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白川義則狠狠跺着腳!剛纔還憧憬步兵用刺刀挑開敵人脖子,扯爛他們手腳,砍斷他們頭顱畫面的他已經要瘋了,怎麼也沒想到萊陽居然藏着這麼強大的火力。可惜他不知道!要不是因爲鐵路無法抵達,蔡鍔原本還想在萊陽再加強4門震雷14式150超遠程壓制加農炮和一個戰錘14式乙型-程加農炮營。
也正是因爲道路嚴重缺陷,無法做到讓遠程重炮快速部署和運輸並有效斷後進行彈幕遮斷,最終陷入了一場艱苦慘烈的鏖戰中,這也是戰後楊秋利用歐戰收入狠砸全國鐵路和公路建設,並直截了當開屠刀殺了上百位在國家基礎建設項目上偷工減料的貪污官員。
但即使國際拼湊出主義弄出來的世界一流重炮羣無法抵達,那些日軍軍官們也都傻了眼,他們都沒想到花了幾天時間佯動掩護,還動用數千人終於將這些大炮湊齊運來,準備掩護騎步兵實施豬突的炮兵羣居然纔打了幾枚炮彈,整個陣地都被彈雨覆蓋起來!!
轟隆隆的旱雷聲已經徹徹底底淹沒了呼喊,一枚又一枚炮彈落在陣地四周。一枚150毫米榴彈落在與它同口徑的明治38式榴彈炮炮位旁,射程才6800米的38式重炮面對來自一萬米外的嘶吼顯得蒼白而無力,45公斤國防軍標準炮彈殺傷半徑超過30米,榴彈炮陡直而下的彈道更助漲了殺傷威力。
轟!
劇烈地爆炸從地面向四周擴散,雖然黃色炸藥沒有下瀨火藥那種獨有的縱火能力,但威力卻是它的一倍!爆開後的鑄鐵炮彈內128枚預刻破片夾在漫天泥沙中飛旋尖嘯,掀翻沙包、震塌掩體然後帶着無可阻擋的威力橫掃炮位。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後,這門倒黴的38式150榴彈炮已經被砸壞,炮班中絕大部分都被彈片和石子當場打死,即使僥倖避開也被爆炸衝擊波震得肝膽俱裂,七竅流血而死。
這僅僅是一枚的破壞力當12門德造150重炮按照一個基數標準不斷向日軍炮兵陣地開火後,寬達兩公里的日本炮兵陣地上空全都是蘑菇狀煙塵雲團。掩體被成片成片的推到,身體被掀到了高空,炸裂的零件和炮管散落一地炮彈連續落下後的衝擊波更是無聲無息着收割生
逃?沒有地方可逃!
除了12門150重炮外,24門105榴彈炮用速度彌補了威力,何況它們的射程比老大哥還要更遠。等最後12門射程比日本38式150榴彈炮還遠的160迫擊炮也加入戰圈,日軍炮兵陣地已經完完全全被火焰和煙塵覆蓋起來,以至於遠處剛纔還歡呼雀躍的日本騎兵肉眼都無法分辨炮位是否還存在。
“突擊!立刻突擊!”
白川義則抓起電話瘋狂叫喊,他不愧是日軍中小有名氣的將領,知道如果任由對方炮兵肆虐自己的炮兵就徹底完蛋了,炮兵完蛋後對方的重炮羣一旦開始延仲擴散射擊,無防護的步兵和騎兵只會死的更慘。所以必須乘對方炮兵需要時間掉頭之際,立刻撕開步兵方向和對方絞殺到一起,然後依靠瘋狂豬突衝破阻擋。
在他的命令下,正驚詫對手炮兵實力的一線步兵紛紛從掩體內跳了出來,緊咬牙關向千米外的103師步兵陣地發動衝鋒。軍官揮刀瘋狂叫喊,士兵們只顧埋頭猛衝五道突擊線層層交疊,猶如能沖垮一切海嘯巨浪衝向萊陽。
