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輛裝甲車和豹式坦克在戰場上來回巡視,他們要檢查是否有日軍倖存,不過李飛懷疑他們工作是否必要。被豹式坦克命中的敵軍坦克,鋼鐵殘渣、彈片、衝擊波會帶走敵人的性命,戰鬥時大部分敵軍坦克都經受了兩枚以上的炮彈攻擊——跟在後面沒有撈到多少戰果的坦克會在那些敵軍坦克上補上幾炮。
會戰激烈而不慘烈,第三裝甲軍十一輛豹式坦克被擊毀,十九輛遭受重創,其餘輕傷的坦克經過簡單修理、補充零件後就可以重返戰場。混戰中豹式坦克不可避免的露出相對脆弱的側後方,交戰距離又近,對於何廣廈來說這是可以接受的損失。
他終於從荒郊野外趕到戰場,在離戰場三公里的位置被一輛通信吉普車發現,捎帶着趕往戰場。只能欣賞坦克殘骸的何廣廈無比鬱悶,這可能是日本戰場上僅有的坦克會戰了,就因爲匆忙趕路而錯過!
擊毀日軍坦克和裝甲車的數量在天黑時才統計結束,戰場太大,不得不耗費一些時間。日軍第二坦克師三百一十五輛坦克和裝甲車,被擊毀三百零三輛,戰損比令人滿意。另外擊斃日軍七千五百餘人,包括兩個步兵大隊,其餘投降。在戰場上俘虜日軍士兵已經變得越來越平常,那些抵抗力量也越來越溫順,另一個明顯的特徵就是後方運輸線遇到的襲擊越來越少,負責看守運輸線的朝鮮軍團士兵都有些無所事事了。
將日本人打服氣的戰略目標即將達成,這是呂梁和總參謀部根據戰場進展和情報得出的結論。
正面戰場自不必說,華軍勢如破竹,大量日軍有生力量被殲滅,國土淪喪大半,實際上已經失去了戰略迴旋的餘地。如果不是那些死硬分子硬撐,再加上美國人和英國人從中作梗,日本早已經向華國投降。
從情報上看日本人投降的趨勢更加明顯,調查局正在推動日本投降派控制軍政大權,按照調查局上報的報告來看,形勢非常有利。
東京灣西北浦和市,東京大轟炸之後日本實際的軍政核心,戰爭開始後高層將指揮中心設在浦和西北的地下工事中,沒想到被華軍連窩端掉。之後日本軍部控制實權,指揮中心無人知曉,不過浦和作爲權力中心,卻一直沒有遭受華軍轟炸,在這個城市上空沒有一架華軍飛機前來。這被日本上層人士解讀爲和談留下的契機,是華國和日本共同的默契。
所以這裡成爲了戰爭時期日本最繁華的所在,大量日本上層人士在這裡購地置業,有錢人和有權人醉生夢死,等待日本失敗後被華國佔領的那一天。變態的繁榮也讓橋口勇馬的酒吧人滿爲患,即使皇室遇難的那一天都沒有改變繁忙的場景。
酒吧舞池邊上最好的位置被麥克阿瑟和幾名西方人佔據,以前這裡屬於幾個大銀行家,不過現在的日本那些財團的影響力明顯不如這幾個西方人。
“哈哈哈哈,還是阪西君瞭解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可不容易找到這種稀罕貨!”麥克阿瑟大笑着對旁邊的阪西利八郎說道,旁邊幾名西方人也是一副喜色。麥克阿瑟手裡拿着一瓶法國葡萄酒,這在日本根本就是無價之寶,那些美國貨輪可不會運送這些奢侈品,光是彈藥和糧食就運不過來。
阪西利八郎擺擺手,將吧檯後的橋口勇馬叫過來,介紹到:“麥克阿瑟少校,橋口君你一定認識,我的好酒都是他收藏的,今天能拿出來,還是看在諸位的面子上啊!”
麥克阿瑟笑着表示感謝,心裡卻腹誹不已——以前也沒見給自己面子!美國人和英國人重新進入日本後,麥克阿瑟的苦日子終於到頭,國內也記起了這個被遺忘的軍官,熟悉日本事物的再次受到重用,也終於改善了在日本苦逼的生活。
“橋口君,包廂準備好了嗎?”阪西利八郎問道。
“早已準備好,這邊請!”
