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城低眉淺笑,俯視着少女,眸中專注地只有少女一人。
看着少女灼灼盯着自己不語,男人耳根微微泛紅,繼續解釋一句:“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禮物,還是在書上看到,女孩子喜歡煙花,你……可否喜歡?如果不喜歡,可否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想……討你歡喜。”
“傻子,你個傻子,大傻子!”
隨着薄寒城話語剛落,洛箏張開雙臂,深深地抱住他。
經歷前世今生,對於所謂生日什麼的,洛箏真的並不看重……而且,基本上沒人,會爲自己的生日,準備什麼禮物。
也許,看到別人過生日,她是羨慕的,會在自己生日那天,買上小小的蛋糕,自己對自己說句生日快樂。
更不提,前世的時候,一門心思都在追逐席慕白……縱然後面,席慕白對她態度轉變,也是錯過生日,沒有收過什麼禮物。
不,也許是有禮物,比如……那枚戒指,還有那件婚紗。
那是席慕白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只是,她最終穿着婚紗戴着戒指,如願嫁給了他,也遭到了毀滅!
正常的女孩子,應該喜歡什麼呢?
浪漫的鮮花,煙花,求愛,明明十分庸俗的東西……但是呢,只要是心愛的戀人準備,哪能不高興呢?
“不用討我歡喜,我現在已經十分歡喜,歡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來沒有人,爲我做這些,我很歡喜啊城哥哥,真的……”
洛箏輕輕地說着,眉梢瀰漫着笑意。
回抱着少女,薄寒城眼含溫柔,撫着少女長長的發:“只這樣,就歡喜嗎?我的落落,可以再貪心一點……”
話落,在洛箏微怔之中,他輕輕拉開洛箏,和她共賞着海上煙花。
煙花是短暫的,幾乎一閃即逝。
可在這時,夜空還是星星點點,洛箏訝然看着,一個個許願燈,慢慢的升起,映滿整個天際。
下過雨的夜晚,自然沒有星辰,但是多出這些許願燈的點綴,勝過璀璨的繁星,令人心生喜悅。
許願燈升高,洛箏隱約看到,上面還有字跡。
“城哥哥,上面寫的什麼?”
洛箏心臟都要跳出來一般,拉着薄寒城追問。
見狀,薄寒城俯身湊近少女耳畔,輕然的念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可知?落落,我心悅你。”
他說,他心悅她。
這句話,早在表白時,就已經說過,而且不止一次。
偏偏,她不僅聽不厭,反而一次比一次,還要感到心動……心動到,她覺得沒有辦法,承受這麼重的情意,他令自己有點自行慚穢。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對我的心,我是知道的……”
洛箏唯有承認,從內心深處承認着。
越是這樣,越是沉重,感覺承擔不起,因爲明知道……她沒有辦法,去給予相同的迴應!
“城哥哥,好多許願燈,一共多少個?”
不得已,洛箏轉移着話題,同時也是出於好奇問着。
“九十九,長長久久。不過,只有一個是我寫的字,至於其他……是別的夫妻,對我們的祝福。”
薄寒城輕然解釋,語氣風淡雲輕。
卻是洛箏,聽得有點不平靜:“你是說……”
天啊,這要算的話,豈不是需要九十多對夫妻,匯聚起來的祝福。
“這些夫妻,結婚都已超過五十年,屬於金婚。我想,有他們的祝福,我們也會如此。”
薄寒城繼續說着,聲音充滿着真摯,隱約褪去薄情,盛滿着深情。
這下,洛箏真的目瞪口呆,感覺不可置信。
更不可置信的,還在於接下來,男人下面的動作。
只看,薄寒城手掌攤開,掌心一枚戒指,在燈光下褶褶生輝:“洛箏,再過五十年,我們還在一起看海,可好?”
洛箏大腦一片空白,身子微微發顫,腳下無意識後退一步。
捕捉着少女後退,薄寒城鴉黑睫毛一垂,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一層陰影,卻是執意伸出手,去握少女的手掌。
“城哥哥,你是在和我……求婚?”
洛箏怔怔的,躲避着男人的觸碰,喃喃的一問。
卻看,薄寒城薄脣一淡,染上優雅的笑意:“求婚麼,你要想這麼理解,不是不可以。聽話,我給你戴上一一”
隨着話落,他向前一步,洛箏跟着後退,只是一來一往,陽臺的位置不夠寬敞。
很快,洛箏退到牆角,背部貼上牆壁,傳來一陣涼意,渾身不由一打寒顫。
也在同時,恢復一點清醒。
“別……別這樣!城哥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懂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此情此景,假如換種處境,洛箏怕是歡喜不已。
可是不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你呢?我的阿箏妹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薄寒城深深一說,彷彿是在暗指什麼意思,又彷彿只是在提醒少女。
對此,洛箏手足無措,沒有多餘的理智,用於思考這件事。
“城哥哥,我……我……我……我不能!不是,我是說,這太突然……”
眼看着,男人一直保持戴戒指的態勢,洛箏退無可退,連擡頭都不敢,更不提對視男人。
“只是一枚戒指,沒什麼能不能。就當,這是生日禮物,落落要乖,別惹我生氣,知道嗎?”
薄寒城說着,面對少女閃避的態度,耐心一點點用盡。
跟着沒再猶豫,伸手攥着少女手腕,對着纖細的食指,慢慢的戴上去。
“不行!我不能……”
洛箏看着冰涼的戒指,一點點套上手指,一下子驚惶無措。
猛地一甩手,打在男人手上,同時令着戒指滑落。
“叮咚一一”
戒指掉在地上,來回翻滾幾圈,發出清脆的聲響。
洛箏嚇一跳,倉皇捂着手指,心臟撲通亂跳,充滿着歉意:“對不起,城哥哥,真的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我不能接受……”
凌亂說完這句,洛箏強撐着站在原處,低頭不敢去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