“不要慌¨標尺300米!記住要領!300米外交給機槍和擲彈筒,300米內自由開火¨準備好手榴彈!發現被突破包圍也不要隨意跑動儘量不要拼刺刀,多用子彈解決問題!”面對依然採用集中突破戰術瘋狂衝來的日軍,103師步兵塹壕內上百位基層軍官齊聲吶喊提醒注意,剛纔還想着把自己埋深點,以便更好防禦炮彈的步兵紛紛衝上戰位,一枚枚手榴彈被直接堆在了面前,蓋子被迅速旋開,子彈夾也擺在了最順手的位置,步槍標尺飛速調整到300米後眯起一隻眼睛,將模糊地敵人慢慢鎖入12式步槍前端的覘孔內。
轟轟轟。
旅團中迫擊炮和步兵炮率先開火了這些近距離大炮沒法加入之前的遠程炮戰,但面對步兵時卻格外好用,由於日軍採用的是法式步兵突擊戰術結合豬突戰術的陣容,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層流動的褐色地毯。軍官們衝在了最前面,步兵們跟隨他們的腳步低下頭不顧四周,猶如一隻只被激怒的野豬亂拱亂衝。
此刻的歐洲法國陸軍幾乎和他們的徒弟一樣,以十九世紀最好的隊形出現在戰場上,戴着白手套修飾得漂漂亮亮的軍官和此刻一樣跑在部隊最前面六十英尺,士兵則穿了暗藍色短上衣和猩紅色褲子,後面是鑼鼓喧天鼓舞士氣的軍樂隊,結局一.卻是被德軍無情地用炮火和重機槍絞殺!國防軍炮兵實力遠不如德軍,重機槍保有量連零頭都不到,輕機槍上佔據優勢卻無法做到持續性彈幕,所以各式各樣的迫擊炮就成爲了殺傷和消耗第一波“潮頭”的主要武器。
爲了研究如何讓炮彈對步兵實施最大化殺傷,幾家兵工廠確實花費了很大心思,除了採用簡單易造的鑄鐵炮彈外,在鋼珠製造困難的情況下幾位老師傅別出心裁在內層加了一層實心陶瓷三角釘!這些陶瓷三角釘製造格外簡單,全國各家窯廠甚至磚廠都能製造。炸藥爆開後,這些陶瓷三角釘就會因爲較輕飛的比鋼鐵破片更遠,對於有防護的掩體威脅不大,但對於單衣薄褲連鋼盔都沒幾頂的日軍步兵來說,炮彈炸開後的破片數量暴增一倍有餘!
法國花了三個月,損失一百多萬陸軍才明白戰爭樣式已經改變,日本卻因爲日俄戰爭比“老師”聰明些,“有志之士”們更在日俄後改進了豬突戰術。在野戰突擊時戰術是格外嚴謹的,白川義則更是個種高手。這次因爲是野外平地突破所以他部署的豬突直接以聯隊爲基礎進行五層連續突擊,每個兵都必須拉開5米距離,這樣就能將炮彈殺傷減到最小。而且爲了應對國防軍輕重機槍優勢,士兵還必須反覆跑之字·而不像日俄時那樣直線瘋狂突擊。
應該說,白川義則的確將豬突的奧妙-全部掌握了,但落後就是落後!再改進也不能彌補戰術思想上的巨大落後。
速射極快的迫擊炮揮手間就灑下一場彈雨,5米距離對普通75炮彈足夠,但對這種專門用於殺傷步兵的80毫米兩層殺傷性榴彈卻遠遠不足,更別提威力更大的120迫擊炮了。只要有效擊中,總能帶走好幾頭呲牙咧嘴雙目血紅的“野豬”。
炮彈不停地落下·一批又一批日軍步兵倒了下去,但事後就連當時指揮戰鬥的邱文彬在向楊秋和總參謀部彙報當時戰情時,都誇讚日軍鋼鐵般的紀律和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瘋狂狠辣勁頭。
數以千計的日軍步兵無論你怎麼轟,除非是全炸死要不然就是顏色不改低頭猛衝。
炮彈密度還是不夠?那還有機槍!不信連第一波突擊都擋不住!
