通的知道在他最後一秒的時候纔出手。所以，他死了，我活了下來。
在之後的時間裡，我出賣了身體兩百零七次。偷竊，詐騙，殺人。爲了活着，我做了所有的這些事情。我在殺戮中學會有用劍，並且越來越強。斯崔葛布發現他派出的殺手已經無法殺死我了。這一次輪到我來追殺他。
我花了很長時間，鎖定了他的位置。我知道他就在那座高塔中。他是個懦夫，永遠不敢直接面對我。但是明天我就會動手。他在這裡是有義務的。因爲他答應過鎮長，保護小鎮。如果他不出來，我就屠殺整個小鎮。當然，獵魔人能夠進入那座高塔，所以，如果你能夠進入高塔……”
“說說你的這些手下吧。”蘇源突然間打斷了她的話，轉而問起了她的那些屬下。
倫芙芮詫異的看了蘇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一說一，全部都得上絞刑架的那種。”
“很好，現在，我們來談談報酬的問題。”
另一邊，傑洛特碰了個壁。一個小女孩自稱知道鎮長的所在，但是她並沒有帶他去鎮長的家裡，而是去了一個古怪的高塔。一名術士接待了他，並試圖說服他讓他去殺死倫芙芮。黑袍，半禿，一臉的油膩。自稱伊利翁，實際名爲斯崔葛布的術士。
“爲什麼今天每個人都想讓我做出選擇。我從來不做這種選擇。我是獵魔人，我只殺怪物。”傑洛特不出意外的拒絕了這種要求。
“那個女孩就是怪物。這不是我個人的意志，而是預言。是爲了這個世界。預言告訴我，黑日詛咒出生的女孩，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災難。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難以接受的任務，殺死一個無冤無仇的女孩。但是你知道如果她活着，會發生什麼，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黑日詛咒可能會害死無數的人。兩害相較，取其輕。殺掉這個女孩對你來說是小惡。但是如果不殺，那就是大惡。這種時候，你要作何選擇呢？”
傑洛特剛要反駁，這時門口傳出了一聲迴應。
“是嗎？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就是你的理由？殺掉倫芙芮是小惡？那麼殺了你呢？要知道，她對我說了同樣的話。我就是想知道，殺了你算什麼？”
在斯崔葛布驚訝的目光中，蘇源強行穿過了門口的防禦魔法，走進了院子。暴躁的雷電轟擊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就好像沒有感覺一般。就那樣穿了過來，走到了斯崔葛布的面前。
“說說看，斯崔葛布先生。當你活體解刨那些黑日出生的女孩時（他真幹過這事）？也是兩害相較取其輕嗎？還是在你的心中，小惡不是惡？那些女孩臨死前詛咒過你嗎？還是說她們死的時候，還不會說話。”
蘇源緩緩的走到了斯崔葛布的面前，手中的長夏拄在地上。雙手按在劍柄上，不帶一絲表情的望着眼前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