幾個人明顯是要商議要事,走近包廂後將門拉上,外面還有兩個日本特工守護。青木宣純死後阪西利八郎控制了日本的情報系統,他的主要工作還是排查華國間諜,找出調查局在日本的結構網絡,可惜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還是一無所獲。
“真是好酒,阪西君,有什麼話爲什麼要在這種場合說?”麥克阿瑟嚐了一口酒後問道。
阪西利八郎:“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諸位應該知道,皇室遇難之後日本國內的局勢就動盪起來。投降派獲得越來越多的權利,軍部正在失去對內部的控制,長此以往,不用華軍打過來,我們就將成爲他們的階下囚。我想這不是日本人願意看到的,也不是美國和英國願意看到的!”
“能仔細介紹一下日本國內的政局嗎?這對我們的判斷很有幫助。”一名英國佬說道。
“可以,兵變之後軍部徹底打壓了立憲派,掌控了實權。以大迫尚敏爲代表的陸軍將領和以伊東祐亨爲代表的海軍將領平分了軍權和政權,實際上還是陸軍做主。只是兵變之後,陸軍高層和部分海軍高層全部死亡,他們豎起來的精神支柱——皇室也隨之消失,在這種情況下,整個日本人心思變,立憲派又開始活動起來,並獲得了許多日本人的支持,包括勢力強大的資產階級。”
“那些原本支持軍部的財團、大資產階級和大地主發現戰爭帶來的收益越來越小,現在還有被華軍佔領,失去全部財產的可能。所以他們開始轉變態度,爲將來做好打算,這也無可厚非,他們都是缺乏愛國精神的豺狼,關鍵時候倒咬一口也在預料之中。”
麥克阿瑟放下酒杯,打斷了阪西平八郎的話:“必須將那些投降派全部消滅,在美國、英國向華國開戰之前,我們不能因爲內部鬥爭而放棄!”
“當然,只要我們還掌握着陸軍的控制權,就不用擔心會出現問題。陸軍內部因爲高層損失殆盡,爲了自保,那些中高層將領成立了一個‘軍事委員會’,成員都是些實權將領。那些銀行家、大地主可以投降,但那些將領絕對不會,因爲高層將領肯定不會被華國人原諒。”
“需要我們做什麼?”
“中立就可以,你們需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觀,看我們怎麼演一場好戲!”
隔壁黑乎乎的房間內,松下志太放下耳麥,檢查一下通話記錄。橋口勇馬走進來,用日文說道:“小鬼子都說了些什麼?”
“一大半是廢話,不過最後阪西平八郎提到了針對立憲派的行動,但沒有說具體是什麼樣的行動。”
橋口勇馬接過通話記錄,看了一會,然後說道:“這很重要,希望我們的佐藤安之助同志能及時帶來好消息。”
投降派只是軍部給安上的蔑稱,實際上是由大財團、資產階級、大地主等掌握日本財富的高層和立憲政友派的政客組成的集團。立憲政友派自兵變之後力量大損,不得不埋起頭來做人,只是戰場上的接連失利讓他們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希望,這些人主張放棄抵抗,在華國的闢護下,實現國家的崛起。因此被軍部稱爲投降派,而大財團等的加入是因爲利益,目前看來只有向華國投降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們迅速結合起來。
當天中午時分,立憲派領袖犬養毅的副手內田康哉接到一封迷信,上面說軍部將很快對投降派動手,包括立憲派政客、資產階級集團等都是軍部動手的目標。不管這封密信是真是假,都值得內田康哉重視,因爲陸軍一個師團的士兵已經進入浦和市區,這讓他們想起了之前的兵變。犬養毅知曉後大吃一驚,他還是低估了軍部的瘋狂程度,危急之下他立刻召集高橋是清等高層商議。
商議的結果很悲觀,這些人手裡沒有任何可以動用的武裝力量,面對如狼似虎的軍部士兵,他們不可能強硬抵抗。犬養毅絕望的對高橋是清說道:“機關算盡,我們還單純的以爲即將獲得控制權,沒想到對方用最簡單的暴力手段就讓我們手足無措。”
“不!大人,我們還有最大的底牌沒有使用!”內田康哉突然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