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屏住了氣息聽着他的回答,可是手機很快就斷線了,等我再度撥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雖然我不愛他,可是,他已經無法是我生命中的過客了,所以我很緊張,急得額頭直冒汗了,“怎麼辦?”
我無措地自言自語,完全忽視墨席就坐在了車子裡面,他疑惑地看着我,擔心地問,“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能告訴他,是蘇慕白麼?雖然她口口聲聲說過,我可以和蘇慕白做朋友,但是我這麼緊張另外一個男性朋友,他的心裡多多少少會起着計較吧。
更何況,蘇慕白哭了,他也不想別的男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吧……想到了這裡,我強作鎮定地揚起了頭,絞着雙手撒謊,“是……走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趙瑞希吵架了,哭個稀里啪啦,我問她出了什麼事情,她就是不說,我現在打電話過去,可是她不接。”
“在聚會的時候瑞希那小子和她不是好好的麼?”墨席反問,尖銳的目光掃了我一眼,他是不相信麼?但,他又說了一句令我心安,放下胸口大石的話,“那你趕快去吧,我怕耽擱了,她會出事。女人一想不通,就會鑽一大堆的牛角尖,最後脆弱的以死解決自己的煩惱!”
他說得振振有詞。
我點了點頭,正想推開車門,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去哪裡?”墨席彎了彎嘴角,說,“坐好,我送你去。”
他送我去?
那麼,我現在所撒的謊言不是不攻自破了麼?到那時候,這個該死的腹黑男還不將我狠狠蹂躪……我連忙擺着手,“不用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女人,女人是蝸牛,脆弱無助的時候只想躲在殼裡暗暗療傷,誰也不能看見。要是蘇……走走知道我讓你知道了,她還不拿着刀子殺死我,然後跳樓自殺呀!”
墨席聽了,撲哧一笑,深深感嘆,“女人還真是可怕的動物,一輩子也研究不透徹。”
我暗暗呼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掌心已經冒出了汗水,“那我走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你也累了。”
“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你替我告訴你的好姐妹,要是趙瑞希敢負了她,我就閹割了他。”墨席訕笑地說着。
我聽得額頭直冒三條黑線。
很黃很暴力呀……
我“嗯”了一聲,然後推開了車門,隨後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我坐在車裡別過頭的時候,看到墨席推開了車門,整個人依靠在車子邊看着我,直到他再也看不到我了,我就發瘋地打電話給蘇慕白。
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他的哭聲讓我膽戰心驚的。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不管我撥了多少次電話,中國移動的那個聲音甜甜的女孩還是很抱歉對着我說,“對不起,你所撥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turnedoff,pleasediallater……”
天啊,關鍵時刻我不是要聽什麼道歉,我只是想將這個電話打通而已。我不是男的,即使你的聲音再甜,對我的緊張還是沒有一點實質的幫助。
我的雙手已經顫抖起來了,再一度撥了蘇慕白的電話,可是,還是打不通。司機通過後視鏡看着我,沉吟了許久,終於還是強忍不住地問我,“小姐,請問你想去哪裡?”
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蘇慕白在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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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待會再告訴你。”我翻找着走走的手機號碼,然後打了過去,走走說吃飯飯之後,他們一羣大男人去藍鑽唱K去了,而她和趙瑞希並沒有跟着去……我還交代了她幾句,如果墨席打電話給她或者趙瑞希,一定要幫我圓下這個謊言,而走走敲詐了我一頓飯才答應幫我的忙。
我只有恨不得掐死她地咬着牙答應,然後讓司機開往藍鑽。
藍鑽是江城比較出名的夜總會,是一個名爲林宇翔的男人所開的,此人之前是在左雲飛的侄兒左晨佑的公司當一個市場總監,後來因爲某種原因,他辭職開了一所飯店,漸漸地在江城打響了名氣,分店越開越多。
然而,林宇翔在黑白兩道都認識了不少的人,投資越來越大,最後也投資夜總會,分吃了這一塊肥肉。
因而,有了林宇翔和左雲飛有了這麼一層稀薄的關係,TWB一旦有什麼聚會都會到他的酒店吃飯,乃至唱K。
當然,我會林宇翔這個人也久仰大名,聽說他的妻子秦晴是一個比陸走走還強悍的女人……
車子終於在藍鑽的門口停下了,藍鑽的門口燈光結綵,閃亮璀璨的LED燈光傾灑在地上,就好像是天堂一般美麗的動人。
我來不及欣賞,急忙掏出了一張毛爺爺給司機,未等他找錢,我已經推開了車門,大步往藍鑽裡面奔去。
但願,他在這兒。
我到了前臺詢問了一下,找了公司一直都訂下的包廂,纔來到門口,便聽到了楚梧良那醇厚的歌聲從裡面傳了出來。我不敢推門進去,生怕進去之後,又被着他們捉着喝酒,然而,再也無法逃脫了。
並且,我一想到譚長學那張噁心的臉,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在外面門縫眯了許久,確定蘇慕白不在裡面,我才忐忑不安地往走廊的盡頭走去,來到了男性廁所的門口,不安地摩拳擦掌。進進出出廁所的男人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我,大概,誤會我是一個專門來偷窺的色女?!
