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夏緋一個上午都忙着安排陸走走定妝,本來左雲飛說好《傾城亂》是由何麗茹擔任主角的,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早上回到公司的時候,他才告訴自己這個好消息。
然而,好消息歸好消息,好像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夏緋總覺得怪彆扭……
直到開完會的時候,左雲飛從辦公室走出來,她依稀聽到HR秦晴笑着對他說,左總,你和佑少這筆交易可真划算。
夏緋看到左雲飛“乾笑”了幾句,心裡不由得皺成了一團。
本來她想去找秦晴問清楚的,她和秦晴不陌生,當初進來的時候都是秦晴一手安排的。
只是,她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下午走走就要試鏡了,她沒有這麼多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試鏡的時候,陸走走表現的不錯,導演也頻頻點頭,看來這個角色不會再怎麼變化了。
夏緋笑了笑喝了一口水的時候,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秦晴站在了身後,秦晴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珠子溜溜的轉,一看就是個鬼靈精。
夏緋趁機問她“換角”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初秦晴打死也不肯說,直到夏緋威脅她說將市場部遊天練追她這件事情告訴她男人,她才摸了摸閃亮的指甲,然後踮起腳湊到夏緋耳邊說話,“還不是左晨佑財大氣粗?投資了這部戲,並且一口氣簽訂了條約,成爲了五部連續劇的贊助商。”
“啊?”夏緋瞪大了眼睛,許久心裡有點不好受,“那他不虧死?”
“虧個屁!左總是他家的,怎麼可能會讓他虧?每部戲裡面植入廣告,還不是掙回來了?”秦晴笑了笑,又說,“若不然,你還真以爲有那麼多贊助商無私奉獻?是支持文化事業?還不是爲了錢滾錢,滿身銅臭!”
雖然秦晴這麼說,但是夏緋還是直到左晨佑是爲了自己。
她皺了皺眉頭,發現越來越逃不過這個男人設下來的“天羅地網”。
而早上樑薇薇找上門鬧事的問題,讓她更加清醒認識到,不能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下去。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夏緋失神。
直到墨竹拿來了一瓶飲料,她都反應不過來,他伸出手有趣地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故意大聲“嗬”了一下去嚇她。
夏緋看着大小孩的他,相當無語,“找我有事?”
“剛纔是不是想我了?”墨竹笑了笑,將飲料的瓶蓋擰開,遞給她,“給,請你喝。”
夏緋咯咯地笑着,接過他手中的飲料,抿了一口說,“謝謝。”
“小緋,你笑起來真好看,比我筆下的任何一個女主角都好看……”墨竹情不自禁伸出手撥了撥她的頭髮,目光閃亮地看着她。
而正好路過這裡的陸敬軒看到了這一幕,雙手不由得握成了拳頭……
又換了一個男人麼?他咬牙失笑,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會生氣,自己愛的不是何麗茹了麼?奈何……還是會在乎她?
抱着眼不見爲淨的心裡離開了這個門口,然後躲在走廊的一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爲什麼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子?
爲了報復她……
他用了半年時間,費心費力去找她。
他用了四年半去寵她,去愛她,然後冷漠無情地轉身,將她推往地獄,內心炙熱渴望的就是看到她痛苦呀!
爲什麼她倒活得更加灑脫了,整天流蕩在各種有錢公子哥身邊風流快活,倒是自己好像……迷失了自己,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是開心了。
不公平。
明明錯的,是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奈何……受到懲罰的是自己?
陸敬軒捏了捏拳頭,狠狠地往牆壁上打了一拳,直到雪白的牆上留下了好像梅花的血痕,他才失魂落魄地咬了咬牙,想轉身回編輯部。
只是,才走一步,一副熟悉的聲音已經在走廊上響了起來。
是何麗茹,他淡淡地笑了笑,正想走出去和她打個招呼,商量今晚去哪裡吃飯。可是,傳進耳朵的卻是。
“劉老闆,你不是說《傾城亂》那套戲是由我來演的麼?怎麼說變就變了?我都被你什麼了,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何麗茹氣得半死,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每一個字還是好像針一樣落在陸敬軒的耳中。
陸敬軒失笑,眼神悲痛地罵了一句“犯賤”,然後掏出了手機悄悄按下錄音的按鈕……
既然這個賤人這麼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他咬牙,直到何麗茹將電話掛掉,消失在沒有什麼人的走廊,他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夏緋的臉不小心被墨竹觸碰到了,下意識地閃躲,卻還是感覺到了他掌心的那一抹溫熱。
她慌亂地地看着這個小屁孩,暗想,他最近拼命往這邊跑,是不是想多了?同事都說他對她有意思,起初她死也不肯相信,可是如今……
天啊!用左晨佑的話來說,他還是一個沒有發育完成的小屁孩,怎麼可以……夏緋大吃一驚,撇嘴,“以後別有事無事往這邊跑,左總看到了,影響不好。”
“有什麼不好?”墨竹立刻反駁,雙眸清澈地看着她說,“我叫你什麼名字是我的自由,關他什麼事?我喜歡叫小緋就叫小緋,喜歡叫小緋緋就叫小緋緋。”
夏緋皺着眉頭,很顯然對他的這份“熱情”不能接受,漠然地站了起來,對着他說,“我先去忙了?”
