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匪盜

工業建設的規模擴大後呂梁才發現工作的繁重,一個鋼鐵廠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建成的,即使有基地提供的機械、人才、礦石,也不能在短時間裡建成開工。在生產力低下的中國,一個棉紗廠的建設都能持續幾年,更別說鋼鐵廠、完整的工業體系了。

各個工廠都在緊鑼密鼓的建設時,一個消息讓呂梁火冒三丈——一支招工隊伍在佛山地區遭到匪盜的襲擊,傷亡慘重,十人中只有兩個人回來,三人當場被打死,五人被俘,所攜帶的貨物都被搶走,還帶回來匪盜的消息,要自強廠拿十萬兩去贖回被俘虜的五人。回來的兩個人都是基因人,他們攜帶着手槍,在混亂中打死三名匪盜後逃出來,據他們說匪盜團伙大約有三十多人,十幾條槍,但都是落後的前裝步槍,而且很有可能是滑膛槍。

這件事讓呂梁意識到廣東地區匪盜橫行的麻煩,在惠州附近其實也有不少匪盜,但因爲鄉紳勢大,再加上自己組織嚴密,因此沒有人不開眼敢招惹自己。但出了惠州事情就不一樣了,清朝時期廣東就是全國有名的匪盜地區,歷任知府、巡撫、總督上任廣東時都把緝拿盜匪作爲重要事務處理,而且刑法嚴峻。比如葉名琛在任期間爲緝拿內地、洋麪盜匪不遺餘力,道光二十八年拿貨何亞專等80名盜匪,使各處洋麪盜匪“已多星散”,被擄之人放回,海道轉爲靖謐。廣東海面交通發達,盜匪或流竄洋麪,或登岸搶劫,持續幾百年的盜匪問題讓清廷撓頭,直到最近直接把李鴻章派來打黑除惡,但只是力度大小改變,並沒有真正解決這個問題。

盜匪的主要成分多來源於無業遊民,廣東人多地少、民風彪悍、民俗輕浮,從事農業者少,民多以傭工爲主,一旦失業容易由流民演變爲盜匪,再加上裁撤綠營營勇,未得妥善安置,他們行事彪悍,使廣東盜風日盛。但因爲地形複雜、人煙稠密,很難徹底根除。

洋麪的匪盜呂梁暫時顧不上,也對自己沒什麼威脅——產品的銷售路徑有兩條,一是陸路,二是運到廣州後上船,現階段主要是陸地運輸。工廠區附近和商隊運輸有鄉紳自己組織的保安隊伍,當務之急就是把那幾名被擄之人救出來。手下的基因人三個連、保安團都有任務,也不適合進行這種營救作戰,呂梁派出的是呂敏手下的特種小隊。

前段時間呂梁將手下的士兵進行了編制,三個連的基因人護衛稱爲護衛一連、二連、三連,主要負責鋼鐵基地和中轉基地的護衛;兩千名普通人士兵編制爲一個團,稱爲保安一團,現階段的主要任務是訓練和文化學習,兼職工廠區的護衛工作。護衛隊和保安團全部裝備輕武器,毛瑟步槍、勃朗寧手槍、捷克式輕機槍和馬克沁重機槍、手榴彈,但沒有火炮,這也是考慮火炮訓練在惠州這種人煙密集的地方引人注意,但火炮人才正在培養之中,基地裡也儲存了十幾門小口徑的火炮,呂梁正在考慮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進行訓練。

呂敏手下的特種小隊在呂梁不外出的時候是沒有事的,三十人的小隊被派出十人,營救小隊隊長名爲呂茂,進行僞裝後這十個人裝扮成招工隊伍出發了,一輛馬車上載着不適合外露的武器裝備,一名逃回來的基因人和一名當地人作爲嚮導,直奔佛山。

“呂隊長,消息打探到了,劫持招工人員的盜匪首領叫老鷂子,是一個積年慣匪,心狠手辣,手下有四十多人,個個習武,官府多年通緝一直沒有捉到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不知道,聽我老舅說應該是在佛山西邊河東一帶。”找來的這名當地嚮導名叫張志龍,是第二期招工時去的,他的老家就在佛山。