“開火一.。”
隨着一聲口令從胸膛內蓬勃而出,萊陽城北東西三面各個陣地內輕重機槍全嘶鳴聲。仿mgb/15的國防軍制式漢三型重機槍猛烈掃射着步兵陣,然後是漢二型輕機槍彌補漏洞,後面二線陣地內射程更遠的177毫米毒牙重機槍策應一線機槍堡們。
比不上德國每30米戰壕就一挺馬克沁的奢華,但日本同樣湊不出五十萬人同時豬突!所以一百多挺輕重機槍同時開火後·彈雨交織而成的火線依舊互相糾纏交叉,如匹練般橫掃而過,平時節省甚至摳門的機槍手們徹底放開了禁制·子彈似秋天裡的狂風將無數日軍掀倒在數百米外。爲了掩護突擊,混在他們中間的日軍重機槍也迅速找到位置架好,開始從人縫裡向103師陣地猛掃壓制,彈道同樣交織成密佈的火網,一塊塊彈板剛推入就不見了蹤跡,機槍手們甚至被勒令哪怕擊中自己人也不許停下。
密密麻麻的屍體讓白川義則肉都在疼,擔任第一波的可都是第九旅團的啊!不過他雖然外號野豬,但並不是沒大腦的莽漢,爲此次進攻他足足做了半個月的功課,從突擊線路選擇到火力壓制·直至最後的刺刀肉搏都詳細又詳細。雖然炮兵壓制出現了意外,但步兵突擊起來後他又恢復了冷靜。面對綿亙深長的戰線,他這種有些豐富突擊經驗的軍官是不會將部隊散開突擊的,所以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東面,而且他更知道第一波步兵是絕無可能完成突破的,所以又拿起電話向兩個騎兵聯隊下達了跟進的命令。
僅剩不多的日本步兵越來越近·四周已經響起了零星槍聲,年僅19歲的廣西兵方生和河北兵石磊並肩站在一起,雙腳都有些發抖,作爲北伐後加入103師的新兵,兩人還第一次見到如此野蠻和兇橫的突擊戰術。20年前腐朽沒落的清軍就是被這種亡命突擊嚇得丟盔棄甲,一槍不發丟掉了幾倍甚至幾十倍敵人都啃不下來的堅固要塞和重炮羣。
ko年前,自以爲兇狠的俄軍也同樣是被這種更加蠻橫的突擊打得一路損失直至拱手讓出了大半個東北。今天,再一次站在生死線上的中國軍人!能不能擋住這種在平原野戰中威力會暴增數倍的突擊呢?是一場榮耀!還是一場慘敗?或者是死亡!方生和石磊一次扭過頭,身邊是入伍後就一直關心他們的班長,還有和自己一起摸爬滾打一年多的戰
此時此刻他們多想問問大家,該怎麼打這種上萬只野豬亂拱的戰
“集中精神,瞄準了再打!”河北籍班長已經顧不上說什麼鼓勁的話,也來不及告訴他怎麼打,只用左腳用力踢了下方生顫抖的雙腳:“爺們的腳,不會發抖。”
“我是爺們,我們就是爺們!”靦腆的方生在心裡大喊兩聲爲自己壯膽後,看了眼石磊然後瞄準了第一個反覆跑之字的日本兵,啪一.槍聲清脆但卻脫靶了。
他迅速拉栓上膛推入第二枚子彈·扳機扣下後又是脫靶。
脫靶、脫靶¨還是脫靶!
連續幾槍方生都放空,眼看這個兇蠻日本兵越來越近,急的用力壓入五枚新子彈抽出彈橋準備再打時,班長聲音陡然傳來:“笨蛋!調整標尺!”
是啊!自己的標尺好像一直在300米沒動過·而那個傢伙已經進入了米。方生和石磊迅速調整好標尺,這回當他們再次把敵人壓入準星扣下扳機後,眼看就要突擊到一百米的這個日本兵帶着不甘心一頭栽倒。
“打中了,我打中了!”
“繼續打,不要停!”班長威嚴的聲音打斷了首開紀錄的方生,擊中敵人後兩隻“菜鳥”也暫時忘記了膽怯。一百餘終於完成突破的日本步兵衝入了防步兵戰壕,但密密麻麻雪亮的刺刀和子彈就瓦解了這次進攻·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完成了任務,攪得戰壕內一陣兵荒馬亂。
兩位小菜鳥合力掀翻了一個咆哮着跳入戰壕的日軍曹長,當石磊從他背上抽出帶血的刺刀時,方生已經向早就盯上的日式軍刀抓去,而石磊也美滋滋準備把他腰裡的手槍收入囊中。
突然!
當兩人的手指即將觸摸到各自目標時,地表的塵土顫抖起來,兩人驚訝地仰頭看去時·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速度更快,規模更大更加可怕的潮頭!
“是騎兵!日本騎兵¨!”
“預備一.防騎兵衝擊!”