“去哪?”
夏緋別過頭,不想告訴他,“到處逛逛。”
“那我陪你。”墨竹笑眯眯地追上來,跟在夏緋的後面,就好像一個討糖吃的孩子一樣。
她有些不悅,停住了腳步,別過頭看他,沒好氣地說,“能不能別跟着我?”見他有點難堪,於心不忍,又補了一句,“我怕記者。”
原來是因爲這個……墨竹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咯咯地笑着,“一般記者是進不來這裡。”
我當然知道!夏緋抓狂不已,最重要的是想擺脫他而已,她嘆了一口氣,那張清純的臉實在不想傷他,“編劇部不忙麼?”
好像好幾天都不見陸敬軒了?
這段時間忙起來,好像越來越少想他了,心裡的那種思念,已經沒有如毒燒心的那種咬牙切齒的隱忍。
呵,愛情,終究如風飄散……
“我的時間在你的面前都是一文不值的……”墨竹笑着說。
夏緋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才子,她傷不起呀……
左晨佑中午聽到樑薇薇去找過夏緋了,急得心裡發慌,打了幾次電話給她又是不接,又是飛到留言信箱,氣得將下屬罵得狗血淋頭。
下午纔是一下班,便早早將車子開在TWB門口隱秘的地方,爲的,是避開一些狗仔隊的視線。
而是,他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煙都抽了快三支,這個死丫頭都還沒有出來。氣得五臟六腑爆肺地掏出手機打給她,傳過來得是中國移動那一個女孩甜甜的聲音。
他抓狂不已地將手機仍在副座上,暗罵一句死東西!
大概是七點多鐘,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左雲飛,問夏緋什麼時候才能下班,是不是給幾毛錢就可以幫他打一個天下了?
左雲飛委屈至極,笑嘻嘻地告訴他,夏緋在五點鐘左右便已經走了。
他氣得半死,立刻驅動車子來到了她的出租房。
果然,門外面的鎖沒有上,這個死丫頭是在屋子裡面,他敲了幾下門,裡面並沒有人應。他知道這個死丫頭一定又是鬧脾氣了,所以是不會管他的了。
樑薇薇到底說了什麼?他神色凝重地跑到車子裡面拿出了一串鑰匙,反覆扭動了幾下,門還是打不開。
他忽然懂了,鎖是換過了……
他有些泄氣地再度拍了幾下門,叫了幾聲丫頭,又想起了她前幾天抱怨,丫頭難聽,在東北那邊好像一個小保姆一樣。
無奈地笑了笑,換了一個寵溺的暱稱,“緋緋,開門……”
夏緋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的心也亂得要命,生怕他又會使出什麼出人意外的“絕招”進來,好比,破門而進。
或者是狠絕一點,將那根鑰匙故意弄斷,讓她好像蝸牛一樣躲在窩子裡面,從此不出去。
直到外面的叫聲再也聽不到了,她內心有一點點失落地抱着坐枕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戶前偷看。
他的車子已經不見了。
看來他已經走了,暗暗舒了一口氣,心裡很不是滋味地拿起手袋,掏出手機打給樑雨婷,“出去逛街,怎麼樣?”
一連幾天勞尹鬆都沒怎麼陪她,他總是和一些神神秘秘的客戶見面,讓雨婷覺得奇怪,但是出於愛的信任,她還是沒有多問,只是開玩笑地對了他說一句,“行蹤這麼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背叛左晨佑呢。”
勞尹鬆嚇得臉色都青了,呆住半天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說一句,“怎麼會?他那公司,我不也是有份的麼?”
樑雨婷盯着他的眼睛訕笑,故意嚇他,“你在說謊。”
勞尹鬆怔住了,生怕她知道了什麼,大發脾氣,“你胡說八道什麼?”
爲此,兩人展開了戀愛以來的第一次吵架,而樑雨婷接到了夏緋的電話,自然欣然答應,哎,鬱悶了幾天,向好姐妹訴訴苦也好,再說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沒做錯什麼啊?
他反應那麼大幹什麼?
夏緋走到了門內扣打開了門,纔是一拉開便被一個黑影擋住了視線,未等她反應過來,左晨佑的身體已經貼近了她。
他怒氣沖天地拽着她到牆壁,雙眸噴火地看着她。
他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還會冒出來……她咬牙,要到了心肝疼,“你放手,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我約了人……”