我無語。
無語問蒼天,活着爲什麼這麼累,這般艱難。
許久,我都沒有等着蘇慕白從這裡出來,大概他真的不在裡面吧,只是……他不在這兒,我真的不知道改去那裡找他了。
我垂頭生氣地轉過了身子,也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我的頭撞着他結實的胸膛……厄,爲什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當我擡起無辜的雙眸之時,不由得捂住了嘴……
這下,死翹翹了……我的神呀!
“怎麼又是你,你是不是和我的胸膛過不去?”楚梧良一臉寒意地瞪着,好像老鷹一樣的雙眸瞪着我,“你不是和墨席那個臭小子早就逃之夭夭了麼,怎麼會在這兒?”
我抿了一下嘴脣,正猶豫着要不要道歉,他的胸肌那麼結實,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好像我的頭撞傷了,暈暈的,“蘇導演說要將明天的劇本給我,掛了電話之後,我忘記問他在哪裡了。所以我就往這兒來了,我剛纔在包廂門口眯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看到蘇導演,所以抱着一個希望在廁所門口等他。”
雖然我這番話說出來,會讓楚梧良覺得我十分白癡,但是我將一絲希望寄以在他的身上,他會不會進去幫我看一看蘇慕白在不在裡面呢?
楚梧良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很有豪門公子哥兒的範頭,面色如冰地說白了着我說,“怎麼墨席那麼精明的人會喜歡你這個笨手笨腳的死丫頭,你不會笨到連電話打給他都不知道吧?還是,你在爲你的男人省錢?”
“我打過了,電話打不通……”我弱弱地說,心虛地試探着問,“你能不能……”
“不能。”他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冷漠地打斷了我的話,“我纔不好像瘋子一樣,在裡面一個一個去查他在不在,再說了,他算那個蔥,要我這樣找他?!劇本讓他傳真給你不就是行了麼?”
我額頭直冒三條黑線,“大哥,你以爲人人向你家那麼富有啊,家裡還有傳真機,可,我沒有呀,所以……”
“沒得商量。”楚梧良傲然地扔下了這句話,然後大步向前走着,甩下一句更加驚人不已的話,“當然,你可以跟着我一起進來,倘若你不介意看到除了墨席之外的其他男人更加私密的地方的話。”
我被他最後這一句長長的惡化弄得頭昏腦脹了。
但,我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的意思,我的臉頓時熱得好像被火燒着一樣,“這,不用了,我還是在這兒等吧。”
“隨便你了。”楚梧良的人影已經看不見了。
我不死心地喊了幾句,“楚總,他在不在?楚總,你有沒有聽到……”
片刻,楚梧良黑着臉走了出來,雙目噴着怒火地瞪着我,“你還可以做得更讓我丟人一點,我十分明確地告訴你,我沒有幫你看。”
小氣鬼。
我失望地低着頭,當他從我的身邊越過的那一刻,他懶散的聲音再度從我的耳邊響了起來,“逗着墨席的女人玩真樂,蘇慕白他不在裡面,當然,你不信可以進去看看,裡面也沒有其他的男人。好像……只有一個長得很像女人的人妖,這不算是男人吧。”
我無語。
楚梧良你還可以更幽默一點麼?
當然我知道他這種人玩笑歸玩笑,但他說蘇慕白不在裡面,按理而言他是沒有必要騙我的。
於是,大步離開了廁所,越過那一條金碧輝煌的走廊,擔憂的心更加起伏不定,走出藍鑽門口的時候,走走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問我找到怎麼樣了,我失望不已地說沒見人影,她安慰了我幾句,說蘇慕白那麼大的人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我但願如此罷了。
將手機放在了口袋裡面,本來想隨後招着一輛計程車離去的,可我想起了楚梧良的那番話,不由得生起疑惑,他說蘇慕白不在廁所裡面,那麼是否表明蘇慕白真的來過這兒?!剛纔和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哭聲有點沙啞,應該是喝過酒之後的發泄吧。
既然如此,他應該不會走得太遠纔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沿着公路一直走着,走了許久,都快泄氣的時候終於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迷離的燈光下抱着頭呆呆地坐着,而,他手指上夾着的香菸火花淡淡燃燒,煙霧縈繞,迷惑了他空洞而絕望的雙眼。他的臉頰,竟然還殘帶着淚痕……
蘇慕白,這個頹廢的男人是蘇慕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