一瞬間,幾乎所有戰士都頂上了第一線·因爲國內製造能力不足,無法像歐洲那樣在戰壕前部署幾層數十公里長的防騎兵鐵絲網,所以步兵們就必須用簡易鹿砦來阻擋鐵蹄肆虐。方生和石磊的腳又開始顫抖了,這一回抖動的更加激烈,扭頭看去就連最相信的班長都神色緊張,扳機上的手指如痙攣般微微抽動。
緊張!沒有人不緊張!在裝甲還沒出現的時代,騎兵就是突擊之王,尼古拉二世爲何讓整個歐洲都忌憚三分?不是因爲數千萬沒槍沒子彈的灰色牲口,而是那支名震歐羅巴大地的百萬哥薩克騎兵。
“準備!都給我準備好.。”看得正起勁的梅生也被嚇了一跳,看規模就知道面前至少是日軍兩個騎兵聯隊!最熟悉騎兵突擊的他已經無法想象·當日軍騎兵快速突破陣地後,將是一場何等慘烈的搏殺!!所以立刻跳了起來讓自己的騎兵準備,衝到邱文斌面前大喊道:“開城門,當我帶騎兵堵住¨.。”
“不行!”邱文斌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兄弟部隊正在穿插過來,我的任務把這頭“野豬”拖在這裡,而不是把他嚇走!”
“嚇個屁!”梅生直接罵娘·怒氣衝衝指着戰場大喊大叫:“讓我們反衝擊攪亂突擊陣型,你們步兵纔有機會!”邱文斌卻不理他,咬着牙任由眉角青筋,忍着心痛說到:“這是命令!我得到的命令!我們103步兵師的任務!必須不斷消耗他,讓日軍看到突破的希望才能拖住他,讓他欲罷不能!”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會死成百上千的士兵!”
“全死光了,我也必須完成任務!”
邱文斌對視着梅生,兩人目光裡都充滿了怒火和心痛!沒有阻隔破壞陣型的騎兵衝擊波又多麼可怕,兩人都非常非常清楚。“長官,他們來了!”一聲呼喊打斷了兩人,身後的大街上是密密麻麻已經準備好的騎兵,但命令二字卻壓得他們不得不暫緩行動。
第一個轉過來的是160重迫擊炮營,每分鐘一發的50公斤炮彈盡情撕扯着戰馬和敵人,片刻後剩餘三個營的重炮也完成了調整,所有炮兵都知道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全發了瘋似儘可能多打出炮彈。“彈幕徐進!”一聲高亢中,榴彈炮羣逐漸形成了規律,彈幕還是由近到遠壓迫着騎兵,但騎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遠遠超過炮彈落下的速度,所以很快就衝到了步兵生死線距離。
“打·快打一.先打馬!”
班長的怒吼中,方生和石磊已經徹底忘記了瞄準,此時此刻任何精確瞄準都是多餘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對着那些快速影子打出最多的子彈。機槍橫掃·步槍如林!卻依然無法阻擋騎兵的衝擊,當第一匹戰馬從方生頭頂越過時,他看到了那個獰笑着哇哇亂叫的日本兵,看到了那把向班長斬去的雪亮馬刀!
鮮血一瞬間就從陣地內噴涌而出,數以百計的日本騎兵衝破了方向,望着失去了頭顱,頸脖裡還在向外飆血卻沒有倒下的班長屍體·方生和石磊兩人霎時呆住了,片刻後一股濃濃地仇恨如驚悸的電流般爬滿全身。“石頭,把機槍抱過來!”方生指着機槍手屍體旁的輕機槍,自己跑去砸開彈藥箱翻出了十幾個30發彈匣,兩人迅速配合讓輕機槍重新嘶吼起來。
“班長¨你等着!我很快就能替你報仇!”負責收集彈藥的石磊一邊哭一邊嘶喊着。半年前,他父親生病時班長和班裡的戰友集錢看好了病,一個月前因爲訓練時他的懈怠被連長懲罰,也是班長帶全班戰友陪他第一次度過了三天的禁閉生涯。
現在班長死了!機槍手死了!擲彈手死了!當日本騎兵揮舞軍刀突破陣地後·整個班就剩下了他們兩隻小菜鳥!