呂茂攤開地圖,對身邊的隊員說道:“我們現在是在這裡,下良,按照盜匪的說法,要在河東完成交易,時間是明天早上。我們先到那裡偵察,然後根據情況制定行動方案。”小隊當天下午趕到河東,在交易地點進行偵察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紮營、穿戴裝備,嚮導張志龍被安排呆在臨時營地,小隊成員連夜進入伏擊陣地。

“一號就位,彙報情況。”身穿吉利服隱藏在草叢中的呂茂槍口瞄着交易地點,嘴脣對着無線電對講機說道。“二號就位。”“三號就位!”“狙擊手就位!”除了進行交易的三人,其餘八人分散開來,將交易地點隱隱包圍。

幾裡外的草叢中也有一羣人望着這邊,這些人衣着破爛、面容彪悍,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輩。“大哥,我們還等什麼?去交易吧!”

“閉嘴,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愚蠢的弟弟,跟我這麼久也沒學聰明點!咱們這次招惹的是惠州大戶,人家是大地主,手裡沒有幾十上百條人槍?能心甘情願的交易嘛,再等等看看情況,你們幾個去兩邊仔細看看,別到時候着了道!”老鷂子謹慎得很,做這中刀口上添血的買賣,一不小心就會送命,自己就是靠着謹慎才活到今天。

“注意隱蔽,有人從兩邊搜索過來,左邊六人,三支滑膛槍,右邊五人,兩支滑膛槍。”狙擊手的藏身地點是一顆大樹,他的視野最好,最先看到兩邊搜索過來的人羣。

“收到,放他們過去,不要被發現!”呂茂下令道。染色布條和樹葉製成的吉利服僞裝效果很好,一名搜索的盜匪離呂茂不到三米,拿着砍刀左右揮舞都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敵人。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搜索的盜匪都撤回去,正面老鷂子終於帶着手下出現了。

老鷂子帶着二十名手持砍刀等冷兵器的盜匪向交易地點走近,身後二十名手持滑膛槍的盜匪跟在後面舉槍做警戒狀。

“這些盜匪很專業的樣子嘛!”

“專業個屁,左邊五個交給我了。”

“我負責後面左邊五個。”

“我右邊五個。”

“頭,要不要給你留一個?”

“注意保持頻道清潔!”呂茂無奈的小聲說道,自己的手下根本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幾句話就制定了打擊方案,自己還沒有說話呢。

“來的可是老鷂子?”

“瞎咋胡什麼!沒見過我老鷂子爺爺啊,錢帶來了沒有?”老鷂子因爲偵察中沒有發現埋伏,現在心態輕鬆得很,再加上二十條槍指着,相信這三個人掀不起風浪。

“錢就在馬車上,我要先看到人質才交易!”

“哈哈哈哈,這裡我說了算,把他們全乾掉,命和錢我都要了!”老鷂子剛剛轉頭和身後的手下下令,“砰!”一聲槍響傳來,一顆子彈從老鷂子的腦袋上穿過。

“開火!”呂茂大吼一聲,瑪德,本來想先保證人質的安全,沒想到這些盜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嗵!”架在大樹上的巴雷特槍口猛地一震,一顆12.7毫米口徑子彈將一名持槍盜匪攔腰打斷,埋伏在四周的隊員接連開火,猛烈的火力讓幾十名盜匪措手不及,瞬間倒下十幾名。深處交火地帶的三名隊員聽到槍聲後立刻就地一滾,藏到了馬車後面,從馬車上抽出三支突擊步槍開始近距離開火。二十名手持滑膛槍的盜匪根本來不及開一槍就被打倒一片,這些人被猛烈的火力打蒙了,轉身甚至沒有跑出二十米就被全部打倒在地。

“靠!什麼破槍,中看不中用!”一名隊員看戰鬥結束,站起來冒出一句話,不遠處的隊友點頭表示同意。仿製的scar突擊步槍根本打不到因爲採用的都是1942年之前的技術,因此根本發揮不出真正步槍的性能,可以說是呂梁的官僚主義作風導致隊員們沒有合適的槍支。呂茂也有體會,之前的射擊訓練中已經出現這樣的反饋,這次回去後一定建議首長替換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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