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微弱,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長,就好像削肉去骨的木偶。
我咬了咬嘴脣,所有的眼淚都在長長的睫毛上浮成了光,光圈裡見到他的車子消失在公路的盡頭。
“墨席,對不起,掙開你的手也許會痛,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你媽是絕對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的,既然這樣,又何必糾纏不清呢?短暫的溫暖過後,我害怕更加的冷……”
“我已經輸不起了,再也輸不起了,你知不知道,三年前你媽她對我們做了什麼?她……”
我哽咽地自言自語,胸口痛得翻江搗海,風很大,冷得我漱漱發抖,牙齒也開始顫抖了。
許久,我才揚了揚頭,擦拭了一下眼角,肚子一涌,一大堆帶着酒味的東西便吐了出來。好像掏心挖肺一樣,一點一點地挖去,痛覺若隱若現。
我掏出了電話,想打給走走,可是,手機卻沒有電了。
然而,在這條陌生的街道,一向對方向感很白癡的我,卻不知道該往那裡走回去。
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冷冽的風就好像魔鬼一樣鑽進我的毛孔,只留下一陣冰涼。
冷清的街道,蠟黃的燈光,漸漸地,只剩下了我一個。
不要怕……傅夕舞,你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
在這個世界上,你已經沒有誰可以依靠的了。
想到這裡,幽幽地往手裡吐了一口氣,環望了一眼四周,竟然一輛計程車也沒有。
該死的墨席,是不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要不然怎麼會選擇帶我來這個人都不多一個的鬼地方?
我一邊走着一邊安慰自己不要怕,一直走了整整三條街,都沒有一個人。
天馬行空的腦子,又出現了恐怖片的場景,爲此更是嚇得要命。
咬了咬嘴脣,踉踉蹌蹌地跑了起來,眼淚就一直往地上掉。
該死的墨席,竟然真的丟下我了。
他還真狠心呀。
以前讀書的時候,他不是牽着我的手,深情地說,這輩子都不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的嘛?
可是,現在……越想心裡越覺得委屈,肚子也洶涌澎湃,難受得要命。
於是,我抱着雙臂,蹲在馬路的旁邊,嚎啕大哭。
第一次我覺得是這麼的無助,就好像一隻被丟棄的病貓,再也沒有人收留了。
哭了許久,忽然有着沉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近。
我驚慌地擡起了頭,滿臉淚水地看着前方,不由得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