“來啊,來啊!你們這些畜生!這是我的國土,是爺們的戰壕!子彈·石頭一給我子彈!”方生雙目赤紅,手指甚至都被扳機劃破,腳下的彈殼已經堆成了小山,固守的陣地前後到處都是被機槍掃中的屍體,一匹戰馬甚至直接落在了他旁邊,子彈掃在上面濺起的血污噴得兩人滿臉都是。
白川義則的騎兵突擊終於起到了效果,數千匹東洋馬的衝擊下,防線七零八落搖搖欲墜,當103師步兵還在對衝進來的騎兵進行圍剿時,白川義則的第二波豬突步兵又已經到了面前。這就是豬突戰術!一波接着一波以犧牲換取勝利·任何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人是無法想象數以千計的步兵騎兵反覆衝擊陣地的可怕,這就像在一個開闊地上,你即使端着ak47面對上百眼睛紅紅的野豬也是無力和蒼白的!炮彈不是萬能,重機槍需要足夠數量,輕機槍面對這種連續突擊更是顯示出火力持續不強的弱點。
眼看敵軍主陣地被騎兵衝擊的七零八落後,白川義則身後的軍官們甚至已經捏起了拳頭·但還沒等高興,嘹亮的軍號聲就從前方響起。
“嘀嘀噠嘀一.。”
方生和石磊也聽到了軍號,當聲音鑽入耳朵時從未有過的酥麻感襲遍全身,衝鋒!那是衝鋒的軍號!“石頭,我們上,上啊!”方生放下已經打完最後一顆子彈的機槍,抓起步槍挺着雪亮的刺刀躍出戰壕,兩個小兵就這樣衝向了第三波日本陸軍。但他們並不孤單!關鍵時刻邱文彬果斷投入預備隊發起反衝鋒,數以千計的國防軍將士用血肉之軀硬生生將第三波豬突給擋了回去。
廝殺還在繼續,白川義則已經有些癲狂,他知道如果不能一口氣突破過去,等對手後續援兵抵達截斷膠東會師青島的作戰計劃就會徹底夭折!望着搖搖欲墜,或許下一次就會全面崩潰的防線,他決定再豪賭一次!“讓騎兵回去!所有能拿槍,能跑步的都給我衝上去一.爲大日本帝國的武運昌隆,爲天皇陛下恩威照耀全亞洲的時刻到了!”歇斯底里的叫喊中,同樣殺紅了眼睛的日軍再次發起第四波衝鋒,這一次他們距離拉得更開,數量更多!衝在前面的騎兵更是不斷將馬刺狠狠扎入戰馬腹部。
“將軍!”白川義則拔出軍刀,剛要親自壓陣確保拿下萊陽時,參謀官卻猛地拉住了他,神色慌張的大喊道:“松本大隊一鬆本大隊彙報他們遭到了猛烈進攻,陣線已經被突破了!”
“胡說八道!你被支那人嚇破膽了嗎?”白川義則一巴掌打在了參謀臉上。他的確不相信,因爲西面扼守要道保護側翼的松本大隊足足有一千餘人,還有4挺重機槍和4門野戰炮,就算是剛纔國防軍那種炮擊進攻也至少要1小時才能突破,還必須投入幾倍的步兵。
參謀不敢摸血紅的臉頰,喊道:“不是大炮·是裝甲車!松本少佐說.。”
“八嘎,快看!將軍快看!”
參謀還未說完,旁邊軍官已經跳了起來,順着他的手指只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數十個黑點·實心掛膠輪胎滾動在平坦的膠東大平原上,以每小時40公里的速度猛然撞入了戰圈!白川義則腦袋都炸開了,望着已經突擊跑到一半的騎步兵們,一種深深的羞辱讓他激動地大喊大叫起來:“撤回來,快撤回來!”
突擊容易但撤回來卻談何容易,先不說白川義則的聲音前面聽不到,光是密密麻麻的炮彈和機槍子彈就足以遮斷很多人的視線裡。灰狼裝甲車裡·駕駛員將油門踩到底,顛簸的泥地讓裝甲車不住顛簸,但這已經擋不住戰士們沸騰的戰鬥熱情!當戰場陡然出現在眼前時,每個人的熱血都直衝腦際!
“衝,衝、衝!”雷大滾刀肉跳着腳下令衝刺,警衛裝甲連12輛,在青島派不上用處的2師裝甲營36輛,頭次出現的小鐵流攔腰向突擊的日軍衝去。
“野豬皮·吃子彈吧!”
雷猛大吼中,裝甲車頂的127毫米毒牙重機槍開始怒吼,粗大的子彈直奔千米之外·擦到重傷!擊中就是死!噠噠噠.一的槍聲和引擎轟鳴,讓廝殺中的雙方都望了過來。方生和石磊滿身是血的呆呆看着那面插在裝甲車車頂,迎風招展的飛虎戰旗。
鮮豔、奪目!振奮軍心!
一架海東青恰好看到了裝甲車突入日軍中的全部過程,後來這位飛行員的描述成爲了國防軍在國家逐步富裕後,加速裝甲化的最重要參考。
‘48輛裝甲車,如同一道箭頭衝向敵人,當快要接近時它們各自散開自由獵殺。日軍反應也很快,軍官迅速開始組織小隊,但他們卻太低估裝甲車的作用,或者說根本不知道威力·那些簡易工事很輕易就被重機槍掃開,打出的子彈又全部被當回,往往是一哥小隊日軍纔剛擺開架勢,就被幾挺甚至十幾挺機槍來回掃上兩三遍.一如果不是失誤和自己拋錨損失了五輛,或或許可以稱爲一場完美的屠殺!不,其實已經非常完美。”
飛行員的注視下·日軍組織起的幾個防禦陣地被輕易衝散,由於來不及挖掘壕溝使得裝甲車可以縱橫無阻。而那些剛纔對付步兵得意洋洋的日本騎兵更是悲慘,每次衝鋒都會發現自己根本拿這些子彈打不穿,刀砍不壞的大傢伙無可奈何,最終要麼被機槍打死要麼只能調頭逃走。片刻後60輛道奇卡車也出現在遠處,足足一個團的步兵跟在裝甲車後面發起了衝鋒。
“該我們了!”裝甲車出現的那一刻,梅生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不是第一次見到裝甲車作戰,更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他已經明白裝甲車還有很多缺陷,比如泥地裡速度太慢,無法對敵進行迂迴包抄,而後兩項恰恰是他的長項。
梅生舉起雙臂,跨上戰馬高聲詢問:“我們最勇敢是什麼時候?”
“是衝鋒!”
“我們最快是什麼時候?”
“是追擊!”
“記住就好!別讓炮兵和四個輪子的傢伙把活都幹完了,騎k的小夥子們¨唱起歌來!跟着我!”梅生帶頭抽出馬刀,戰士們也緩緩抽刀待命,刀鞘摩擦鋼刀的沙沙聲令人毛骨悚然。
早已熱汗滿背,被白川義則連續突擊戰術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的邱文彬這次沒阻止他,對視一眼後用力點點頭。當戰馬滾滾向前衝去時,雄渾嘶啞彷彿來自遠古的聲音帶頭吟唱起了騎兵之歌,歌聲嘹亮直刺穹蒼。
迎向朝陽、踏破霞光。
撥響風雷、抖擻戎裝。
獵獵軍旗、戰歌嘹亮。
刀已磨快,槍已擦亮。
鐵騎百戰,劍逾鋒芒。
我們在唱誰?
我們唱的是自己。
封刀狼居胥、是我們的至高夢想。
我們是追風的國防輕騎兵!
三千將士撥馬向前,嘹亮雄渾熱血戰慄,在裝甲時代初露端倪,騎兵將註定沒落的年代裡,有一羣人依然在堅持自己的夢想!當最前面的旗手緩緩舉起戰旗,所有歌聲都化爲了一聲暴喝。
“殺一¨。”
第二騎兵旅成爲壓垮白川義則部的最後稻草,彪悍的輕騎兵們呼喊着口號,用更加兇猛回擊剛纔日軍騎兵瘋狂突擊的猖狂。
方生挽着胳膊,那裡被子彈打出了一個洞。石磊挽着他用槍駐地,他的左腳同樣被刺刀扎傷。即使他們無法繼續作戰,但身邊戰壕裡一位又一位戰友卻似下山猛虎衝向了已經混亂的敵人!
“石頭,你聽一.。”
嘈雜的戰場上,一個破鑼般的嘶吼不斷響起。oq號裝甲車上多了個巨大的鐵皮喇叭,翻譯官拿着連長給的稿子,放肆而猖狂。
“白川少將,爲了你的野豬榮譽,出來決戰吧一.!”
“我們連長說了,只扒皮,不抽筋.!”
“爲了你們的天皇,向我這裡高呼板載突擊吧!”
無數日本軍官咬斷舌頭,用子彈都沒法打穿的裝甲車和只有一件軍裝保護的自己決鬥?!這些中國人什麼時候如此卑鄙了!他們不是信仰禮尚往來,彬彬有禮的儒家文化嗎?!
方生豎起耳朵,從千軍萬馬的呼喊中搜索這個聲音,他的目光已經無法收回,東面!西面!北面,左邊!右邊!全都響起了喊殺聲,方圓不足4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足足3個步兵師一起向白川義則部發起總
直到石磊拉了他一下,兩人才一起收回目光同時移到對方的傷口,然後一.仰天大笑。
笑着!哭着!任由淚水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